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盯著那些幼崽愣了幾秒才出聲喃喃:“這是……雛熻幼崽!?”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看著這些頗具鳳凰形態的幼崽奇道:“這麽說……野史上記載的事情都是真的,世界上還真的存在鳳凰這種生物!?”
骨頭聽到我們的說話聲也轉頭過來查看,見到洞深處那些沉睡的雛熻幼崽頓時瞪大了眼睛,片刻才顫抖著聲音驚道:“鳳……鳳凰!”隨後就要下跪磕頭,我連忙伸手將他攔住:“這只是雛熻幼崽,一種稀有的半鳥類生物,不是神話傳說裡的那個鳳凰,所以不用磕頭!”
光頭也在旁邊應聲道:“你就是把頭磕碎了,人家外邊當媽的也不會領情,趕緊想想怎麽應付吧!”
“當媽的?”我看著他:“你的意思……外邊那隻大鳥也是雛熻?這玩意長大了怎麽……怎麽醜成那樣啊?”
“人在嬰兒的時候也一個賽一個的好看,等長大了不還是有變成醜八怪的。可能外邊那隻雛熻的基因不太優良,所以一不小心就長成那副慫樣了……這土洞肯定是沒法待了,收拾收拾東西趕緊想法子撤吧!”說著光頭伸手拎過背包開始將散落在草堆上的東西胡亂裝回去。
這時外邊的大鳥也忽然沒有了動靜,再次中彈飛上天空,不見了蹤影。冷琦端著槍口還在冒煙的普羅米慢慢後退到我們面前。快速轉頭看了一眼洞內的雛熻幼崽皺了皺眉頭:“它們跟人一樣,為了自己的幼崽可以不顧一切,咱們如果不把巢穴讓出來。今天它是不會罷休的!”
骨頭也望著幼崽覺得不可思議:“這些小鳥和外邊的大鳥……還真是同一種鳥類?”
冷琦搖搖頭:“從外面那隻大鳥的反應來看應該差不了多少,它們的外貌不同也不奇怪,在自然界中有許多這方面的例子。不少動物和昆蟲雌雄也存在著天差地別。通常都是雄性比較醜陋,負責覓食和守護巢穴,而雌性非常漂亮,負責生產和孵化,它們在幼崽時期模樣都會與雌性相仿。等到慢慢長大才會根據性別發生變化!”
“意思外邊那是一隻雄性雛熻唄!”光頭點了點頭:“那這負責孵蛋的雌性雛熻可不太靠譜,孩子還不會飛呢當媽的就先沒影了。難怪當爹的會這麽拚命。既然這樣就別廢話了,趁著它沒上來咱趕緊走人騰地方吧。”說罷將背包套在身上,拎起冰鎬就要出去。
我伸手將他攔住;“先別著急,沒準它就在什麽地方等待時機。咱們就這樣冒冒失失的爬出去就和大樹上的蟲子沒什麽分別。如果遭到攻擊根本騰不出手來應對!”
光頭聞聲又退回了洞內:“那你說怎麽辦,出去不行,不出去也不行,總不能坐在這為了幾隻幼崽莫名其妙的跟人家老爹拚命吧?!”
此時處在進退兩難的狀態,冷琦也沒有了注意:“子彈無法給它造成致命傷害,等彈藥耗盡之後咱們就會處在被動狀態,這種看似佔上風的局面會在一瞬間被扭轉!實在沒有辦法,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外爬了!”
正說著,外邊那隻大鳥又一次鳴叫著襲來。攻勢愈發猛烈,冷琦隻好端著普羅米繼續迎戰。從我們被大鳥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幫個小時的時間,在這半個小時裡。冷琦幾乎一直在端著4.2公斤的普羅米保持瞄準狀態。現在雖然還可以堅持,但身體上的反應速度已經明顯無法跟上神經的反應速度。
我們將各自的裝備全部攜帶好,隨後用保險繩將四個人扣在一起,準備等這次攻勢過去就開始沿著洞口往土壁頂端攀爬。光頭讓每個人把照明槍都拿出來放在身邊備好,一旦真的運氣不好受到了大鳥的攻擊那麽也可以稍微應對,不至於真的變成砧板魚肉任其宰割。
就在這段短暫的等待的時間裡。骨頭忽然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隻大鳥只是想要這些幼崽,咱把幼崽給它不就行了麽?”
