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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贗品》第17卷 大破天門 第5章 天門重重
大宋真宗即位後還沒有來得及改元,就因為契丹承天皇太后蕭綽率領大軍四十萬南侵,真宗等人陷落在天門大陣當中,同年十一月,西北大軍與各地勤王之師,會聚於檀州城外的大澤畔,因迷霧重重無法破陣,所幸找到了降龍神木,十一月二十日,三軍整束完畢,準備破陣。

 我們連夜趕製出來的降龍木碳粉自然是三軍矚目的焦點,曹彬看了看我,沉聲問道,“平西王,破陣用的東西可都準備妥當?”

 我點頭回答道,“俱已完成,就等大帥一聲令下。”

 曹彬環顧左右,跟隨在側的勤王之師計有殿前都虞候河西軍節度使范廷召、保順軍節度使葛霸、威塞軍節度使王漢忠、彰節度使康保裔、保靜軍節度使王昭遠等,另外還有知樞密院事壽州觀察使趙鎔、駙馬都尉王承衍、石保吉等皇帝的親近之臣,勤王之師共計二十七萬。

 三聲號炮響過後,大軍朝著大霧籠罩的地帶進發,我的西北大軍選擇一路靠近陸地的位置率先進入了大澤地帶,士兵們通過連夜趕製出來的噴灑裝置,將那些降龍木製成的細微粉末仔細地向周圍的大霧噴灑過去。

 效果果然非常明顯,只見黑霧與白霧剛一接觸,原本還籠罩的嚴嚴實實的白霧就如同縮水了一般迅速地退了回去,而且我也注意到一點,並不是一定要撒上碳粉才可以驅散大霧。大霧所在的地帶,遇到降龍木製成地碳粉後,就如同感染上瘟疫的雞群一樣成片地消亡,變成雨滴落到了地上,隨著士兵們逐漸前進,逐漸深入,裡許方圓的通道被清理出來。此時我們看的非常真切,契丹人的陣勢已經逐漸顯露出來了。通道的一旁出現了九座高大的旗門,契丹人地旗幟已經隱約飄在眼前。

 “果然是天門陣!”跟在我的身後地五郎一見那幾座旗門,立刻就確定了下來。

 天門陣雖然複雜,但是組成它的小陣卻很普通,只是重重疊疊地非常麻煩,破起陣來也需要花費很多的功夫,尤其是蕭綽經營此陣已經月余。在陣勢內外又增添了許多的陷阱拒馬機關暗器,再加上契丹人佔據了陣勢中的有利地形,貿然入陣的話,損失一定不小。

 見到降龍木粉末生效後,我吩咐人到各個方向指導眾人使用粉末驅趕大霧,經過半天的時間,所有霧區地大霧都已經被驅趕得一乾二淨,整座天門大陣都暴露在我們的面前。數一數不多不少,一共正是七十二座旗門,恰合地煞之數。

 曹彬帶領著眾將來到正南方的旗門處,觀看陣勢。

 所謂陣勢,不過是依據地形地勢,將自己的兵馬布置安排到最佳的位置上。將最不利的位置暴露給敵人一方,一旦敵人攻進來,就只能處於劣勢的位置,由進攻方變成被打擊的對象。

 天門大陣,正是古人集中了很多種小陣地優點,特意創製出來的一種複雜陣勢,雖然不能真的顛倒陰陽,卻也能在視覺和聽覺上給敵人造成一種無法攻破的感受,確實非常厲害。

 我雖然對天門大陣很感興趣,卻對能夠布置出這個陣勢的人更感興趣。也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先前隱居在檀州一帶的那個道士。如果真地是那個曾經以治病救人為樂的道士的話,那他為什麽要布下此陣呢?

