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株被嚇了一跳,滿臉吃驚的看著我:“你……你是說,咱們剛才一直待在這個冰道裡!?那……剛才的……女子……屋子……和孩子……都去哪了?”
“不知道,不過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全都不是人!”我指著雪人解釋道:“這個就是小葉剛剛幫助那位小姑娘堆的雪人,證明咱們其實一直在附近徘徊,根本沒有離開!”小葉將弩箭還給耶株,給自己戴上了手套:“這一切……怎麽可能!?”
我歎了口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科學來解釋。剛剛咱們遇到的情況就如同昆侖山冰火谷一樣,具體是什麽原因,沒有人知道。”
說到靈異事件,耶株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盯著我們輕聲說道:“我聽阿爸說附近有些區域裡存在著山鬼,會不會……就是咱們剛才遇到的?”
“山鬼?”小葉又開始害怕:“那不是在深山老林裡才會存在的東西麽,怎麽雪山裡也有?”耶株一臉茫然:“其他地方的山鬼我不知道什麽樣,只聽阿爸說起過雪山裡的山鬼。好像是一種動物,類似雪狼和白熊,但是沒有它們凶殘。”我呵呵一笑:“讓你這麽一描述,倒是把山鬼說的有幾分可愛了。不管是什麽,咱們還是趕緊出去為好,在這裡呆著終歸不是辦法。”
簡單的商議一番,我們決定原路返回,還是在那面冰壁上的冰洞裡尋找出口。十多分鍾,三人沿著河道走回到最初位置,那些冰洞依然密密麻麻的布滿在冰壁上冒著寒氣。外邊好像已經完全黑天,如果不借助相機來照明,那我們走在其中簡直寸步難行。
為了防止再次發生其他意外,再加上只有相機這一個照明設施,所以三人決定進退都在一起。
在雪山中涉足,耶株的經驗遠比我和小葉更加豐富。尋找出口自然也有著自己的辦法。他走到洞口旁邊卻並不進去,只是閉上眼睛靜靜的站著,似乎在感覺什麽。片刻微微搖頭,繼續往前走去。一連路過了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冰洞。卻沒有一個能讓耶株點頭。
就在我們即將走到冰壁盡頭的時候,在一個只有半米多高的冰洞前耶株停下了腳步,跪在地上將整個上半身貼在洞口,不到五秒鍾便衝我們用力點了點頭:“出口在這裡,咱們走!”說完轉身鑽了進去。我護著小葉跟在後面,一邊沿著狹窄光滑的冰洞往前爬一邊開口問道:“耶株兄弟,你們昆侖族人也有屬於自己的特異功能?剛才路過冰壁的時候怎麽不用啊。”
耶株的聲音隨後從前邊傳來:“哪有什麽特異功能,夜晚的雪山都會起風。如果有冰洞與外界相通,冷空氣多少都會因為氣壓的原因湧進洞內。所以只要在洞口感覺有沒有冷風迎面撲來,自然就能找到出路。”
“氣壓?”我有些驚訝:“你從小在這裡長大。還知道氣壓?”耶株笑了一聲:“我能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了,都是聽來過的爬山愛好者所說,更深層的我也不太明白。”
正說著,冰洞內就刮起了一陣寒風,吹得我們打了個寒顫。雖然洞內也布滿著許多大小分支。但尋著風向已經不會走錯,五分鍾後三人便探出了腦袋。
此時已經接近晚上十點,除了頭頂忽明忽暗的星星之外四周一片漆黑,即便有相機照明,可我們還是無法看到下山的路線,具體方位也無法確定。耶株在附近找了一塊較大的冰塊趴在上邊張望了片刻,隨後回到我們身邊:“我們部落有夜點燈火的習慣。在這裡看不到光點就證明部落不在山下。為了避免越走越遠,看來咱們今晚只能在這過夜了。”
我和小葉沒有發表意見,因為根本沒有什麽意見可發表,在耶株的地盤只能聽他安排。剛剛爬出來的冰道雖然避風溫暖,但是無法住人,天曉得明天早晨會不會有n多隻雪狼從那裡路過。
耶株在較遠的位置挖了一個雪洞。將四周的積雪壓實,洞口用棉衣蓋住。這樣雖然擋不住寒氣,卻能有效防止冷風。三個人躺在裡邊雖然有些擁擠,心裡卻能感到十分安全。接連在寒冷的雪地環境中行走了近十二個小時,小葉早已經又困又累。剛在我懷裡躺下就沉沉睡了過去。
雖然同樣困乏,但是聽著外邊如同鬼哭狼嚎一般的風聲,我始終無法入睡。耶株可能是想為我們守夜,所以也沒有睡覺,在漆黑的環境中輕輕擦拭著自己的巨弩。我重新打開相機燈調低了亮度為他照明,同時閑聊起來:“耶株兄弟,看你懂得這麽多,難道從來都沒離開過部落?”