光頭質疑道:“怎麽給?你飛出去遞給它順便再說上一句‘這地今晚我們佔了。你明天再帶著一家老小回來’?”
我讓光頭別扯淡,聽骨頭繼續說下去:“咱們可以把幼崽全部抱出來放在洞口,然後人躲在洞裡邊。如果它只是為了幼崽,一定不會再繼續進攻自討苦吃!”
我點點頭:“老骨有進步,最後這句成語用的恰到好處。反正橫豎都是個死,乾脆就死馬當活馬醫吧,大不了就跟它拚了!”說完起身走到洞內抱起一隻幼崽,招呼著二人也趕緊一起幫忙。
雛熻幼崽被驚醒,緩緩睜開一雙淡藍色瞳孔靜靜的看著我,並不掙扎十分乖巧聽話。我的心中也萬分緊張,將它輕輕放在靠近洞口邊緣的乾草堆上。雛熻幼崽一共有七隻,三人半分鍾不到就將它們從巢穴深處轉移到了洞口,隨後拉著冷琦一起退回到而來洞內!
外邊的大鳥見到被放在土洞邊上的幼崽果然愣了一下,也收起了攻擊的架勢,在空盤旋一圈後俯衝下來緩緩落在洞邊。盡管我們已經足夠靠後,但因為土洞深度有限,所以同大鳥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幾乎可以說就站在它的腳下。距離更近了,借著空中剛剛升起的一輪皎月,我發現這隻大鳥站立起來身高在兩米五左右,一顆如籃球般大小的鳥頭上長著尖銳的齒喙,爪子上指甲的部分比成人手指頭還要粗上一圈!
它的身體成暗灰色,就像是一隻大號的烏鴉。脖子以上雖然已經被冷琦用普羅米打出了數不清的傷口,卻全都只是皮外傷。沒有一顆子彈成功穿透到體內。我推了推旁邊的光頭輕聲說道:“這玩意身上的‘鳥皮’跟你這張臉皮一樣厚,用普羅米這種大口徑步槍都沒辦法打透!”
光頭卻在思考著別的,望著面前體態醜陋的大鳥低聲喃喃:“我怎看怎覺得這不像是雛熻。老張你說是不是它們當媽的不檢點,跟別的玩意串種了,這貨是個後爹?”我聽後還想開口說是他自己思想不檢點,卻被冷琦打手勢攔住:“鳥類不是沒有耳朵,不想驚動它的話你們最好把嘴閉上!”
大鳥站在洞口望著地上的雛熻幼崽看了幾秒鍾,還沒等做出什麽反應,就聽外邊又響起一聲更加渾厚的鳥叫。這一聲啼鳴與大鳥之前的嘶鳴完全不同。這種聲音雖然響度極大,但聽起來非常悅耳。好像一首動聽歌曲的高音一樣十分好聽。光頭轉動著眼珠咽了口唾沫:“說曹操,曹操就到。多半是人家親媽回來了,看到自己老公被打的更磕磣了不會反過來找咱們算帳吧?”
正說著,只見在洞外空中月光之下。一個全身發光的影子慢慢升起。待那個影子將身體完全展開,我們能清楚的看到那是一隻真正的雛熻,或者說是鳳凰!它周身散發著藍色冷光,全身羽毛豐盈,不大的腦袋上頂著一簇顯眼的容貌,九根長長的翎羽相互交錯隨著其身體緩緩升空,那種美麗是任何語言無法描述的!
站在洞口的大鳥見到雛熻似乎有些慌亂,脖子快速屈伸了一下,叼起面前的一隻幼崽三兩下便吞進了肚子!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是我們誰都意想不到的。立時瞪大了眼睛呆站在原地,冷琦輕道一聲:“不好,這隻根本不是雛熻。而是專門捕食雛熻的其他物種!外面那隻才是它們真正的母親!”
光頭聞聲連連搖頭:“確實壞了,本來想把孩子換回去,結果卻給人家喂了鳥,這回這仇算是徹底結下了……”
我們正站在洞內不知所措,外邊的雛熻見到自己的孩子被吞食已經衝了過來。大鳥見狀也不貪嘴,馬上起飛往遠處逃跑。雛熻那肯就這樣輕易的將它放過。揮動著翅膀像一隻五彩火焰一般追了過去。四人呆站了片刻,只能冷琦輕喊一聲:“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往上爬!”