 此時陣型沒有了大霧的掩護。契丹人也就出現在各個旗門之中,刀兵森寒,鎧甲鮮明,一派秩序井然的景象。

 曹彬以揮手,身後立刻有人“嗖”的一聲,射出一隻響箭去,目標正是契丹的大營方向,不多時,就見從大營中升起一座法台來,上面的鸞駕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大遼承天皇太后蕭綽,坐在他身邊的兩個人,其中一個道裝打扮,想來就是那個布下天門大陣,又搞出如此大霧地道士,而另外一個人,卻使我感到非常驚訝,按道理說他本來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地。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裡?”我望著上面的那名中年男子,有些吃驚地說道。

 “老六你是說那妖道旁邊地男子麽?他究竟是什麽人?值得你如此注意?”五郎不認識那人,看到我目不轉睛地望著那人,便出言問道。

 四郎自然是見過那人的,聞言便對五郎說道,“那人便是整個大遼權勢最大的一個男人,大遼南院大王,玉田韓家的當代家主,被我們捉住的韓德威的親兄弟——楚王韓德讓!”

 “原來是他!”五郎冷冷地盯著韓得讓說道,“也就是說,咱們楊家就是毀在他的手裡了?”

 我同四郎點了點頭,說來也算是了,老令公戰死,大郎二郎三郎戰死,四郎受重傷流落遼國,五郎受傷出家,都是因為大遼出了這麽一個漢人血統的王爺。

 “我必誅殺此賊,以雪國仇家恨!”五郎在我們面前發誓道。

 法台之上的人卻開始說話了,因為法台升起來後顯得很突兀,因此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了過去,聲音傳了過來,倒也聽的非常清楚。

 “對面的是那位宋將?既已傳書給本宮,可有什麽話說?”說話的正是太后蕭綽。

 “大宋樞密使曹彬在此,見過蕭太后。”曹彬上前答話道。

 “原來是曹大人。”蕭綽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接著就說道,“兩國相爭,但見刀兵而已,何許如此大費周章?曹大人來見本宮,究竟為了什麽事情?”

 曹彬大聲說道,“宋遼原為兄弟之邦。盟書之墨未乾,我先皇之屍骨未寒,蕭太后就親率大軍南下,戰於河北,所圖者何?今日又列陣與檀州城外,圍困我大宋君臣,如此行事。豈是妥當?不若打開陣勢,雙方罷兵言歡。豈不皆大歡喜?”

 曹彬的話音未落,就聽得蕭綽在法台上面哈哈大笑道,“曹大人未免太異想天開了!汝等多次北上攻伐我大遼未果,賊心不死!今日居然在兩軍陣前搬弄是非,欺我大遼無人耶?要戰便戰,我等豈是怯懦之人?若說放你君臣出陣,卻是休想!”

 我拍馬向前。走出眾人行列,大聲喊道,“法台之上那道士,你既為大宋地子民,卻為何要幫契丹人布陣,殘害中土百姓?若是知機,趕緊撥亂反正,回歸正道才是!倒行逆施。悖逆倫常,必為天理不容,難逃天譴!”

 那道士微微一笑道,“貧道乃是方外之人,無所謂是哪國的子民了,今次布下天門大陣。倒不是為別的,只是想試一試這傳自上古的陣勢是否真如其名,可以偷天遁地倒轉乾坤,你也不必逞口舌之功,若是能破陣,但殺進來可也。既然你們能破了天門大陣的護陣迷霧,倒也有些本事,盡管放馬過來吧,貧道恭候著便是!”

 見那道士厚臉皮,我便對旁邊的韓德讓喊道。“韓王爺——自別後身體一向可好?”

 韓德讓上次心絞痛。還是我給治好的,聞言微微一笑道。“托福托福!全仗平西王地醫術高超,本王近來能吃能誰,身體好的不得了!有勞平西王牽掛了!”

 我回頭對四郎與五郎笑言道,“你們不是想手刃此賊麽?我今天就讓你們看看,這廝是如何死在萬軍之前地。”

 聽到我說話的不止是四郎與五郎,很多人包括曹彬等大將都疑惑地望著我,不知道我又準備玩什麽花樣兒。

 回過頭去,我大聲對韓德讓喊道,“韓王爺,昨夜先父托夢於我,說是身在天界無聊,少一個推背捏腳的小廝,聞聽韓王爺頗通此道,今日鬥膽一問,韓王爺可願意屈尊服侍先父否?”

