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宸此刻的氣場真的好恐怖啊……

　　然而不僅洛小辭被震懾了，在一旁的陶恆言也清晰地聽到了，洛小辭回頭一瞥，便看到陶恆言瞠目結舌的神情。

　　她兀自頭疼，宸哥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昭王妃，飆王爺的戲不要飆太過啊！但夜天宸現在看起來並沒有心情來顧及這個，只有靠她安撫下了……

　　洛小辭拍了拍夜天宸肩膀，安撫道:“王妃，淡定，本王已經派莫尋去查了。”

　　夜天宸的視線冷冷地掃過洛小辭放在他肩膀的手，洛小辭隻感覺又是一道冰冷的閃電劈來，她觸電般地撤回了手。

　　看來男主大大真的炸了，現在氣場真的足足的，饒是見多識廣(她自己是這麽認為的)、心大如宇宙的洛小辭都表示被震懾了……

　　陶恆言低聲道:“那王爺，柳月清……你打算如何處理?”

　　“………………”

　　只見夜天宸原本就黑漆漆的臉色又黑了八度。

　　洛小辭真的想把陶恆言的嘴封了，陶大人你平時這麽睿智今天怎麽了?才說受不得刺激你就往人家傷疤上撒鹽，你這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啊！

　　罷了，不知者無罪……洛小辭無力，只有面色一沉道:“自然不會讓她有好下場。”

　　“臣明白王爺的心情。但……”陶恆言頓了頓，溫聲提醒道，“但有些事情臣得提醒王爺。在外人看來，七年未圓房實在不合乎事理，而且現下也沒有證據證明柳側妃……”他又是頓了頓，斟酌了刹那便直接略了過去，繼續道，“王爺處置只怕謹慎為妙。一來柳側妃七年前在王爺危難之時生死相隨，昭陽軍諸位將士有目共睹;二來，再加上其父杜大人和其母宋夫人在七十二莊和昭陽軍中亦頗有名望。若處置不當，給不出一個明面上的交代，只怕令人寒心。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王爺……”

　　洛小辭正在凝神仔細聽陶恆言所言，耳邊卻突然響起夜天宸冷冷的聲音:

　　“不用說了。”

　　洛小辭:………………知道王爺什麽，到底知道王爺什麽?！！能不能讓陶太醫把話說完！每次這種隱藏劇情都一副正經神秘的樣子，還總是在關鍵時候停下或被打斷或者消音，這種聽人說話聽一半沒了的感覺很難受的好不！算了，不說完就不說完，跟她也沒什麽關系，等柳影后下線後，她雷厲風行地把分刷完就滾回去了，誰稀罕知道你們的小秘密！

　　卻見夜天宸陰惻惻地冷笑了一聲，他握成拳的手緩緩舒展開來，手指開始有節奏地在床邊一敲一敲。

　　一聲一聲，突兀地撞破了墨玉齋中的寂靜。

　　只聽他緩緩道:“柳側妃先不急著處置吧。”

　　洛小辭忍不住脫口道:“……不處置?”

　　卻又聽一聲冷笑，夜天宸目光沉沉，嘴角勾起了一抹飽含冷意的弧度:

　　“等查出了那個男人是誰後，再讓他們一起下地獄。”

　　聽到這句話的第一秒，洛小辭差點熱淚盈眶，她內心匍匐大喊跪拜:男主大大威武！宸哥威武！但第二秒，她就想起來了一件關鍵的事情，陶大人還在這裡啊！夜天宸你再ooc下去就要出bug了！

　　但現在提醒夜天宸明顯是不靠譜的。既然夜天宸完全ooc，洛小辭只有讓自己不那麽ooc。

　　“王妃說的對，柳側妃此行惡劣，此次定不輕饒。”

　　夜天宸聞言微微側頭，卻最終只是重重地闔上了眼睛。

　　半晌後，他睜開了眼睛，如修羅般的冷厲已經被淡化，臉上出現了一種似耗盡一切精力的疲憊:“王爺和陶太醫先出去，我需要休息會兒。”

　　洛小辭和陶恆言走出了內室。她不認為夜天宸真的是去休息，但她理解夜天宸現在需要空間來適應今天的變化。

　　如若將心比作大河的高壩
，那這三月來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寸寸蟻噬，最終那矗立的高壩在今日這千鈞的打擊下崩塌。所堅信所愛慕的人不斷地挑戰著信任和認知，被辜負絕對是一種殘忍的體驗。

　　洛小辭望了眼珠簾掩映下夜天宸模糊的輪廓，只希望他能早點緩過來吧。

　　陶恆言也幽幽望了眼內室，緊接著長歎了一口氣:“王爺現下一定也不好受吧…”

　　洛小辭“嗯”了一聲。

　　陶恆言行禮道:“臣想王爺現在也許需要清淨，臣，便不打擾王爺先行告退了，上次三昭堂的迷香若是有了線索，臣便立刻來稟報王爺。”

　　***

　　陶恆言的消息來得很快，在第二天清晨洛小辭便收到了陶恆言的信。

　　陶恆言的字是規規矩矩清秀的小楷，洛小辭也算勉勉強強認了個大概，還念給了夜天宸聽。

　　上次的迷香被查了出來，叫作瓊觴醉，是種極其罕有的迷香，提煉百種南疆高山極低生長的稀有草藥而製成。可以擾亂人之神思，蠱惑人於無形，量大甚至可以將人長期操控。 曾經一位南疆女子便帶著這瓊觴醉潛入銀隋軍中，以瓊觴醉控制了當時銀隋的三皇子，將其作為傀儡，使得銀隋南征險些失敗。陶恆言信中還寫了分析，幸好柳月清所用量不多，再加上夜天宸本身體格異常強健，所以未造成什麽後遺症。

　　夜天宸在聽時一直無話，始終冷冷地盯著角落。

　　洛小辭也是讀到後面才知道他為什麽這副神情，陶恆言寫道，整個銀隋中能製出此藥的絕不會超過三個人，而其中一個，便是以迷香和暗器功夫冠絕天下的修羅殿舞修羅曼舞。

　　修羅殿，又是修羅殿，果真是修羅殿。

　　所有的事情像是趕趟似的，一個接一個來了，洛小辭夜天宸剛看完陶恆言的信，莫尋的腳便踏進了墨玉齋。

　　暗部也查到了消息。

　　柯副總管的手下口供柯禎曾多次出入碧竹院，但卻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柯副總管和柳月清偷情。審問柯禎，柯禎咬死不認。

　　但即使他不認，許多真相到這裡，幾乎都昭然若揭，呼之欲出。

　　莫尋道:“暗部查到，柯禎二十五歲前一直待在穆山，是穆山鏢局的鏢師，武藝精通護鏢從無差錯，護鏢時曾結識了回鄉的宋尚書，後前往京城投奔，被宋尚書推舉給了太子一黨，被太子收歸麾下。十年前，的確是由太子引見給了老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