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城樓上,魯飛和一眾將領從帳篷中走出。
剛才他們已經布置了接下來的攻勢,經過商議之後,他們決定采取兵分三路,羅宏和羅信各自帶著一路從彭州城兩側的大道從北向南進攻。
同時魯飛命令騎兵校尉白木率領一小隊騎兵從中間的大道向南進攻,把敵人引誘出來。
昨夜城中的密衛已經和他們會合,按照密衛提供的消息彭州城不過一千騎兵,而這一千騎兵也在昨夜跟著豪族們跑的七七八八。
現在總體上來說城中還負隅頑抗的都是大族的宗親子弟,這些宗族子弟在彭州城的地位高於普通的士兵但是又在豪族之下。
所以他們同樣屬於豪族們的爪牙,但是彭州城又有他們的利益,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沒法逃走,只能繼續苦戰。
只是這部分士兵的數量不多,除去豪族的部曲之後,現在彭州軍中這樣的士兵只有兩萬余人,他們奉命留在城中繼續堅守,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們已經成為棄子。
相對於這幫大族宗親組成的軍隊,來自百姓中的士兵在夜間的時候就偷偷跑來向他們投降,彭州軍宗親組成的軍隊和百姓組成的軍隊是兩隻獨立的軍隊,以往在待遇上也相差巨大。
只是這次攻城之後,糜匡卻讓這些來自百姓家的士兵在前面抵抗,這已經引起了不少士兵的不滿,而在密衛的刻意宣傳下,越來越多的士兵有了投降的心思。
對這些士兵來說,他們才不關心誰統治自己,只要能夠保住自己的命,家人有飯吃就足夠了。
所以從昨晚到清晨,城門前的臨時大營中已經有六千個士兵投降,還有一部分士兵則直接當了逃兵回家去了。
“出發!”
魯飛一聲令下,對他來說今日是彭州城內的最後一戰,他要徹底將彭州城掌控在手中,昨夜他已經捷報送往青州,他可不想在蕭銘面前丟臉。
得到命令,白木率領騎兵向城南奔馳而去,他所率領的騎兵是青州軍最精銳的胸甲騎兵,現在這批胸甲騎兵除了裝備馬刀之外,每個騎兵的馬匹的兩側還掛著兩隻短小精悍的滑輪弩。
騎兵出動,隆隆的馬蹄聲立刻響徹彭州城,城內的百姓此時俱都躲在家中不敢出來,不過牛犇治軍一向極為嚴格,在昨夜的佔領中沒有一個士兵騷擾百姓。
到處是建築物的城中炮兵很難有所作為,羅信只能將炮兵留在城門處隨時支援他們,在白木出發之後,他們也向城南進發。
此時的彭州城南一片死寂,街道上看不見一個人影,當白木率領騎兵首先抵達的時候臉上露出了警惕之色。
青州軍一向謹遵蕭銘的格言,從來不會輕視任何對手,這次他同樣沒有輕視彭州軍,拿下城門他們靠的是火炮之利,但是現在很顯然他們將會陷入一場巷戰當中。
白木在青州軍中也是骨乾,是青州軍最早的一批人,以前一直在魯飛手下,這次魯飛覺得白木順手,就求著牛犇讓白木跟著出征。
說起來白木縱橫戰場十余年,經歷過太多的戰爭,他本能地感覺到了兩側民宅中的危險。
這時他忽然說道;“弩箭!”
他的話音一落,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接著如同潮水一般的彭州軍從兩側的民坊中湧了出來。
“殺!”
穿著紅色內襯,套外套著鱗甲的士兵舉著刀劍便向他們衝來,而在這時,一些拿著弓箭的士兵出現在民坊的屋脊之上。
白木背後冒出一層冷汗,幸虧憑借多年的經驗他沒有過於深入,否則此次不但不能誘敵,反而士兵必然會大量折損。
而且在奔馳之間他沒有讓騎兵保持密集的陣型,而是分散地前進,這樣一來騎兵之間有充足的距離轉圜。
在這些彭州軍士兵衝出來之前,騎兵們便拿出了滑輪弩,他們第一時間向民宅屋頂上的弓箭手射擊。
白木謹記這次的目的是探路加上誘敵,目的已經達到,他還沒有傻到使用騎兵和步兵進行巷戰,因為這等於是拋棄了騎兵最基本的優勢。
“撤退!”一輪射擊之後,白木立刻下令撤退,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摸清楚了彭州軍伏擊的地點,白木立刻派出斥候前去通知羅信和羅宏,他們才是這次巷戰的主力。
在他看來,這次彭州城之戰才剛剛開始。
此時羅信和羅宏已經聽到中央街道上的動靜,不一會兒白木派遣的騎兵到了他們面前將情報告訴了他們。
“一個個民坊搜。”羅信眉頭緊皺。
他的命令下達之後,士兵們立刻分成是個千人隊,沒隊負責一個民坊,從南到北向前推進,在城東羅宏也同樣擺出了這樣的陣勢。
“砰砰砰……”
槍聲很快響起,地毯式的搜索下彭州軍的伏兵無處藏身,戰鬥很快在民坊中展開,憑借著火槍,刺刀以及嚴格的和訓練紀律,青州軍隊采用小型橫隊排隊射擊的方式輕松地擊潰了躲在民坊中的彭州軍。
一個又一個民坊的廝殺,早上羅信等人出發,晚上的時候二人將戰線推到了南城門, 經過一天的惡戰,他們終於全面佔領了彭州城,而負隅頑抗的彭州軍死傷一萬三千余人,被俘三千余人,南鄭軍也付出了一千人傷亡的代價。
“將軍,我們已經全面佔領彭州城。”
在夕陽的余暉中魯飛出現在糜家大院門前,此時士兵們正在彭家大院中尋找戰利品。
魯飛點了點頭,他來時一路上都是彭州軍的屍體,可見今日戰鬥的激烈。
剛才羅信和羅宏正在商議戰俘的問題,他接著對魯飛說道:“將軍,我們俘虜了三千人,這些人該如何處理?”
“全部殺掉!”魯飛的眼神忽然變為極為森冷起來。
“殺掉!”羅信的心中一突。
羅宏則是說道:“魯將軍,殺俘不祥,望將軍三思。”
魯飛的意志似乎很堅定,他說道:“不必再說,這些俘虜必須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