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真和李隱已經離開了那個紅色餐廳。
“李隱”,在路上走著,彌真不禁問道:“你“…你說你有遏製影子詛咒的辦?是真的嗎?”
“嗯。”李隱點點頭,回答道:“有。有這樣的辦。”
“那告訴我,是什麽辦?”彌真此時也很好奇,到底有什麽辦集夠對抗影子詛咒?要知道,影子詛咒一旦能夠解除,住戶面臨的所有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李隱卻是沒有正面回答。這也是自然的,因為根本就沒有這種辦存在。
現在的他,已經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擁有表情了。但是,也僅僅如此罷了。而本質上,他依舊只是一個和死屍沒有區別的軀殼。
這時候,眼前的走廊拐角處,他們看到,前方一個房間的門開著。而裡面,則是一個盥洗室!
當然,說是盥洗室,其實就是日常家庭的廁所兼浴室。和餐廳比,盥洗室就小了許多。而在盥洗台上,有著一個紫色的木盒。
“盥洗室!”彌真〖興〗奮地立即衝過去,結果差一點跌倒。
而她也的確看到,牆壁上有一個“2”
彌真衝到木盒前,將其打開,裡面,放著一張日記紙。而這一次,日記紙的內容,居然出奇得多。
而日記紙上的頭一行就是:“恭喜來到此處!其實,當初這個血字的時候,時間總長是一個月時間。住戶待在這,如果無休息睡眠的話,就根本支撐不下去。所以,除了餐廳和盥洗室外,還有一個地方,能夠長時間擺脫鬼魂……
而另一方面,在幕松小區,號公寓樓的五樓501室內。
皇甫壑的屍體,依舊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空洞的雙目大大睜著,在臨死的刹那,他有想過,如果自己可以化身為厲鬼,那麽”至少就可以為母親報仇了。
臨死的一瞬,他想了太多,太多。
他的一生,最美好的,是父親沒有去世前,一家三口度過的那段日子。作為海員的父親,開朗健談,且熱情幽默”而母親則是勤勞善良,誠懇博愛的一個人。從小,皇甫壑一直都過著幸福的生活。每時每刻,他都無忘記,那樣快樂幸福的日子。家境寬裕,父母都很陽光開明,比起任何事情都第一考慮的是要正直地度過人生,並以此成為皇甫壑的座右
直到父親的死。
當時,在菲律賓一帶的海域發生了重大海難事故,造成父親殉職,事後審判進行了一年多的時間。家中最大的支柱父親的死”帶給母親的是毀滅性的打擊。在那以後,原本年輕漂亮的母親猶如老了十歲,平時白皙嫩滑的手卻變得滿是老繭,不斷地為求得更多賠償金而和遇難者家屬一起聚會,研討方案。
對任何人而言這種打擊都難以承受。但是母親咬牙堅持了下來,就算是這樣的絕望,她也沒有放棄。“決心”,只要有決心就一定可以實現願望。她是那麽想的,並且,以此支撐著自己的人生。那段灰暗的日子,她靠著這個信念堅持到了今天。
記憶
最後定格的一瞬,是母親決定和連天祥結婚的時候,再一次展現那開朗的笑容。那是她原本不會再有的幸福”但是她靠著決心獲得了。原本,她可以重新找回她失去的幸福。但是”她因為自己的正直,無對那些被血手纏身的人坐視不管,屢屢提出警告,才會最終被懷疑為殺人犯。
母親不會撤謊。她是為了救所有人才會犧牲,她是因為她的正直才讓她多年辛苦經營才得到的幸福,化為烏有。本來想守護這樣的幸福的。本來是那樣想的。但是,卻還是沒有了。
守護雪真,是因為她原本也可以構成母親的幸福的一部分。是曾經可以帶給母親幸福的人的女兒。就因為這一點,他無論如何都要保護雪真。同時,他也一定要讓雪真活下來,明白到,母親不是殺人犯。她沒有撤謊,同樣的,他本人也一樣沒有撤謊。
靠著這份決心,成立祈靈會,終於踏入地獄公寓這一靈異現象的領域,只為了讓母親的冤屈得到雪洗。可是,他最後還是失敗了。
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那個鬼其實一直都在他的後面。一直,都和他,以及他母親,朝夕相處地存在著。更不知道,從一開始,母親和他看見血手,都不過是血字的一部分罷了。他的一生,到了這一刻,終於走到了盡頭。
他擁有著決心,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可是依舊變成如今這具冰冷的屍體。他死不瞑目。他到最後,也無將母親最後的一點幸福挽救。因為,他連雪真也沒有能保護。
這就是,皇甫壑臨死的最後一瞬間,所想的全部事情。
即使懷著強大的怨念,但他還是無變成鬼。住戶,永遠也不可能靠自己的意志化為鬼魂,一如鬼魂無踏入公寓的鐵則一般。
501室和502室間,是一段大概兩米多寬的牆壁。只要將這段牆壁破壞,那扇門就無通過物理的形式出現了。
戰天麟將小瓶子的瓶蓋打開,剛要動手,卻停住了手。
“不對!”他後退了一步,目光看向旁邊的501室!因為…………501室的門把手上,有著個明顯的血手印!
