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難測的環境氣候固然讓他們幾個心生不安,但是更讓秦震在意的是,直到現在,距離他們百米范圍之內的距離竟然還有幾個寥寥人影。
如今的珠峰,雖然已經不再是那只能仰望不可觸及的神話巔峰了。但是他們選擇的這條沒有路的路過於偏僻,幾乎可以說是無法攀登的路徑。在這樣的地方還能出現三三兩兩的登山客,就顯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老顧也注意到了後面的登山客們,不過他倒是沒多想,還挺感慨的說道:“這珠峰上沒有休息站、沒有補給站,可是每年卻有千百人來此遭罪或作死。我不明白他們是怎麽想的,這就是一座山,多加點兒修飾詞也頂多就是一座非常高的雪山。人類根本就沒有必要非得去征服它啊!那麽多人來人往只能破壞珠峰的生態平衡,你們說是不?”
秦震現在可沒有閑心去考慮珠峰的自然環境問題,他總覺得身後那些零散的登山客們不太正常。
要說老顧他之所以一點兒懷疑都沒有,完全就是因為他太自信自己所設計出的這苦行僧造型了。在他眼裡,他爸爸現在都不一定還能認的出他,更何況是傅天磊的人?可是秦震卻覺得在這條路上能看見他們自己以外的人,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老顧見秦震和薑旗都不說話,而且還都一臉的嚴肅,就四下看了看問道:“誒。你們倆這是幹嘛?一個比一個驢臉拉的長,這模樣應該是在發現有敵情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啊。雖然說咱們現在這條件環境是惡劣了點兒,可是你們也不至於這副表情吧?不少字”
秦震看老顧是完全就沒有往正點上想,就低聲提醒了他一句道:“老顧,你覺得後面那些人正常嗎?除了咱們三個人以外,誰還會選擇這麽偏僻作死的路來登山?徒步或者攀登珠峰那都是有固定路線的,他們這些人脫離大眾路線走這條沒意義的險要山路,目的何在?”
老顧沒心眼兒的回頭看了看,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頭套和臉說道:“他們這是不是也有準備當苦行僧的準備?看咱們三位世外高人往這邊走,就也跟著往這邊走?要知道。領袖的力量是很強大的。”
秦震狠狠的瞪了老顧一眼罵道:“你腦子裡進頭髮了是吧?不少字擰成一疙瘩了?誰會跟著你個非主流要飯的走?你真當自己是精神領袖了?”看著秦震十分認真嚴肅的表情。老顧稍稍猶豫了下,然後壓低了聲音不可思議的說道:“你的意思是……咱們被盯上了??”
秦震和薑旗同時面沉似水,表情都很是警惕。這讓老顧不由得摸著自己的腦袋驚道:“我靠!我他/媽自己都認不出來自己了,傅天磊的走狗竟然能認出咱們??就我這脫俗的造型。愣是沒晃瞎他們的狗眼?!”
薑旗這時冷靜的在一旁低聲接話道:“如果從咱們進入尼泊爾開始就始終在他們的監視之下的話。那跟上咱們一點兒都不難。我也覺得秦震說的對。這條路上會有人,本身就很不正常。”
老顧的暴脾氣向來就考慮不了太多,這會兒一聽從始至終都有人跟蹤他們。頓時就火了。他停住了腳步,瞪著大眼睛怒道:“他奶奶的!這貼狗皮膏藥還就揭不下去了是不是?!”說著,他回頭大概的看了一眼那些登山者的人數又說道:“就他/媽這七八個人,咱們怵他們幹什麽?趁著這裡荒山野嶺、人跡罕至,直接送他們歸西得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反正每年在珠峰上發現的屍體多了去了,來這裡死了的,連查都省的查了。”…
老顧還沒說完,薑旗就打斷了他阻止道:“不行,有人查沒人查的那也是犯法。如果那樣的話,咱們不就真成殺人犯了嗎?”。
老顧嗤笑了一聲說道:“大旗,咱們哥仨都快被冤成嶽飛伍子胥了,都已經讓人冠上一套莫須有的罪名了,你還考慮法制呢?你講法,傅天磊他會跟咱們講嗎?現在不除了他們,他們早晚也得動手除了咱們。”
眼看著老顧越來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秦震馬上攔道:“老顧,你小點兒聲!咱們現在只是懷疑,並沒有證據。如果他們真的只是為了探險、挑戰的登山客怎麽辦?你也要跟傅天磊一樣濫殺無辜、草菅人命?現在咱們要想是怎麽能甩掉他們,不管他們是軍是民,只要甩掉他們就可以了。”
老顧重重的喘著粗氣,一臉的憋屈。想了半天這才賭氣的說道:“他們不是一直都在咱們後面嗎?從現在開始咱不再走了,看他們怎麽做。如果他們也不再走了,這就完全能說明問題了吧?不少字”
