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打了幾分鍾後,在夜肖安不退不還手下,肖婭的拳頭漸漸有氣無力。肖孤的死去,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傷心欲絕的倒在夜肖安的懷裡。
夜肖安也順勢抱住肖婭,他擔心肖婭會不會有事,所以急忙低下頭問道:“妹妹,你沒事吧?”
“……父親他……”
沒過多久,肖婭的哭泣聲從夜肖安的懷裡傳出來。
聽到哭泣聲後,夜肖安深呼了口氣,但他內心更加難過,他緊緊的抱住肖婭,臉頰緊緊的貼在肖婭的頭頂上。他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悲傷,他流下了淚水,聲音沙啞地說:“對不起,要是我有白天的記憶,我想我會阻止這事情發生的”
這聲對不起應該是白日的肖安說的,但夜肖安明白自己也是肖安的一部分,加上他對肖孤並沒有那仇視的態度,還有他也非常愛護肖婭這個妹妹。所以當肖婭泣不成聲的時候,夜肖安就覺得該由自己為白日的肖安說聲對不起。
肖婭搖搖頭,說:“不,我並不怪你,畢竟父親也是害死你親生父親的元凶。我只是之前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你能放過父親……”
突然,肖婭從夜肖安的懷裡出來,用那張沾滿淚水的臉看向夜肖安,接著說:“應該是由我代替父親跟你說對不起的,如果沒有父親殺了你父親,也就不會有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
肖婭如此深明大義,再次讓夜肖安感到震驚和動容。在很多人眼裡,肖婭一直是一個堅強的人,但夜肖安看著肖婭長大,所以很清楚肖婭其實並不是很堅強,她只是假裝堅強。
假裝堅強一點是為了給肖孤看,還有一點是在軍中立威。只有這樣,士兵才能聽從她的命令。
現在肖孤死去,肖婭那副柔弱的樣子終於顯露出來,夜肖安看到後,眼眶中的淚水再次像泉湧一樣不斷湧現出來。
夜肖安很難過,他再次將肖婭緊緊的抱在懷裡,哭泣地說:“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為誰說對不起了,現在我們都是無父無母的人,更應該堅強的活著,這樣他們在天上看著才會感到高興”
“你說父親他死後,靈魂會受苦嗎?”
“不會的,父親他為天古國立過那麽多功勞,這些功勞足夠抵消殺害我父親的過錯,所以他的靈魂不會受苦,反而還會上天,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
夜肖安繼續安撫著肖婭,兩人哭泣著說了很久。
本應該仇視的兩個人,卻因為肖安擁有兩份記憶,而相擁在一起。也因為這樣,肖婭才能得刀哥哥般的安慰。但天一亮,白日的肖安出來後,事態又會向那邊發展?這就不得而知了。
一段時間後,肖婭沒有那麽悲傷了,夜肖安也停止了流淚,但兩人依舊相互擁抱在一起。
夜已深,白纓平迎面走過來,將手中的火把遞到葉城面前,說:“葉城,該讓肖將軍安息了”
看著那燃燒著的火把,葉城心裡剛才一陣冰寒,在火光下瞬時感到一陣暖暖的。他明白真的是時候給肖孤帶去一片暖意了,所以接過火把,越過白纓平來到夜肖安側身。
葉城沒有立馬說話,而且頓了下,想先讓夜肖安發現自己。
很如願,夜肖安眼角的視野看到了葉城。他這時候慢慢的放開肖婭,帶著肖婭看向葉城。
對於肖孤的死去,葉城也倍感傷心,而且他也知道這裡面有自己的責任,所以他秉著沉重的心情,道歉:“對不起,我沒能阻止肖安對肖孤動手”
肖婭用雙手抹了抹眼角上的淚水,說:“這不關你的事,你已經盡力了,我看到你的努力了”
肖婭沒有責備自己,葉城感到更加的自責。他咬咬嘴唇,心裡感到十分不是滋味,眼眶有些微微泛紅。但他知道現在再說什麽都是在推卸責任,現在該做的應該是幫助肖婭完全之前肖孤沒有完成的事情,那就是把蕭國軍隊趕出天古國,還有為肖定報仇。
但這份報仇不應遷怒整個蕭國,而是找到真正的凶手。
心裡有了明確的目的後,葉城緩了緩,神情凝重的望向肖婭,然後將右手上的火把遞到肖婭面前,說“別再讓肖將軍的靈魂待在冰冷的黑暗地帶了,快讓他去那個沒有煩惱,只有光明和溫暖的天堂吧”
肖婭沉重的接過火把,轉身望著那堆篝火。她心裡百般不願,但為了讓肖孤盡早解脫, 她還是右手從下往上一甩,將火把丟到篝火堆上。
火苗接觸乾枯的稻草,立馬燃燒了起來。
在燃油的幫助下,火焰瞬時蔓延整個篝火堆,巨大火焰發出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山頂,就像是一個太陽落在了山頂上。
火光刺眼,但是山頂上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火光照在士兵與百姓身上,就像是給這些人披上一件火紅色的外衣一樣。同時散發出來的溫度,也在不斷的烘烤著這些人。
但他們沒有向後退一步,他們非常莊嚴的歡送這位為了天古國鞠躬盡瘁的將軍。
肖孤的屍身在火焰中一點點燃燒,火焰雖然化了他的身體,但同時給了他溫暖還帶他升了天。在天上的肖孤沒有憂愁,一定會祝福肖安和肖婭的。
肖婭看到躺在火焰中的肖孤,悲傷得再次捂嘴哭了起來。
為了歡送肖孤,火葬過程中沒有人中途離去,直到最後一點火苗熄滅,人群才緩緩離開。而肖婭也因為太過悲傷,在安心和大當家的攙扶下,也下了山。
現在信安縣山頂就只剩下夜肖安、卑茂、白纓平、葉城和五名徒弟。
夜肖安低頭看著那堆廢墟,神情凝重的說了一句:“你走好”
隨後,奇跡性的掛起了一陣風,風在葉城等人身後穿過將廢墟上的灰燼揚起。灰燼瞬間彌漫在面前的空中,隨風遠去。灰燼融入在這片漆黑的夜色下,而在月光下,灰燼又散發著獨一無二的亮光,直到不斷的擴散,這些亮光才逐漸消失在葉城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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