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說要貫徹領導的戰略方針,但是我也有責任忠言直諫呐!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領導往雪坑裡跳不是麽!”老顧自己為自己找著各種光輝偉大的理由。
最後還是羽東的一句話讓他徹底踏實了下來:“放心,不會有問題。”
就這麽一句沒什麽意義的肯定句,老顧瞬間就不再囉嗦了。而秦震當時連愛斯基摩冰屋的構造原理都給他講了,他卻仍然持有懷疑態度!這讓秦震實在是無法接受!看來人啊,有錢有勢有能力,威望自然也就有了。他夏羽東現在就算是說雪馬上會變成黑色的,估計都會有人信。
寒風凜冽,風塵仆仆。終於來到了羽東覺得比較滿意的一個小山坳裡停了下來。這裡的位置本來就應該比較背風。羽東讓薑旗趕緊搭起帳篷把篝火點燃。這樣,他們就可以在熬過了一個晚上之後,明天繼續登頂了。
秦震跟大夥一起忙活著,心裡竟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第一次發生大山難的那些人。想必那些人在順利到達了5000米的時候,心情也和他們現在一樣吧。既然能到5000米,既然5000米都上來了!怎麽可能還差的了那1740米?但是秦震的心裡卻很清楚,這座神秘的雪山最可怕的地方,估計就在這1740米當中了。
薑旗和老顧論動手能力還是真都夠利落的!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帳篷和火堆給架好了,別人想幫忙都不知道從何下手。差不多都整理好了。老顧這才拍了拍手說道:“東少、俊小哥,你們看見沒?有我們哥倆在,這活兒都不算活兒吧?別說,哥們兒這輩子還真沒在不讓爬的雪山上過過夜。咱們就當野炊了,野炊野炊。”
“你倒是真想得開,想要吃的就直說。哪那麽多廢話。”秦震一邊翻著他們包裡的食物,一邊揭穿了老顧。
大家圍著火堆吃完了之後,天也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秦震本來還很擔心,在這樣海拔的雪山上,會不會遇到暴風雪之類的情況發生。可沒想到。當天完全黑下來了之後。整個雪山更是萬籟俱寂。根本就聽不到一丁點的風聲,不知道這樣的天氣狀況,他們是不是該感到慶幸。
羽東這時候說:“你們回帳篷休息吧。”
“那你呢?”秦震這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這話真是多余問,在這荒無人煙的雪山上露宿。當然是得有人守夜。而跟他搶這個苦差肯定是誰也搶不過。所以秦震乾脆就坐在篝火旁說:“這樣吧。我陪你。咱們幾個輪流的,總不能讓一個人盯一/夜吧!”
俊天和薑旗一看這樣的搭配也合理。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如果現在是羽東和俊天守夜的話,那到下半夜要是換成了老顧和秦震。守夜的意義估計就不存在了。轉天當他們大家都醒過來了的時候,帳篷裡的人沒事,帳篷外的保不齊就曝屍荒野了。所以說,能力反差點的這樣組團挺好。
顧傑和薑旗點點頭服從命令鑽進了帳篷,俊天走過來拍了拍秦震的後肩很有深意的說道:“別擔心,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了。”
秦震還沒明白過來俊天的意思,那家夥就也鑽進了帳篷。此時篝火旁就只剩下了羽東和秦震,秦震忽然覺得這樣的搭配方式自己很遭罪。在雪山裡陪一個“冰山”守夜,這事兒想想骨頭縫兒裡都是涼的。
他們就這樣圍著篝火坐著,羽東一言不發的拿著那個降魔杵,定定的端詳著。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琢磨什麽。
火光明滅之間,恍惚映得他那張俊美的臉十分神秘。深邃的眼眸看不到底,讓人永遠無法看清,他的目光深處,那片波瀾不驚的深潭中,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和心事。
對看不透的人,索性就不看。秦震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胡亂的畫著。羽東就那樣始終像座冰雕一樣的一動不動。
最後秦震實在是忍不了了,終於開口說道:“夏羽東,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很冷啊?帳篷裡那仨,隨便挑一個搭伴守夜都比跟你強。你就不能說說話?也好暖和暖和嘛!”
“說話,能讓人暖和?”羽東終於懶懶的抬起了眼睛問道。
“……呃,並不是說說話就能暖和。而是說話可以分散注意力啊!那樣就不覺得冷了。”秦震牽強的解釋著。
“注意力過度分散的話,還怎麽能注意到周邊的風吹草動?那樣守夜還有什麽意義?”
