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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狂歌》第71章 雪峰村落
咬牙堅持穿過了冰塔林,雪塵一陣陣的飄渺飛揚。讓人恍惚覺得自己已經迷失能回到人間的陽關道。

 腳下的雪都及小腿的深淺,雙腿已經完全麻木沒有知覺了。偶爾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冰裂縫,他們也沒有靈敏的反應速度去躲避了。不是不想,而是身體已經逐漸的不受控制了。

 呼吸困難、頭痛欲裂,秦震知道,這是典型的高原反應。如果再這樣走下去,他們就真的很危險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薑旗忽然站在一處山石邊緣,指著對面山坳中間氣喘籲籲的說道:“村、村落!秦震、老顧,咱們有救了!”能讓體質那麽好的薑旗都上氣不接下氣了,可想而知他們現在身處的環境有多麽惡劣。

 秦震和老顧已經張不開嘴說話了,只能踉蹌著走到薑旗的位置,看向了他所說的那片“希望”。

 就在他們對面不遠處的懸崖邊上,有那麽一小片房子。如果說那算個村落,好像真的是小了點兒。這些生活在高海拔雪山腳下的人們,就如同是和雪山早已融為一體了一樣。他們並不會覺得這裡的氣候有多麽惡劣,相反,還會在這裡靜心享受著那種與世隔絕的悠然自得。 不用說,這個村子是夠嗆會有名字了。恐怕就如同幾十年前的墨脫、雨崩一樣,根本就還沒有被世人所知曉。不過沒辦法,他們三個現在必須要打破那片祥和的寧靜了。

 秦震擺了擺手,招呼著老顧和薑旗快點走下去。高反可以慢慢緩解。但是寒冷和精疲力盡卻必須馬上得到解決。

 三個人依舊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朝著那個村子奮力前進。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雪山絢麗的銀輝晃傷了眼睛,秦震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唯一的影像就是前方的村莊。那代表著生機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遠,忽然眼前一片漆黑,秦震毫無知覺的倒下了。在倒下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老顧和薑旗也跪在了雪地上。想必,他們也是再邁不開一步了。

 自墨脫開始,他們根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從雨林峽谷到雪山之巔,這期間所經歷的一切都在嚴重透支著他們的身體。如果不是有頑強的意志力和執著的信念做支撐。他們恐怕很難走到這裡。

 在秦震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腦子裡想的還是香格裡拉……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秦震覺得有人一直在推他:“秦震,秦震,你醒醒。”

 勉強睜開了眼。就看見了老顧的那張大臉。站在旁邊一直喊他的。是薑旗。

 頭很疼。秦震皺著眉又閉上了眼,迷迷糊糊的問了句:“咱們沒死嗎?這是在哪裡?”

 “咱們就在之前看到的那個村子裡。你倒下了之後,老顧和我也堅持不住了。都暈倒在了這個村子的村口。是當地的山民把咱們救了回來的。”薑旗大概的給秦震講了一遍他昏迷之後的過程。

 老顧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秦震,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差點以為他死了一樣。秦震好笑的看著老顧,剛想安慰他兩句,門開了,從外面進來了一位中年男子。

 這男子身穿藏袍,頭上還帶著帽子,一身的雪證明他是剛從外面回來。看見秦震醒來了,他很熱情的走了過來,用不知道是不是藏語的語言說了一堆話,但是很遺憾他們沒有一個人能聽得懂。

 秦震抱歉的笑了笑,雙手合十表達了謝意。正想著該怎麽才能找到和當地居民溝通的方式。因為這裡可不是梅裡雪山,梅裡的村落雖然地處雪山之中,但是由於旅遊業的開發,山民們並不閉塞。和他們可以很正常很簡單的溝通交流。

 可是現在這個不知名的村子就不一樣了,深處喜馬拉雅山脈的某一處雪山懸崖上。想想應該比墨脫還要閉塞的多呢!該怎麽才能和這些山民溝通,成了問題。

 沒想到,就在秦震苦惱的時候,那中年男子卻忽然說了句:“shudutsenpa”然後又用生澀繞口的英文說了句:“這裡是shudutsenpa,你沒事了吧?不少字”

 秦震忽然感覺萬幸自己還會些英文,看來這裡真的是處於國界線上了,像不丹、尼泊爾這些地方,都是可以用英語溝通的。這藏民剛才說的那英文,應該是指他們這個村子所在的雪山名字。

 在整條喜馬拉雅山脈上,有許許多多英文名或者未命名的山峰。眾所周知的山,多半都是那些舉世矚目的高峰。可是由於山脈是幾個國家的界限,所以稱呼出來的名字並不一樣。這樣就導致好多名字叫起來很麻煩。

 更何況,沿著喜馬拉雅山脈的雪山數不勝數。並不是每一座雪山都有名字的。

 看著秦震有些發愣,那男子更是出乎意料的竟然蹦出了兩個中文字:“西、藏。”

 老顧一聽就樂了,如同紅軍會師一樣,站起來激動的握住了那男人的手,一個勁兒的笑道:“哎呀,敢情你是咱自己人啊!你倒是早說啊!說那麽多鳥語,我們哪能聽得懂!”

