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深知自己無法攔住溫親王,但也沒打算攔,她會如此大聲說話,為的是給屋裡的兩人提醒罷了。
果然,等溫親王走進門,來到驚雁所在床榻邊上的時候,只見到紅纓正在皺著眉頭給她把脈。
溫親王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奢望,這畢竟是一條生命,雖說以後他和驚雁還能有其他的孩兒,但都不會是這個了不是嗎?這可是他們兩的第一個孩子啊!
“大夫,如何了?”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溫親王既期待得到答案,又害怕得到的不是心中所期待的結果,面上很是糾結。
“暫且保住了,不過夫人與胎兒的元氣皆是大傷,恐怕日後要在床上躺上許久,不能有大動作!”紅纓收回手,搖搖頭說到,溫親王聽見之後卻是大喜。
“保住了?”
溫親王連忙坐到床榻邊上,握住驚雁的小手激動的看著她,眼裡竟然微微有水汽蔓延。
這個男人,竟然為自己不存在的孩子……哭了?驚雁一愣,心底閃過一絲異樣,這溫親王,似乎和外面傳言般說的不太一樣呢。
擠起一絲笑,驚雁對溫親王說到:“王爺,妾身安好,您就放心吧!只是……”話說到一半,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雁兒盡管提,能夠給你的,本王都不會吝嗇分毫!”溫親王連忙拍著胸脯說道,想必是因為心中對驚雁的那一絲愧疚吧,他隻想為驚雁做點事情,彌補一分是一分。
他不傻,能夠對驚雁下此毒手的,一定是他府中的那些女人,她們心懷妒意,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想到這裡,溫親王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此時還是驚雁的事情比較重要。
“王爺,妾身想……妾身就自己在這裡住,那伺候的人也不需要那麽多,妾身有自己的丫鬟就夠了,其他人,妾身怕是……用不起了……”意有所指,溫親王一聽就琢磨出味道來。
“好!本王答應你,但是只有一人伺候你,會不會太過不便?”滿口答應,看來他回去後,還要好好查查這些下人了。
驚雁搖了搖頭說到:“妾身之前不也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過嗎?這丫頭手腳伶俐,不會怠慢的,再說等妾身好了,自己也能做一些事的,妾身還要給王爺做自己的拿手好菜呢!”說到這裡,驚雁調皮一笑,溫親王看得眼睛都直了。
心底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多麽懂事的女子啊!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就只是給自己提了一個這麽小的要求,甚至沒有強求自己給她主持公道抓出幕後真凶。
只是驚雁不提,溫親王就不會查了嗎?他柔聲與驚雁說著話,心中也有了計量。
恐怕王妃那邊……也不太乾淨,心底冷哼,溫親王想到。
“你說什麽?保住了?”果然,聽到了風聲的溫王妃在自己的院子裡大發雷霆,面色陰沉的想了一會之後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甩掉包袱,一定要不留任何痕跡!”身邊的丫鬟聽到之後眼色一閃,便應聲告退。
王妃並沒有細說甩給誰,但是這府中妾室通房甚多,何愁找不到一個人隨便嫁禍?
於是第二天,溫親王便在自己府中的妾室那裡,搜出了麝香等物,雖然那名妾室將頭都磕出血了說不是自己做的,但溫親王卻一點情面都不留,念在給自己未出世的孩兒積德的份上,將那名妾室打了一百大板,趕出府去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余下的妾室,不管是有心思沒膽做的,還是沒心思怕牽連的,都明哲保身起來,只是她們不知道,如今溫親王似乎將驚雁納進府裡之後,性情就變了許多,並不是她們什麽都不做,就能幸免於這件事情影響。
於是乎,距離之前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溫王爺青樓納妾之事剛消停不久,這位王爺又給眾多百姓添加了更多豐富的談資。
那便是,這名王爺將自己的眾多妾室通房,休去了大半,隻留下經驚雁和幾個平日裡比較疼愛且有子嗣的,其他只要沒孩子的都給打發走了,一時間溫親王府裡面瞬間冷清下來,而與之不同的是,府外是一大片的哀聲怨道。
這些妾室通房,很多都是溫親王從奴隸市場買回來的,她們早已無家可歸,雖然溫親王給了她們一些銀錢,但是如今這個世道,拿著這麽點銀錢,一個女人能做什麽?估計沒過多久連飯都吃不上,更別說找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所以她們都期望著王爺這次只是與大家開了個玩笑,過上一天就會將自己接回府中去,卻不料,她們怎麽都想不到第二天迎接自己的會是府中家丁手中的棍棒。
沒辦法,只能無奈離開,在心底卻是暗暗將驚雁給恨上了。
溫親王這次動作很大,溫王妃又怎麽能不知曉?惱怒於驚雁在溫親王的心底竟然已經有了這麽高的地位,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若自己不是他的正妃,是否此時也已經慘遭掃地出門了?
無論她怎麽考量,都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一股揮之不去而濃烈的不安,思來想去,她走到書桌前,提筆在紙張上面寫著什麽,吹乾墨跡之後塞進信封,口中吹出一聲口哨,從天上撲簌落下一隻大鳥,將密信藏在大鳥腿上的竹筒,看著它飛走之後,溫王妃這才吐出了一口濁氣。
卻不知那隻鳥,在空中轉了幾圈之後,便直直往驚雁的屋子裡飛去了。
這一個月,驚雁在府裡不是什麽都沒有做的,她不小心發現了這隻用來送信的鳥後,就偷偷的將它重新訓練了一番,其實也沒有做什麽,也就是讓這隻鳥學會,每次從府中送信出去前,都要先來自己這裡一下,反之帶著信回來的時候,也要先來自己這裡,這樣子就確保不會收漏任何消息了。
只是驚雁訓練了這隻鳥兒後,一直到今天,才終於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