耶株點點頭:“昆侖族人現在只剩我們這一個部落,除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否則阿爸不會讓族人離開。”
“你們的阿爸,很有威嚴麽?”我輕輕搓動雙手保持著身體血液流通,以此來產生更多的熱量。
他恩了一聲:“曾經我們部落有很多人,居住在昆侖山偏南的地區,可是全在一次前所未有的雪崩中喪命。我們現在這些人的性命,都是阿爸救的。他在雪崩的前一刻讓我們離開住地,之後遷移到這裡。雖然冰火谷危機重重,但山下卻十分太平,從來不曾出現過什麽重大災害。簡單地說,因為有了阿爸,我們這個民族才得以延續。他不禁拯救了我們的性命,也拯救了昆侖一族的根基!”
說到這些,耶株舔著發乾的嘴唇昂首挺胸,似乎也為自己阿爸當年的壯舉而驕傲。我從包裡掏出隨身的礦泉水遞給他:“關於你阿爸孫女的事情……節哀順變,希望小葉的到來能讓你們回想起曾經那些快樂的美好時光,而不是生死離別的痛苦。”
耶株微微點頭,剛要開口說話卻又忽然閉上了嘴巴,警惕的抬頭看著蓋在洞口的棉襖輕輕舉起了手中的巨弩。我也有些緊張,跟著他的目光往上看去,只見棉襖上忽然出現了兩個凸起,似乎有什麽東西踩在了上邊。在這茫茫雪山的冰冷夜晚,就算是雪狼和白熊都躲進了雪窩,有什麽東西還能在此時出來活動?
我把胳膊從熟睡的小葉身下輕輕抽出來,將自己的棉襖蓋在她身上,跟耶株對視了一眼,兩人馬上爬起來慢慢挪到兩側,將洞口下方的位置騰了出來。洞外的東西似乎發現裡邊有人,踩在棉襖上便不再前進,只是微微蠕動,不知道想幹什麽。我看著耶株做了個口型:“那是什麽東西?”
耶株也是一臉茫然,雙手緊緊抓著巨弩:“應該不是雪狼,它們不會在晚上出來。先穩住別動,看看它要做什麽!”
那東西在棉襖上不緊不慢的活動著,遲遲沒有做出什麽對我們不利的動作。
我輕聲猜測:“這東西應該不是什麽大型動物,否則這麽薄薄一層棉襖絕對無法支撐它的體重。按照這個比例換算,即便是打起來咱們也不會吃虧。”
耶株卻不太同意:“別掉以輕心,這不一定是它全身的重量,或許只是身體的一部分。總之盡量不要驚動它,安全的把這一夜過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還沒來及點頭,上邊就有了動靜。那東西好像發現了這層棉襖是遮擋住洞口的障礙物,於是走到邊緣把目標放在了周邊的位置。洞口四周,耶株只是找了幾個較大的雪塊壓住,稍有力氣的東西輕輕就能將其推開。我們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住周圍的縫隙, 生怕稍有不慎讓那東西鑽進來。
但那東西已經將目標鎖定在了我們所在的雪洞,不達目的不會罷休。沒過幾分鍾便將洞口的雪塊推到了一邊,我能清楚的聽到冰塊滾落的聲響。不等我在和耶株商量應對之法,雪洞一邊的棉襖就被慢慢掀開!
我已經緊張到了極點,連胸口的痛感都拋在了腦後,手一哆嗦關掉了燈光,希望這樣能降低一些它的好奇心。沒有了光源,周圍頓時變得一片漆黑,我死死盯著頭頂,手抓弩箭隨時準備應對各種情況。
幾秒鍾後,棉襖被慢慢掀開,隱約能看到一些外面的星空。忽然,一個巨大的腦袋擋住了星星。那很像一個長了毛的大號人頭,雖然看不清它的具體面貌,但是兩隻散發著幽幽綠光的眼睛十分醒目,直看得人全身發麻!同時從它口中喘出來的氣體也噴進了雪洞,我們頓時被籠罩在一團腥霧之中!
一般眼冒的綠光的都是獅狼虎豹之類的猛獸,眼睛會發光同時也證明著它們具備夜視能力。換而言之,其實我們是在掩耳盜鈴。自己兩眼一抹黑無法看見它,就認為它也看不到。實則我們三人的一舉一動,現在已經完全暴漏在那東西的隱隱綠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