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疼得嗷嗷直叫,卷起褲子發現自己小腿上也起了一個指甲蓋般大小顏色猩紅的肉疙瘩,於是坐在一塊石頭上問道:“禿子,咱是不是中了那老蜈蚣的毒了?要不要把這毒瘤給切下去?”光頭也滿心疑慮,便從背包裡掏出老錢給的那本《鬥行》想看看有沒有相關的記載和應對之法。 翻了半天,跟蜈蚣有關的只有那麽一句“蠍蜈之毒,莫道深淺,取自身之源即可緩解。”胖子歪著腦袋看了半天:“取自身之源即可緩解,這自身之源是什麽東西?”光頭想了想說道:“自身之源可能是指咱們本身的物質,多半為液體。”胖子瞪大了眼睛問道:“液體?不會還是尿液吧?我這**半口水都沒喝,現在是尿不出來了,等回去再說吧……”
光頭白了他一眼罵道:“你以為自己本身是個大膀胱啊,只會生產尿液,我說的是唾液!”說完抿了抿發乾的嘴唇勉強吐出一口唾沫抹在胳膊那猩紅疙瘩上。剛剛塗抹完畢就感覺傷口處一陣冰涼,好像被敷上了冰塊一樣,疼痛和奇癢的感覺也迅速得到緩解。只要不去碰觸便再感覺不到痛癢,只是那指甲蓋般大小猩紅疙瘩依舊保持原樣沒有任何變化。
胖子見光頭面色不再那麽難看,知道有效果,連忙蠕動著肥嘟嘟的大嘴泯出一大口唾液吐在小腿上,隨後倚在後面的石頭上做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現在我才知道,不痛不癢是這麽舒服……”
折騰了二十多分鍾,天色已經大亮,太陽也探出了腦袋,一抹朝陽灑在兩人疲憊不堪的臉上。兩人用石頭將盜洞封死,隨後背著兩大包古董回到了洛陽市裡找了一家旅店到頭就睡。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六點,朝陽已經變成了夕陽,兩人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買了兩碗泡麵狼吞虎咽吃起來。光頭掏出電話開了機,發現有兩條短信。一條是老錢的,說他已經從老家回來了,手上有明器可以接著找他出手。另一條是光頭的母親發來的,告訴光頭他的父親在凌晨的時候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希望他能快些趕回去。
接到如此噩耗,倒鬥滿載而歸的喜悅感頓時煙消雲散。兩人泡麵都沒吃完就背著行李衝到火車站買票上了車,直奔沈陽。
第二天晚上,火車到達沈陽,光頭把背包裡的明器都交給胖子讓他找地方安置,自己打車直奔沈陽市醫院。
盡管如此緊急,卻還是晚了一步,光頭衝到四樓重症監護室的時候他的父親因為搶救無效停止了呼吸。光頭的母親也是淚眼婆娑精神萎靡,呆呆的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見到匆匆趕來的光頭張了張嘴連一個字都沒等說出來就暈了過去。守在母親的病**前,光頭感覺胸口十分憋悶,心裡又萬千悲傷無處發泄。
這時處理好一切的胖子也匆匆趕了過來,拍著光頭的肩膀安慰道:“兄弟,節哀順變吧,以後你媽就是我媽,咱哥倆一起孝敬!”光頭也再壓抑不住,一向鐵骨錚錚的漢子嗚嗚哭了起來。胖子出去買了一瓶二鍋頭一隻燒雞讓他吃點東西喝口酒壓壓心火,結果燒雞幾乎一口沒動,一整瓶二鍋頭讓極度傷悲的光頭喝了個伶仃大醉。
一個星期後,光頭的情緒好了很多,他的母親也康復出院,對這一個星期忙前跑後的胖子十分喜歡。在胖子詼諧幽默的話語下,萎靡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雖然人生充滿了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但是故人已去,活人的日子也還得繼續過下去。光頭和胖子將那兩大背包花瓶玉器選出幾件珍品留下作為壓箱底的存活,
其他的全部背到了老錢的聚財堂。老錢看到多日不見的光頭和胖子身上大包小包的走了進來,知道這二人肯定倒了大鬥,笑的臉上都開了花。直接招呼夥計關門上鎖,用上好的鐵觀音沏了一壺好茶,連自己珍藏的紫砂茶具都搬了出來。 弄了如此大的陣勢,光頭和胖子倒也沒讓他失望,慢慢兩大軍用背包的明器,花瓶茶壺缽盂釉盆樣樣俱全。老錢看的兩眼直放光,看著那個手裡還不舍得放下這個。經過一番鑒定清算,他們在洛陽苗墓內倒出來的這批明器年代確實都在春秋時期,可以說樣樣價值不菲。老錢自然照單全收,而且還開出了個一千五百萬的天價。
一千五百萬!光頭和胖子倒鬥幾年連個一百五十萬都沒見到半分,這次直接搖身一變成了千萬富翁!兩人激動的全身直哆嗦。於是將明器留下,按照老規矩第二天老錢會把錢打到胖子卡上。一番客套後三人一同離開聚財堂,老錢出去給這批明器找銷路,光頭和胖子則繼續在古玩市場轉悠。
跟老錢告別後,光頭從懷中掏出一個事先留下的羊脂玉淨瓶,招呼著搖頭擺尾心裡正美的胖子走到了那間門簾極小的鋪子前。胖子問道:“怎麽?你還真給他留了一件?”光頭道:“沒有他這一千五百萬咱倆得倒多少年都才能賺到,雖然咱哥倆屬於半路出家什麽門派都算不上,但怎麽著也得講究著點。”胖子點頭稱對:“成,這也算那老頭該得的,咱必須得講究。管他什麽狗屁南派北派,等以後咱自創個門派,就叫……嗯……昂……算了……名字以後再說……”
走進鋪內,還是那張破桌子,還是那個白胡子老頭。一切與他們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給人一種從來就沒有離開過的錯覺。那老頭見到昂首挺胸的胖子捋著胡須笑道:“二位辛苦了,一切可還順利?”胖子沒好氣的答道:“順利,順利的差點就沒出來!你把我們坑的不輕啊!”
