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老顧就罵道:“嘿,你大爺的!你拿顧爺我當三孫子嚇唬呢是吧?來來來,你快開槍打死我!今兒你要是不開槍,你他/媽就是我重孫子!”
看著老顧這撒潑滾刀的流/氓樣兒,薑旗怕橫生枝節,隻好連拖帶拽的給他拖出了大殿。
毋庸置疑,薑旗的選擇絕對是對的。傅天磊的忍耐限度是有限的,他剛剛讓秦震從槍下逃脫,完全是因為夜北所給他帶來的震驚。如果現在再重來一次,他保不齊還會不會放過秦震。
除了老顧,所有人都明白,傅天磊是一個狠角色。他動起手來,沒有顧慮也沒有顧忌。如他所說,他並不害怕和夜北動手。所以老顧如果真把他罵急了,他心狠手辣起來真開了槍,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報仇不報仇的都是後話了,重要的是人命一旦沒了,再怎麽報仇也活回不來了。
所以說薑旗做的是對的,寧可忍一時的氣憤,也不能讓老顧稀裡糊塗的就丟了性命。為了罵街挨了槍子兒……怎麽想都覺得太冤了。
夜北這時候仍然抱著希望的對傅天磊勸道:“天磊,就算你不念及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也該顧念點兒師傅他老人家的感受。咱兄弟九人之中,現在還活著的,只有咱們四個了。如果你繼續錯下去,那可能就只剩下咱們兩個人了!羽東的失蹤也許是被時空扭轉了空間,但是俊天他在消失之前受到了幾次重創,為了羽東他們,他幾乎耗盡了自己!秦震他們跟我說,他消失之前,頃刻白頭……”
“他願意。”還沒等夜北說完。傅天磊就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並且一臉不屑的說道:“夜北你不是個話多的人,跟這三個廢物在一起才幾天,就也變的婆婆媽媽了是嗎?芮俊天為了夏羽東他們。強行做著他根本就力不從心的事情。如果不是他逆天而行祭出了倉頡陣,你當他們幾個出的了梅裡雪山?所以就算是死。也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你跟我說不著這些!如果你有那閑工夫,倒是應該好好問問這個秦震,他身上是怎麽會有倉頡之力的?說不定……呵呵,就是害了俊天也不一定。”
秦震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雖然說這個傅天磊顛倒黑白的能力他早就見識過了,但是此刻在夜北的面前,他這樣說就很有問題了。
“我……”秦震剛想解釋,夜北就一抬手打斷了他,並且冷聲對傅天磊說道:“你我都不可能在違背俊天意願的情況下。從他身上奪走倉頡之力。更何況是你口口聲聲稱作凡夫俗子的秦震?他沒有那個能力,也不是那種人。”
“行了!”傅天磊不耐煩的皺起了眉,朗聲怒道:“他是哪種人和我沒關系!夜北,你也用不著跟我在這兒苦口婆心。喊你一聲北哥,已經是我顧念兄弟情分了!別再跟我提別的!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鏡像降魔杵在我手裡,佛骨在他手裡,你們要麽搶,要麽耗!我無所謂!我今天敢自己站在這裡等你們,就不怕你們幾個一塊兒上!”
依舊囂張的氣焰。依舊張狂的氣場……雖然是敵人,但是秦震不得不承認,傅天磊是羽東他們兄弟幾人當中戾氣、殺氣、霸氣最重的一個人。他的暴戾恣睢。絕對可以令人遠觀即為之膽寒。他的這種極端的陰狠和殘忍,雖然無情,但是也不失有一種成大事者的風范。想昔日秦皇漢武,有哪一個不是在殘暴和陰狠之中,統一了江山的。
對傅天磊的這個評斷,並不是說秦震由敵意變成了崇拜。得人心者得天下,如此暴戾張狂,即使給了他世界,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只不過眼下秦震覺得他們現在似乎只有唯一的一條路可行了。那就是---同路。
也許與敵同路這種做法過於冒險了,但是也總不能像傅天磊說的那樣。要麽搶,要麽耗。
耗是耗不起的。硬搶的話,又必定會有人為此而送命。秦震絕對不想看到那個場景。所以他寧可選擇與傅天磊同路,也不願意看見他身邊這幾個人有一點兒閃失。
秦震閉上了眼,深呼吸過後緩緩說道:“沒有你,我找不到入口。沒有我,你找不到出口。既然這樣,不如同路一起出去。你覺得怎麽樣?”秦震冷冷的看著傅天磊,在等他的答覆。
可是秦震這一說完,傅天磊還沒什麽反應呢,外面的老顧就瘋了。他兩步就衝了進來,扳過秦震的肩膀問道:“秦震!你他/媽是瘋了是吧?進入神殿,開啟儀式,這事兒有多重要,有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你他/媽帶著一個定時炸彈進去,隨時都有可能送了咱們哥兒幾個的命!”