那血,很明顯還沒有乾涸!
戰天麟的發現,也很快讓裴青衣,蘇小沫二人注意到了。她們兩個也不是笨蛋,尤其是裴青衣,很快也注意到那個血手印了。
那個鬼,現在很有可能就在501室內!
一連及此,每個人都是感覺到了頭皮發麻。
鬼如果在田,室,破壞牆壁就毫無意義可言了。也就是說,必須要等鬼回到那個不存在的房間內去,才行。
當然,目前,三人還不知道,神谷小夜子的推理是否正確。畢竟她的推理,並沒有鐵證可以證明。只是,現階段”大家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雖然說有可能存在多重生路,但是誰知道第二重生路是什麽?
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但是問題在於,誰知道鬼何時回歸呢?如果到血字結束的時候一直不回歸,那麽住戶完全就是死定了。
就在這時候,走廊另外一頭的電梯打開了,一個人從裡面跑了出來!
三個人瞬間站定,仔細一看,那個人卻是鄭健!
他的手上,正拿著那本黑色筆記!
鄭健跑了過來,看到戰天麟等人,急忙問:“是你們?皇甫壑呢?”
戰天麟還來不及開。”突然注意到,他手上那本黑色筆記,正是錄像上看到的”鄭大虎曾經拿到的那一本!
“我想問他一些事情!”鄭健拿著那本筆記說:“關於當年他母親所說的話,我必須要問一問!”
“這和……這本筆記有關系嗎?”裴青衣何等聰慧,此時已經有所察覺,立即問道。
“你們知道嗎?”鄭健翻開筆記,指著其中一頁,說:“你們,看這個!”
只見那筆記的頁面上,竟然是用鉛筆所畫的一幅畫!畫中所畫的人”正是鄭健!
不得不說,鄭大虎在繪畫上真的頗有一番天賦,假如當初鄭健和章秋霞在這方面好好栽培他一番,也許就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事實上,鄭大虎因為從小喜愛漫畫”所以也對繪畫有幾分興趣,所以當日才臨摹了那幅油畫。
“臨摹?”戰天麟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一把搶過筆記,仔細看著。接著他立即發現,在那幅畫左下角,寫著一排字:“1999年月1日繪”。
月1日!
蒲靡靈!
這個名字立即在所有人腦海中產生出來!
“快!”裴青衣立即說道:“帶我,去見你兒子!”
然而就在這時候,戰天麟赫然看到,眼前,501室的門把手,居然轉動了起來!隨後,門立即被拉開!
皇甫壑的屍體,赫然出現在了門。!
他那雙無瞑目的眼睛,出現在每一個公寓住戶的眼眸中,令人感覺到仿佛萬年都無融化的堅冰一般!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後退,雖然早就知道,皇甫壑是凶多吉少,可是,沒有看見屍體前,還抱有一絲期待。畢竟,這個男人也讓裴青衣等人非常佩服。
不過,此刻,這點已經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門,被打開了!
也就是說,門後面正有著“…………
當然,對此一無所知的鄭健,第一眼看見皇甫壑,頓時大驚失色,立即衝過去抱起皇甫壑的屍體,說:“怎,怎麽回事?啊!”