老頭乾瘦的臉上依然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此言差矣,大墓高鬥向來十分凶險,也只有二位這等淘土高手才能脫身,切莫怪哉我這糟老頭子喲。”光頭拿出口袋裡的羊脂玉淨瓶擺在破桌子上:“馬屁就不用拍了,按照咱們當初定好的,物件給你帶來了。”
光頭本以為老頭見了明器會像老錢那樣兩眼放光的細細鑒定,誰知卻出乎意料,老頭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羊脂玉淨瓶便笑道:“二位果然身手不凡,冒昧的問一句,在倒回來的明器中可有嬌小的物件?”光頭想了想答道:“你還別說,那墓裡邊東西不少卻都是大件,給你選的這羊脂玉淨瓶還真就是最小的。”
老頭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些失望,隨後正了正神色道:“那這玉淨瓶我就收下了,不知道二位還有沒有興趣再進大鬥?”胖子一瞪眼:“什麽?你還有地圖!?”老頭微微搖頭:“這個鬥不是一般的大,不但沒有地圖,就是詳細方位都不是很清楚,二位或許能憑借一身高超的本領尋得此鬥。”
在洛陽松針嶺苗墓裡走的這一遭已經讓兩人遍體鱗傷,並且兩個身手不凡的南蠻子也折在裡邊做了陪葬。賣明器賺的一千五百萬還不知道怎麽花,再加上父親剛剛過世,所以光頭近期並不打算在外出倒鬥。
不過雖然錢賺夠了,但是想到大墓中會有更大的寶貝心裡還是有些癢,於是開口拒絕道:“這次的倒鬥之行已經讓我們哥倆大傷元氣,所以準備修養一番再議後事,你可以將那墓的線索先告訴我們,等我們日後去倒完了回來以後自然少不了你那份。 ”胖子也應喝著:“就是,不過你也別擔心,我們哥倆身體恢復起來那簡直是神速,沒準下禮拜就又倒完鬥勝利歸來了!”
老頭哈哈一笑:“也罷,那二位就暫且修養一番,等準備好了再來找我,到時候我自然會詳細講解。”光頭心裡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第一次免費贈送地圖其實就是博取個信譽,第二次理所當然就得掏銀子去換了。便也不再多問,開口答應道:“那咱們就一言為定,過段時間我們哥倆再回來找你。”說完告辭離開。
走在回家的路上,胖子問道:“我說禿子,那老頭說的大鬥,咱們到底去不去?”光頭道:“去,當然得去。先別管這老頭講究不講究,最起碼消息是準的,送上手的買賣咱憑什麽不乾。反正現在有錢了,等咱哥倆逍遙一陣再來找他也不遲。”胖子聽後又想起剛剛賺到手的一千五百萬,臉上再次樂開了花,掰著手指頭算起了這錢該怎麽花。
半個小時,兩人拎著一袋子水果剛剛站到光頭家門口。胖子忽然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一邊抱著大腿一邊嗷嗷叫道:“我艸,這腿怎麽忽然這麽疼!”說著卷起了褲腿,發現疼痛的地方竟然還是那塊沾了蜈蚣毒液的傷口。那個大疙瘩依舊是指甲蓋大小,顏色也猩紅如初沒有任何變化。
光頭蹲下剛要細看,忽然覺得自己的胳膊上也是一陣劇痛,受傷的地方竟也灼燒一般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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