“說明問題了你也不能弄死他們……”秦震語重心長的勸著老顧說:“在其位,謀其事。他們只是做了自己本分之內的事情,完成上級下達的指示和命令而已。他們沒有錯啊。老顧,傅天磊顛倒黑白,但是咱們得能辨是非對不對?不是說跟著傅天磊的就一定都是該死的,害咱的又不是他們。”
老顧不耐煩的打斷秦震道:“我說我要弄死他們了嗎?我的意思是,如果咱們不上了,他們也不上了,那就這樣僵著。要麽攤牌,要麽找機會甩開。總不能帶著他們去寺廟吧?不少字”
秦震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麽其他太好的辦法。畢竟現在根本就不清楚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無辜”的。
老顧索性面朝山麓外,擺出了一副欣賞風景的姿態。秦震和薑旗配合著停了下來,同時側眼瞄著那些人的動靜。
不出所料,當秦震他們徹底的停了下來之後,那些看似登山客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的停下歇腳了。
秦震他們三個人互相對望了一眼,肯定了這些人確實是有問題的。然後老顧一瞪眼,示意秦震和薑旗不要插手,他自己過去會會他們。
不等秦震出言阻攔,他就捋著自己那一腦袋的大卷發朝著那幾個登山客走了過去。
薑旗本打算過去把老顧拉回來,因為他們都清楚,什麽將帶什麽兵,像傅天磊那樣的人,部下也一定不會是餑餑。老顧就這麽橫衝直撞的過去,萬一要是挑明了動起手來,只怕老顧會吃虧。
可是秦震卻拉住了薑旗勸道:“大旗,你現在要是再這麽過去,就真的是打草驚蛇了。這些人一直都在咱們的附近跟蹤監視,但是卻並沒有要動手拿下我們的意思。想必這一定是傅天磊的命令,打算跟著咱們到最後,放長線釣大魚。所以他們應該是不會動手或者承認的。再有,咱們身上關系著香格裡拉和羽東,以傅天磊的性子,就算他真的打算讓咱死,也一定會是他親自動手,不可能由幾個無名小卒來執行。”
薑旗聽完秦震的分析,便點了點頭。不可否認秦震說的非常有道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暫時確實不會有什麽危險。對於傅天磊來說,他一天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就一天不會讓他們死。
這時老顧甩了甩那擀了氈的灰白長卷發,站在那幾個登山客的旁邊,望著遠處壯麗的山色大聲吟道:“怒發衝冠,憑闌處、飄飄雪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梅裡恥,猶未雪;誣陷恨,何時滅。甩開腿,踏破珠峰山缺。壯志饑餐小人肉,笑談渴飲傅狗血。待顧爺、尋回夏首長,得昭雪。”
秦震和薑旗都聽傻了!那幾個“登山客”更是聽傻了!薑旗用詫異的眼神看著秦震,似乎是不敢置信老顧這種粗枝大葉的人竟然還能作詩?可是秦震卻沒有太多的不可思議。老顧這爺們兒粗是粗了點兒,但是要說編個罵人的打油詩、順口溜、俏皮話之類的……他倒是很是精通。這大概就是一個嘴碎的話嘮特殊的文學素養。
那幾個登山客聽的直懵, 愣愣的看著老顧緩不過神兒來。老顧這會兒一回頭,甩了下那非主流的齊劉海,自以為氣勢十足的撥弄了一下長卷發,然後看著那幾個登山客說道:“怎麽著哥幾個?你們沒聽過這首詞啊?嶽飛的滿江紅啊!”
就老顧現在的這個樣子,秦震都不太好意思看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像人的地方。要是仔細品的話,似乎是能品出那麽一點兒尼泊爾苦行僧的感覺。可是這一張嘴卻滿口的京片兒,整個人都透著那種強烈的不和諧感。
也別說,這樣倒是能唬住人。他這忽然一開口,那本來還愣著的哥幾個兒嚇了一跳,為首的馬上結結巴巴的回道:“滿、滿江紅不是這樣寫的吧……?您朗誦的這個……我們還真沒聽出來是什麽……”
老顧大嘴一撇說道:“那是,你們當然聽不出來。由於本聖僧我比嶽飛還冤,比嶽飛還恨,陷害我們的那狗/娘養的比秦檜還不是個的東西!所以我就給它稍稍篡改了一下下……嘿嘿,不知道你們聽著感覺如何?大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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