他立即看到,滿屋子大量的屍體,包括連雪真,許熊等人,五樓的住戶,全部都橫屍於此!
而連雪真的屍體,和鄭大虎的畫一模一樣!那死亡時驚駭萬分的表情,雖然鄭大虎捕捉得有些問題,可是,鄭健還是看了出來。
一瞬間,他腦子一陣恍然。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然而還來不及等鄭健細想,門的後面,一個身影悄然倒下,竟然是剛剛還站在他面前的蘇小沫!而他親眼看到,門後面,一雙鮮血淋漓,猶如惡鬼羅刹一般的手,正掐著她的脖子!
血手,已經不需要隱藏了。在住戶已經發現生路的情況下,公寓的限制,已經削弱了。
“啊!”
鄭健立即整個人衝出501室,連帶著,皇甫壑的屍體也被帶了出來,倒在走廊上。面如土色的鄭健,看著那雙血手,那一刻,昔日孫心蝶所說的話,自然是立即浮現在腦海中
然後,501室的門,刹那間被關上!
裴青衣和戰天麟二人,早已經是不斷後退,朝著樓梯間跑去!剛才那一幕,和連雪真那時候一樣,他們也根本沒有發現,蘇小沫是什麽時候,被弄進了501室中去!
裴青衣此刻開始後退,但卻被戰天麟拉住了袖子,說:“你逃?逃哪裡去?快!”
然後,他拉著裴青衣到了張敏家門口,立即取出了那瓶毒藥,灑在了門上,頓時又出現了一個新的洞來。他立即打開門,將裴青衣拉了進去,隨後將門關上!
進入張敏家的客廳,戰天麟立即關掉客廳的燈光,然後他拉著裴青衣伏下身子,捂住她的嘴巴,輕聲說:“噓!我們必須等!等那個鬼回去!”
鄭健此時嚇得站起來,連忙要逃走,可是,卻感覺渾身癱軟。他勉強支撐著站起,卻感覺頭一暈,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抓著那本黑色筆記,戰天麟的手不斷發抖著,目光中的嗜血之芒,已經是達到頂點!
兩個人伏在門下,連大氣也不敢出。很快,他們就聽到,馴室的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接著,就聽到了,牆壁似乎裂開的聲音。接著,就聽見,一扇門打開了。隨後,那扇門,再一次被關上!
戰天麟屏住呼吸,將身體支撐起來,通過那個洞,看了看外面。鄭健和皇甫壑的屍體倒在地上,而501室和502室之間,他看見了那扇多出來的門!然而,那扇門開始不斷從左右縮緊,逐步要變成一條線。
戰天麟立即抓住這個時機衝了出去,取出了毒藥瓶,就準備灑過去!
忽然,頭頂的燈,瞬間滅了!
隨後,身後出現了裴青衣的慘叫聲!
戰天麟獨自一人在這虛空中,他左顧右盼,可是黑暗中,卻什麽也看不到。接著,腥臭的氣息傳來,戰天麟此刻也明白到,他已經沒有可能活下去了
毒藥瓶掉在了地上。因為瓶子很堅固,所以沒有破壞掉。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燈再度亮起了。走廊上, 只剩下皇甫壑和鄭健倒在地上。
所有執行本次血字的住戶,無一幸免。
皇甫壑的屍體依舊大睜著那雙眼睛,他身後,正是501室和502室的牆壁,上面,那扇多出來的門化為一條黑線,消失了。害死他母親,殺死了他和雪真的元凶,就在那牆壁後面。可是,這個號公寓留下來的住戶,沒有人能夠知道這一點。
皇甫壑的手,距離那藥瓶,只有短短幾厘米的距離。如果他還活著,就可以用那毒藥,徹底毀掉這堵牆壁,永遠地將這個惡魔,封鎖在牆壁裡面的虛無房間內。
但是,他已經無做到了。
即使皇甫再怎麽不甘心,再怎麽渴望改變一切,依舊還是有一些事情難以做到。更何況,是這無比殘酷的血字指示。
皇甫壑那雙悲哀和不甘的眼眸,恰好看向那牆壁的方向,看向,那僅僅只有幾厘米遙遠的毒藥瓶。
僅僅……”,幾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