 我的聲音夾雜了真力,在大軍陣前傳的很遠,宋軍一方聞聽之後立刻捧腹大笑,而契丹一方自然是極力辱罵。韓德讓氣得臉色發白,拂袖怒道,“本王以為你是個識趣之人,誰知道也是俗人一個!甚是無聊之至!”

 “本人位列王爵,豈能信口開河?”我嘿嘿地冷笑道,“既然王爺不肯,而本王又是出了名的孝順,那我隻好用強了!”

 韓德讓怒極反笑道,“本王就坐在這裡,倒要看你有什麽本事將我拿去!”

 我暗暗將真氣提升到極致,對著韓得讓發出了混雜著巨大的長春真氣能量地一聲巨吼,“來——”

 一道看不見的聲浪劃破我與韓德讓之間的空間,如同一隻巨鍾轟鳴一般,強大的聲波擊在了韓德讓的胸口上,韓得讓隻覺得胸中氣血翻騰,雖然表面上的衣物紋絲不動波瀾不驚,卻覺得胸中已經難受到了極點,身子一抖,一口鮮血就在空中噴了出來,接著整個人毫無征兆地倒了下來,從法台上面跌落塵埃,翻了兩下再也不動。

 “德讓——”旁邊的蕭綽萬萬沒有料到會有這個結果。

 最近以來韓德讓的身體一直很好,自從上次心絞痛犯了,被我醫治好後,蕭綽征調了多位太醫專門伏侍韓得讓,從日常飲食到各種用藥都很仔細,調理了許多日子下來,韓得讓地身體日漸安泰,誰知道今日被我一喊,竟然自己摔了下來,旁邊的衛士們沒有料到這個結果,搶救不及,眼看韓德讓就摔倒在地上行將斷氣兒了!

 契丹營中立刻有些混亂,首先是蕭綽穩不住陣腳了,只顧得查看韓德讓的生死,幸虧有那妖道指揮若定,遼軍平日裡已經多加訓練,幾道令旗揮動之後,才將陣腳給重新穩定下來。

 “閣下好高明的手段,竟然在我靈虛子面前玩弄詭計!”那道士看著我冷冷地說道。

 我身後的大宋一方卻是群情震動,歡聲不斷。誰都沒有想到我光用喊的,就可以把大遼最有權勢地大臣韓德讓給喊下來,看樣子不死也差不離了,兵馬未動,先折了契丹人的主帥,這可是不世的功勳啊!

 四郎跟五郎等人更是對我感到有些莫名,不明白我是如何做到的。

 我笑著對他們說道。“不必看我,天機不可泄露!”

 其實我這麽做也是取了巧。當日在契丹時,我為韓得讓用長春真氣療傷,雖然治好了他的心絞痛,卻暗暗在他的奇經八脈之間留下了一點兒影子,也就是將我的真氣潛伏在他地某幾個穴竅之中,平時自然是有助於他的氣血通暢,可是方才我地那一聲大喊。則是聚集了引發這些真氣炸彈地導火索!

 這些真氣被同頻率地真氣聲波激活之後,立刻變成了暴虐的異變源頭,全身地真氣走向激變,以韓德讓本來就無比脆弱的心臟,怎麽可能經受的住如此摧殘?