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因為一會無論是誰應了,都一定會再次返回來,到時候再次遇見恐怕連普羅米都不再管用了。由於冰鎬的數量有限,我們只能將隨身攜帶的匕首拿出來替代,四人從土洞邊緣出發,沿著松軟的土壁艱難向上攀爬。臨走前,骨頭還不忘順手拿上兩塊帶著蝦肉的蝦殼塞進了口袋。
洞口距離土壁頂端大約有近九十米的高度,正常走路還得走上兩分鍾,更何況是垂直九十度往上攀爬。前進了不到十米光頭就累的不行:“我說兄弟們……一百多米高的攀爬量可不是鬧著玩的,要不……要不咱還是跳回到水裡吧,不然一會沒了力氣連歇腳的地方都沒有!”
如此快的速度也讓我感到有些體力不支,用冰鎬支撐身體停下來出口應道:“這麽高的距離,以咱們的體力確實夠嗆能上去,老骨你的意思呢?”
可能是出於緊張的因素,骨頭爬的很快,在我們頭頂高聲喊道:“跳下去?剛才怎不早說啊,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還不得被水花拍死!?再說……咱還沒換潛水服呢!”冷琦聞著空氣還未消散的硫磺味也不太讚同:“假火山的噴發周期很不穩定,從河道沒有生物的狀況來看就知道這座假火山要更加活躍,說不準什麽時候還會噴發!遠離河道對咱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光頭身上被燙的最嚴重,此時緊繃著的肌肉十分痛苦,咬著牙應道:“早知道剛開始從冰洞裡出來的時候咱就應該想辦法趕緊上岸,那還用弄成現在這個慘樣。幸虧河水沒燙著禿爺的五官,不然破了福相這責任就大了……”
我正想開口調侃他兩句,就聽遠處響起陣陣鳥鳴,並且在快速臨近。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光點與一個黑影交織在一起邊打邊鬥又飛了回來!雛熻的體型要比大鳥更大,攻擊起來也更佔優勢。但是大鳥如鋼鐵一般的皮肉也讓它絲毫沒有吃虧。它們相互糾纏從空中忽高忽低打的難解難分。
光頭再也攀爬不動,從身上拔出一顆登山扣將自己固定在土壁上望著遠處的雛熻連連感歎:“這回咱回去能再把野史補充的更詳細一點,那書生是白天見到的,所以不知道這玩意還會發光。剛才走的急,如果順手帶一隻幼崽回去的話,養大了絕對能震驚全世界呐!”
我哼笑一聲:“把幼崽帶走,天涯海角人家也得追上去找你算帳,到時候恐怕連全屍都留不住。”
休息片刻,冷琦和光頭已經爬的很高,我們之間連接的安全繩都幾乎快被拉直。我招呼著光頭堅持堅持加把力氣, 等挨過了這一百米就能休息了。
就這樣,我們咬著牙一寸一寸往崖頂攀爬,雛熻和那隻大鳥也鬥得難解難分。雛熻總是攻擊不到大鳥的要害,卻也不讓大鳥逃走,一直僵持著鬥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由於體力有限,我們的速度也越來越慢。爬累了就用安全扣將身體固定稍作休息,休息夠了再繼續攀爬。光頭望著空中還在打鬥的兩隻大鳥歎了口氣:“倆小時!這特麽拍下來都能當電影看了!”骨頭道:“俺爹說了,見到神龍鳳凰都得磕頭……”
光頭一聽樂了:“這回我不攔著了,你磕吧,隨便磕。”
骨頭聞聲回罵道:“死禿子你他媽真夠損的,趴在這土壁子上你讓俺怎磕!”
堅持著又爬了一段,我找了塊結實的地方將身體固定住,擦了把頭上的熱汗看了看頭頂。目前四個人已經爬了三分之二的高度,剩下的三分之一雖然看著不遠,卻是最難的一段。俗話說行百裡者半九十,大腦不斷接收著四肢酸麻的感覺,我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不知道是否還有力氣能堅持爬完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