薑旗這時候也猶豫道:“秦震……你這是不是……”
面對著兄弟的質疑,秦震隻好沉聲說道:“老顧,大旗,你們說的我怎麽會不明白?可是你們想想,從咱們到西藏,入尼泊爾,再到現在,已經用了多少時間了?這樣下去的話,咱們做的一切就都要白費了!沒有鏡像降魔杵,咱們根本就進不去神殿……”
雖然一肚子的不情願、不高興、不樂意,但是老顧叉著腰運著氣,卻找不到一點兒能反駁秦震這種做法的理由。而且他也沒有辦法想出更好方法,從而可以甩掉傅天磊。
夜北看著秦震他們的退讓,轉過頭對傅天磊說道:“你答應我,出了洛子峰神殿之後,不管那個儀式達到了什麽目的,都與你無關。放秦震他們繼續前行。”
秦震覺得,對於夜北這種低調的“命令”,傅天磊是連考慮都不會考慮的。對他而言,現在就是魚死網破的節奏。論豁的出去,他可比老顧還要豁的出去。
可是沒想到,傅天磊卻沉思了片刻,然後斂了張狂和戾氣,略有些無奈的問道:“夜北,難道你不明白我要尋找香格裡拉做什麽麽?”
“明白。”夜北沉聲回答。
“那你覺得我有錯麽?”傅天磊微皺著眉,抬眼看著夜北問道。此刻的傅天磊,是秦震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他第一次看上去讓人覺得如此平和,第一次卸下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凌人氣勢。
看著這樣的傅天磊,夜北似乎也有所動容。但是他確實不是個多話的人,也不太是個擅於表達情感的人,所以此刻他只是淡淡的說道:“在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對錯可言。不是所有對的事情都能如願以償,也不是所有的錯都會受到懲罰。天磊,你不該問出這種問題。還是那句話,逆天改命的事情,你不能做。我不管你是對還是錯,有我在喜馬拉雅山一天,你就不能接近香格裡拉。”
夜北語氣從容,但是卻有著不可反駁的堅定。
“那為什麽他們就行?!”傅天磊不甘心的指著秦震吼道。
夜北看了秦震一眼,然後篤定的對傅天磊說:“因為他沒有貪念。他要尋找香格裡拉,只是為了找到羽東,或者是救回俊天而已。”
“你就這麽確定??還有,如果夏羽東已經死了,那秦震救回了他,就不算是逆天改命了麽?!夜北,你的心偏了。”傅天磊微眯著眼睛,冷冷的說道。
夜北聽到傅天磊這麽說,無奈的歎了口氣:“天磊,如果你覺得我是這樣,那就當我是這樣吧。我不想過多的解釋什麽,我只希望你不忘記我們最初的使命。師傅給了我們這身異於常人的本領,不是為了讓咱們相互殘殺的。你有你的責任,我有我的使命,在這片雪山山脈上,無論是誰,想得到逆天的力量,純屬做夢!”
看到夜北如此堅決,傅天磊意外的並沒有以剛克剛。而是微微聳了下肩說道:“既然如此你半步都不肯退讓,那好!我答應你。從這裡出去了之後,我馬上離開。從此他們是死是活都與我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夜北你記著!我答應你放過他們僅限於在喜馬拉雅山!出了這片地方,就別讓再我看見他們!!”
這最後的一句話,傅天磊說的無比狠厲!他瞪著秦震的眼神,更是凶狠可怕。即使秦震並不畏懼他的暴戾,但是在他對上了傅天磊目光的那一刻,還是打心底泛起了一陣寒意。
怎麽說呢, 秦震有些不敢相信傅天磊就這麽答應了夜北。也許是夜北在他心中的位置確實值得敬重?又或者是為了報答夜北獨自抗下這十年極寒之恩?
可是一個連手足之情都能不顧忌的人,有可能懂得感恩戴德麽?
不是秦震疑心太重,而是他所見識過的傅天磊,與今天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秦震總覺得傅天磊收斂起了一些東西,是為了刻意呈現給夜北看的。可是畢竟秦震不了解傅天磊,怎麽也不敢在夜北面前斷定這個惡神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而且秦震也覺得吧,反正有夜北在,傅天磊要幹什麽也都得考慮考慮。就算是出去了,有夜北盯著他,他也不能把秦震他們怎麽樣。
更何況,這裡不過是開啟香格裡拉大門的一個儀式。也就是說,這個儀式成功之後,岡仁波齊峰附近某處的香巴拉王國就可以進入了。但是具體位置,還是要繼續尋找。所以即使傅天磊隨著他們一同開啟了這個儀式,也對香格裡拉造成不了什麽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