 這麽一來,不但在眾人面前樹立起我高深莫測地偉大形象,更順便解決了大遼的權臣,同時也給承天皇太后蕭綽的心理上造成了極大的壓力。可謂一舉三得。

 此時曹彬身邊的那些節度使們看著我的目光都不一樣了,似乎我就是那個轉世的神人一般,可能許多人的心裡面都在想,或許平西王爺本人就是哪個星宿下凡呢。

 曹彬一聲令下,大軍開始有選擇地發起了進攻,頓時大澤之上響起了震天地喊殺聲。

 南面的這個旗門。是按照丙丁火的朱雀陣改進而成的,契丹人的火器大多都集中在這裡,宋軍起先進攻時,便吃了些虧,被契丹人的霹靂石給打傷了許多。原本契丹人是不擅長使用火器地,可是玉田韓家通過邊貿獲取了一些火藥的配方,再吃了西北大軍的火器的虧之後,便潛心發展火器,幾年下來,倒也頗有一些成就。比之大宋官軍的火器也絲毫不差。

 一時不察。宋軍就在南門吃可虧,不少人被燒得焦頭爛額。退了回來。

 我看了一下,陣內的旗門是用整棵的巨木構建起來的,深深地扎根在沼澤之中,延伸向外的小路勉強能夠走人,卻異常狹窄,大宋的軍馬無法一擁而上,兵力地數量在此佔不了多少便宜,尤其是那些泥濘地陷坑,更是容易造成士兵的傷亡。

 “走水面,用浮橋!”曹彬對此次作戰也做了充分地準備,見旱路受阻,立刻吩咐眾人架設浮橋,從水面上靠過去。

 契丹人不習水戰,自然無法與經過水戰訓練的大宋軍隊抗衡,因此宋軍很快就從水路摸到了南方的旗門之下,蜂擁而入。

 就在眾人以為已經攻克南門的時候,忽然一聲喀喇巨響傳了過來,構成南門下端行走平台的支架忽然毫無征兆地斷裂了,數百名士兵直接掉了下去,發出了聲聲慘叫。

 我仔細一看,發現架子是活動的,一旦負荷超重後便會自動脫落,將上面的人馬墜入設在下面的陷坑中,無數寒寒的霜刃突破了士兵的身體,說明這裡也是契丹人苦心經營過的陣地。

 “竟然如此難搞——”曹彬看了第一波進攻的結果後,感到非常吃驚,在他的印象當中,契丹人從來沒有在陣法上面下過這麽大的功夫,這一次擺下天門大陣,顯然就是因為那個道士的影響。

 接著南門又恢復了舊狀,顯然裡面別有天地,或許操縱的機關隱藏在什麽地方。

 兩輪衝擊之後,只是在前方留下了數百具屍體,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別的收獲,此時我們也發現攻擊其他幾門的節度使們也敗退下來,看來大家的遭遇都是殊途同歸。

 “曹大人,今日看來無法攻克敵人的大陣,不如暫且鳴金收兵。”我怕曹彬意氣用事,便勸慰道,“反正我們首日告捷,順利地破掉了天門陣的護陣迷霧,又折損了他們一位王爺,太后蕭綽的心情也是大亂,已經是很大的收獲,至於裡面的陣勢如何破解,大家得細細地研究研究為好。”

 曹彬的幾員副將也附和道, “大帥,平西王所言極是,不如暫且收兵,來日再戰不遲!”

 曹彬考慮了片刻後,終是覺得今日不能取勝,在拖下去只能增加無謂的傷亡,便點頭同意道,“傳我的將令,鳴金收兵!”

 震天的鑼聲響了起來,戰場上面還在衝殺的宋兵聽到咣咣咣的鑼聲後,立刻收攏隊形,整齊有序地緩緩向後撤出,中間契丹人衝出來兩次,卻看到宋軍的軍容整齊,沒有佔到什麽便宜,便又撤了回去,關閉了旗門通道。

 最後統計損失,這一次進攻,宋軍損失了不下千人,各處遇到的情況都不一樣,但是結果都一樣,沒有一家取勝的,眼看天色又漸漸地黑了下來,沒有了大霧的遮掩,幾處旗門上面的燈火高高地懸掛起來,整個大澤上燈火通明,不再是昨日那死氣沉沉的景象。

 “看來要破天門陣,還需要多醞釀一番才行。”我臨走前又看了看如同一隻八爪怪獸盤踞在水面上的天門陣,心中暗暗地想道。

 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注定是粗鄙的,不能夠可持續發展的,戰爭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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