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滂沱大雨忽然覆蓋了青州。
書房外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和雨水浸潤土地的潮濕氣息撲面而來,讓蕭銘一時間找到了些童年的記憶。
小時候坐在屋簷下看雨總會聞到這股自然的清新氣息,只是現在股氣息更為濃鬱,讓人精神清爽。
此時面對傾盆而下的大雨蕭銘皺了皺眉頭,前些日子他讓商隊給淮南王送去五十門火炮,這個時間淮南王定然是接收到了。
有了這些火炮,淮南王在攻城之時便會少些死傷,而一旦城破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在他看來燕王不過是強弩之末,從田家和季家的表現足以看出豪族的投機本性。
對這些豪族來說,他們根本不在乎是誰在統治他們,他們要的不過是自己家族的繁榮。
現在燕王失去了亳州,剩下的豪族必然也是有了不同的心思,這種時候是不可能一心抵抗淮南王的。
或許淮南王破城之時,燕王的軍隊便會土崩瓦解,所以在他看來燕王覆滅近在咫尺,而梁王也撐不住一個月。
如此一來,北方三王被他除去兩個,剩下的便只有趙王了。
此次三王聯軍中趙王的人馬最少,可見這個老狐狸根本就沒看上三王聯軍,或許對趙王來說,他真正相信的只有蠻族。
他這時除去燕王和梁王倒是順了他的心意,省去他自己動手。
這次給淮南王送五十門火炮倒不是蕭銘一時衝動,而是因為在蕭銘看來現在還需要淮南王這個幫手幫他對付楚王,他可不想淮南王此戰之後一蹶不振,他需要的只是淮南王將勢力縮回長江以南而已。
他正在想著,這時一個官宦忽然打著油紙傘從雨中走向錢大富,說了幾句話這個宦官便離去。
錢大富這時走了進來,躬身說道:“皇上,楚王世子李褚元羈押三皇子到了青州。”
“雨停了便讓他來見朕吧。”蕭銘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因為在三日前他就收到了楚王的加急信件。
在信件中楚王編造了一整套推托之詞,言下之意三皇子才是登基鬧劇的罪魁禍首,他不過是受了蒙蔽而已。
其次便是他願意稱臣,接著便是讓李褚元在青州生活的事情,簡單的說就是讓李褚元為質子,以顯示他的誠意。
對於這套把戲蕭銘唯有冷笑以對,這種緩兵之計他若是看不出來,這皇上也就不必當了。
不過楚王這次也是押對了寶,蕭銘現在還真的沒心思去動楚王,畢竟現在緊要的問題是解決北方的問題。
他對楚王的最低要求便是讓他的封國成為商品傾銷地,暫時他還不想讓富裕的南方被打成爛攤子。
雨從清晨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鍾,三點鍾的時候李褚元押著三皇子抵達了行轅。
“楚王世子李褚元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正殿中,李褚元躬身高喊道。
“免禮。”
蕭銘面帶笑容,盡管從心裡厭惡李褚元,但是他表面上的功夫也得做。
李褚元這才抬起頭,這次來青州讓他委實心中震撼,青州的繁華和富庶超出了他的預計。
這也讓他對蕭銘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罪臣蕭臻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皇子和李褚元一同進的正殿,在李褚元高呼萬歲之後,被困著的三皇子突然跪下喊道。
蕭銘有些意外,他看向三皇子,此時的三皇子十分狼狽,身體也是清瘦了很多,哪還有在長安時候的無限風光。
李褚元趁機說道;“皇上,三皇子假傳遺詔,若不是信了他的話,父王是不可能奉他為君的,
望皇上明察。”蕭銘哈哈大笑,他說道:“楚王和世子費心了,如此悖逆之人,朕必當嚴懲。”
李褚元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目前為止他們的計策都沒有露出破綻。
頓了一下蕭銘繼續說道:“在信中楚王說世子要在青州住上幾年,不知道世子有什麽想法?”
提及此事,李褚元早有準備,他說道:“承蒙皇上費心,臣一向對青州向往之極,能留在青州也是臣下的心願。”
“甚好,如此,世子便在青州住下吧。”蕭銘淡淡說道,對一個質子他也無需過多的客套。
又隨便說了幾句話,蕭銘便將李褚元打發走了,但是卻將三皇子留在了正殿中。
這時蕭銘看向三皇子說道:“你知道朕為何要將你單獨留下?”
“因為罪臣對皇上還有些用處。 ”三皇子似乎早就有所察覺。
“在長安的時候大臣們都說三皇子天資聰慧,如今看來果然不假。”蕭銘嘿嘿笑了起來。
“這不過是大臣抬起罪臣而已。”三皇子低下了頭,他深知越是聰明的皇子越是死的早。
輕輕哼了一聲,他說道:“燕王終究是外人,而你卻是皇家的一員,如今大渝國成了這個樣子,本王又怎麽會選擇相信楚王而不相信你。”
三皇子神色微動,他歎息一聲說道:“皇上,假傳遺詔是罪臣所為,只是這卻都是楚王授意,否則無兵無權,罪臣又如何敢登基為帝。”
“即便如此,你的罪名也足夠朕把你的腦袋砍一萬遍,只是如今大渝國正值危亡之際,你若是能夠將功贖罪,本王便饒你不死。”
三皇子的聲音有些激動,他說道:“罪臣這就給蜀王去信,讓他一定要拖住趙王的兵馬。”
蕭銘聞言點了點頭。
他將三皇子留下的目的就是這個,楚王拋棄了三皇子的同時也拋棄了五皇子,畢竟三皇子和五皇子是親兄弟。
五皇子對三皇子一向十分尊重,對三皇子的話也一向服從,楚王此番計謀不過是緩兵之計,這讓趙王得到蜀地無疑是讓北方陷入持續戰亂的機會。
看到這一點的蕭銘自然不想讓楚王的奸計得逞,失去了楚王的支持,五皇不知道能乾出什麽混帳事。
“此次可不是書信這麽簡單,蜀王已經是強弩之末,本王會派出兩萬人馬隨你入蜀,要身家性命還是要權利你們只能擇取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