“……好吧,你贏了!”秦震一臉苦相的看著天,心說當時非得留下來陪他真是個錯誤的選擇。
沒人聊天說話,自然是百無聊賴。而且在這麽寂靜的環境中,很自然就會開始犯困。就在秦震像磕頭蟲一樣開始打盹的時候,羽東走了過來坐在他身邊,盡量壓低了聲音的說道:“困了你就回去睡,這裡交給我。但是你讓我陪你聊天,這不行。”
秦震一看羽東這狀態,頓時清醒了過來。他大概的打量了打量四周,看沒什麽異常,這才也小聲問道:“為什麽不行?你這麽小聲音說話,是怕打擾到帳篷裡的那哥仨,還是怕驚動了別的東西?”
羽東湊近秦震,盡可能讓自己用最小的聲音說:“我能感覺的到,這雪線附近有東西。你不知道,梅裡雪山所有的山難,幾乎都是因為他們的行動被發現了造成的。”
“被發現了?被誰發現?!”秦震詫異的問道。但是聲音仍然壓的很低。
羽東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我也不知道那會是什麽。在藏民們的心中或許是山神。但是我卻覺得,那更有可能是虛雲大師所說的護山神獸和陰符靈。所以越靜,就越得小點聲音。尤其是這半夜裡,咱們要是大聲的有說有笑,估計五分鍾不到,雪崩就會出現。”
“這……這是什麽道理啊?這種現象能不能解釋?”
“科學是解釋不了,雖然說在雪山裡大聲喧嘩或者大點的動靜確實容易引發雪崩,但是卻沒有那麽敏感,那麽靈驗。所以,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山神發怒。”
秦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是他不相信這裡真的有神明存在。姑且不說什麽唯物唯心那些沒意義的東西了,就說這個世界就算真的有神佛存在,那在這末法時期,也沒有神佛再會管這個肮髒的世界了。
秦震把這個想法跟羽東說了,羽東卻搖搖頭笑了一下說:“藏傳佛教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特點,那就是它根本就沒有末法時期。所以,神明是永遠存在的。咱們姑且先相信這裡真的有山神,我想我們用不了多久就會和那些所謂山神碰面的。”
“你……你可別嚇唬我啊!在這個時候會面,我覺得不太好吧!”秦震又往羽東身邊靠了靠,然後下意識的環顧著四周。
據羽東說,這裡近五年發生的山難不計其數。每年都會有很多人死在山裡,他們無一例外,都是那些試圖要攀登卡瓦格博峰的。雖然已經明文禁止不許攀登,但卻仍然有很多不怕死的,想要征服一下這座處/女峰。
雪山當中有很多雪瀑,當地人稱之為神瀑。有好多登山愛好者,一看見那難得一見的奇景,就忍不住激動興奮了起來。就在他們大聲喧嘩、手舞足蹈的同時,雪瀑瞬間就會變成猶如洪水決堤般的雪崩。在吞噬了那些人之後,屍體就會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蹤。然後又在不知道什麽時候的某一天,再被人發現在明永冰川附近。
可以這麽說,不管這些冒險者們是從哪裡遇的難,他們最終的往生地點大致都是在明永冰川。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覺得,這一切都太詭異,太離奇了。
聽羽東說完這些之後,秦震頓時就不敢再大聲說話了。可是偏偏應了那句老話:越窮越吃虧,越冷越尿尿。秦震看著四周的一片死寂,本來想再忍忍的,可是卻實在忍不住了,隻好對羽東問道:“山神也應該體恤一下百姓是不是?我知道不應該玷汙神山,但是我現在實在忍不住了,能不能方便一下?”
羽東皺了皺眉說:“你去吧,盡可能弄乾淨了。”
“好的好的……”秦震一邊應著,一邊朝他們帳篷的後面走了過去。心裡還一直在想,弄乾淨點是怎麽個意思?難道還這能擦乾淨了嗎?那我直接尿褲裡好不好?真是的……
等到終於一身輕松的時候, 秦震這才舒了口氣。可就在他剛剛整理好了衣服打算往回走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拍了自己屁股一下!
秦震猛地回過了頭,身後除了不遠處的帳篷,卻什麽都沒有……
這下,秦震算是徹底精神了!他連忙仔細的觀察著四周,順便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回想,想弄清楚剛才那一下是不是自己由於緊張造成的幻覺。
正在他琢磨的時候,身後忽然又是‘啪’的一下!這次拍的位置比剛才略微高了一點點,在腰窩處!秦震頓時就覺得自己渾身都寒毛倒豎了!因為他馬上回過了頭,後面還是什麽都沒有!!
緊接著,‘啪’!
又是一下!
這一下比剛才又高了一點兒!!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拍自己的那個東西,正在一點點的長高,或者……在一點點的站了起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