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第上差的有點大,湯家又是高家的姻親,我就是隨口說說。八一中文?網? ? W≠W=W≥.≠8≈1≤Z≈W≤.≠COM”李桐想著兩家的差距,心又灰下來,錢老夫人看上的是明家那樣的書香大族,湯家怎麽能入得了她和墨相的眼?
“這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寧遠拍著胸口,大包大攬,“只要他倆看對了眼,別的能有什麽事?擱我手裡都不算事!”
李桐聽的瞪著寧遠,片刻,擰過頭,不理他了,把話說成這樣的,就沒有一個能靠譜的!
“你別不信,我跟你說……”寧遠見李桐懶得理他,剛解釋了半句,就被李桐擺手打斷,“現在還說不到這些。”
“那好,咱們先說說遊春的安排,不用太遠,我明天就去找找……”寧遠話轉的極快,李桐再次打斷他,“現在更說不到這些,又不急在這一時,等我家文會的事了了再說吧。”
“那倒也是,你們府上這場文會最要緊,長公主要是來的話,這京城的老夫人、夫人,只要能挪得動的,指定都得來,辛苦你了。”寧遠這一聲辛苦你了,自內心。
李桐差點嗆著,她家的事,關他什麽事?他道什麽辛苦?真是越來越不著調!
“你要是累病了,我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寧遠盯著李桐,一臉認真,李桐歪頭看著他,和他一樣認真的建議道:“你趕緊娶個媳婦吧,也省得你天天跟沒娘孩子似的,到處訴苦。”
“我也想早點娶個媳婦,朝也想,暮也想,奈何全是白想,我在這兒白白的想,唉!”李桐這一句話勾起了寧遠滿腔的幽怨,“光我一個人想有什麽用?我真是命苦!”
“你看上哪家小娘子了?”李桐聽這話裡有的是話,納悶問道。
“不算吧。”寧遠長歎了口氣,神情萎頓,連身子也萎頓下去,“我就是隨便想想。唉,我命苦啊!”寧遠又一聲長歎,他是真覺得自己這命真是苦極了。
李桐納悶的看著他,片刻,移開目光,笑起來。
“你笑什麽?”寧遠上身前傾,緊盯著李桐問道。
“笑你。”李桐想想又笑起來,“我那個廚娘小悠,經常去外頭轉著嘗新鮮吃食,街頭巷尾的轉,這一陣子總聽她說,京城的小娘子最想嫁的是誰,自從春闈放了榜之後,呂炎總算過你,成了京城小娘子最想嫁的人,之前,這滿京城的小娘子,最想嫁的,是你。”
李桐說完,笑的肩膀微微聳動,“要是讓她們知道你還因為親事歎命苦,真是……那些小娘子豈不得哭死過去?”
“這滿京城的小娘子,不過是看我長的好看,”寧遠豎起一根手指劃過鬢角,下巴微抬一臉驕傲,李桐看的睜大眼睛,隨即笑的歪在椅子扶手上,他這一劃指一抬下巴,竟然十分的嫵媚。
“笑什麽?不就是因為我長的好看?這我知道,我要是扮上女裝,能及得我的女子就沒幾個,第二麽,我是皇后的弟弟,定北侯府小公子,她們想的不過就這兩條,有什麽意思?”寧遠對李桐的大笑連哼了好幾聲。
李桐邊笑一邊點頭,“這話說的是,你說這些沒意思,那男子說親,不也是就看這兩條?媒人議親,講的也就是一條門當戶對,你家什麽門第,你父祖先輩什麽官職,我家又是什麽樣兒,差不多了,再看嫁妝,你家出什麽聘禮,我家出多少嫁妝,不但要說清,還要寫清,門第兒彩禮嫁妝過了,到相親時,那男子不肯落簪的,難道是因為德行不佳?志趣不合?隔著桌子,一圈人緊盯著,能看出什麽志趣德行?”
“我可不是你說這等凡夫俗子。我要是說親,不用媒人,也不用量門第看先祖,我就一樣,看人!不是相親那麽看,我得說說話,處一處,一定要說得來、處得來才行,只要說得來處得來,別的我都不看。”寧遠神情少有的認真嚴肅。
李桐一邊聽一邊笑一邊點頭,“你確實與眾不同,難得難得,可惜了,要是這京城的小娘子知道你如此凡脫俗,就算呂狀元是相府公子,又中了狀元,也必定壓不過你。你可一定要找個跟你一樣凡脫俗的小娘子才行。”
“我看我還是找個蠢笨如牛的算了!”寧遠恨恨道。
“那多委屈你!”李桐笑的更厲害了,“當然,象你這麽聰明,又這麽自以為聰明的,大約這天下的女子,在你眼裡個個都蠢笨如牛,也是該娶個蠢笨如牛的。”
“唉,我以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這句不好聽,還是明月不來,我就明月吧,唉,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寧遠心情鬱鬱,一通亂感慨。
“別感慨了,天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歇下了,明天還有好些事。”李桐掃了眼屋角的滴漏,站了起來。
“好。”寧遠拖拖拉拉站起來,跺了下腳,突然想起來他膝蓋還疼著呢,另一隻腳抬到一半, 急忙輕輕落下,彎著撫著膝蓋,擰眉攢額,唉喲連連。“我的腿!”
“我讓水蓮送你出去。”
寧遠那一臉的痛苦十分真切,李桐皺了皺眉,示意水蓮送寧遠出去,寧遠又唉喲喲了幾聲,直起上身擺手,“不用送,讓人看到不好,我忍一忍,沒事,這算什麽,一點小傷,孤身在外,多重的傷都得自己扛。”
李桐想了想,嗯了一聲,示意水蓮,“送寧七爺到後角門。你慢點走,回去讓丫頭好好給你揉揉。”
“我不用丫頭。”寧遠一臉嚴肅的轉頭和李桐解釋,“我身邊就是大英他們侍候,你應該說,讓大英給我好好揉揉,不過大英手重,人也粗糙,唉,我真是可憐!”寧遠渾身上下抖落著自哀自怨,他這會兒,是真有六七分的傷心失意難過。
“那好!”李桐無奈的拖著長音,“那就讓大英他們給你好好揉揉,行了,趕緊走吧!”
“唉,我這樣的可憐人……”寧遠哀聲長歎著出了門,背著手彎著腰,一步三挪往角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