 他這不拘小節的表示著熱情,男子卻不知所措的被嚇了一跳。秦震見狀連忙從床上走下來拉開老顧,然後十分客氣的說道:“抱歉,我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您可以說中文的是嗎?”。

 男子費了半天的勁,勉強說了句:“這間房子,算是西藏。”

 老顧一聽就懵了,什麽叫這間屋子算是西藏?那要是出了門口就算跨國了?

 很顯然,這個中年男子所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他們這個村子所在的山是海拔7000米以上的一座英文名字的山。山,完全是屬於西藏的,但是他們這個懸崖邊的村子就不太好說了。

 秦震也不是非得弄清楚現在在哪國,只要會說中國話,這比什麽都強。這一來是可以溝通,二來也好打聽一下附近,知道知道該往哪裡走。

 男子給秦震端了一杯熱水,讓他喝了。之後又拿了一件獵人穿的大外套給他,看來是想讓他們跟著出去。

 雖然說這漢子是會說中國話,但是看得出來,他說的很吃力,而且好多字和音都不是那麽準確。所以,能用手比劃的,盡量就用手比劃了,免得誤解。

 秦震穿好了外套跟隨著那個男子出了門,才看見這個小村落的全貌。簡直就是個冰雪中的世外桃源。

 不遠處就是他們之前看到的懸崖邊,那裡種著一棵很大很大的樹,一看就有些年月了。在這地方,秦震也不敢亂認,不過真是得感歎,如此嚴寒之地,竟然還有那麽生機勃勃的一個角落。

 村子的房屋縱橫錯落,大概也就二十幾戶人家。大部分的空地都種著植物、農作物,四處有好多藏犛牛,也不圈養起來,就那樣閑庭散步似的來回晃著。

 村民們穿的服飾都是藏族的服飾,孩子們好奇的看著他們這三個外來客,就好像是看外星人一樣。估計從小到大就沒有見過村子之外的人吧。

 還有一些年長者,只是默默的看著他們。沒有敵意,也沒有歡迎。

 那男子招呼秦震他們來到了懸崖邊,秦震往下一看,不禁渾身一寒。想必在這喜馬拉雅山上的任何一處往下望,都會是如臨深淵的感覺。

 中年男子指著遠處的山峰,費力的解釋著:“這邊、廷布。這邊、加德滿都。”

 果然,他們現在地處不丹和尼泊爾的中間。廷布和加德滿都,正是不丹和尼泊爾的首府國都,相當於北京。

 老顧興奮的推了一把薑旗說道:“誒,大旗!你看咱們不但是大難不死,還輕輕松松的就穿越邊界了!這輩子,死刑犯的身份都有了,怎能差一個偷渡的?”

 看著老顧那破罐破摔的樣子,薑旗無奈的歎了口氣。就好像這些罪名說出來有多麽光榮似的。

 秦震狠狠的瞪了老顧一眼, 暗罵他說話不走腦子。這裡的居民既然能說中國話,就也能聽懂中國話!他這一句死刑犯,一句偷渡客的,一會兒再把這些救命恩人嚇著。保不齊一激動就能給他踹下萬丈深淵。

 老顧識趣兒的閉了嘴,聳了聳肩之後對那男子連說帶比劃的問道:“恩人啊,你叫什麽名字?Whatsyourname?你總得讓我們有個稱呼吧?不少字”最後一句話,他故意扭曲著語調,就好像外國人說中國話那樣,努力和那位漢子拉近一些距離。

 本來那爺們兒也是挺迷茫的,但是看在老顧中英鳥語,三國語言的表達程度上,他還是會意的點了點頭,耐心的一字一字說道:“強、巴。”

 老顧聽完很滿意的笑了笑說:“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咱們能溝通就最好了。那我代表介紹一下啊!我,顧傑。那個剛還陽的,叫秦震。還有那個木頭臉的大個兒,叫薑旗。不過我也沒指望你能聽的懂,就隨便喊吧!”老顧毫不避諱的說著後面的話。

 秦震聽的直想抽他!心說這強巴也是個好脾氣的人,不然的話早就一腳給他踹下去了!隨便喊,還說前面那麽多廢話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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