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

京華酒店四層，李凡愚獨自坐在裝修雅致，頗有魏晉古風的包間裡看著桌子上一盆頗有雅趣的文竹盆栽。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站在門口的王薔臉上已經露出了些許的急躁。

“李董，我們不會是被放鴿子了吧?”她看了看手表，對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李凡愚說到。

將目光從文竹上移開，李凡愚微微一笑，“不會。”

“那，要不要我打電話給那邊，詢問詢問?”她今天下午已經將時間和地點明確的告訴了袁行茹的秘書，現在對方不到，她的感覺不太好。

自己被放鴿子無所謂，但是李凡愚從來都不等人的主兒，算上提前來的十五分鍾，現在已經乾坐了半個小時。面前的茶水已經換了一次，這讓王薔這個目前正信的第一秘書有些不爽。

不就是一個世界五百強的董事長嗎?我們正信上市世界十強都進得去！牛個什麽呀?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李凡愚，卻沒有得到後者的回應。

李凡愚對這個袁行茹，倒是很感興趣。

能以三十八歲，這個相對同級別裡來說太年輕的年紀，掌管唐店這個資產六千多億的國資企業，這個女人的背景自然不必說。

但是排出她的長兄，目前國電董事長，黨組書記袁行儒的因素，能夠掌管唐電集團，這個目前電力五大集裡面的老大企業，證明這個女人的手腕也是可以的。

唐電集團這樣的企業裡場面，光靠背景可站不住。

見王薔有些煩躁，李凡愚將面前的茶壺推了過去，“去，幫我續一壺茶水。”

王薔鼓了口氣，端起茶壺便走了出去。

門剛關上，李凡愚便聽到一聲巨沒素質的大吼——“服務員！填水！”

這丫頭、

李凡愚搖了搖頭，他抬手看了看表。感到有些好笑，這個袁行茹，究竟是什麽意思?

熬鷹麽?

有意思。

正在他想著對方意圖的時候，外面的們開了。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走了進來。

李凡愚沒起身，歪著身子坐在那裡，將來人打量了一遍。

對方身穿一身白色職業裝，黑色絲襪，皮膚白皙保養得體。眼角一顆美人痣在包間裡略顯幽暗的燈光下別有一番韻味。

“李董久等。”見李凡愚，袁行茹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絲毫讓人挑不出什麽毛病，“有些事情耽擱了，李董不會見怪吧?”

這間包間雖然裝修豪華面積頗大，但是桌子卻是那種樹根橫拋做成的根雕式。就是專門為了兩個人談話而設計的。

李凡愚指了指對面的位子，“菜就不點了啊，喝會兒茶得了，晚上七點之後吃東西會胖。”

袁行茹無所謂一笑，坐在了他的對面。

王薔此時剛好將茶水送了過來，李凡愚接過，直接給袁行茹斟了杯茶，看著她的眼睛，頗為隨意:“第二泡，味道正好。”

對於如此待客之道，袁行茹仍然沒有任何的不滿，微笑著接過:“勞煩李董。”

見對方端起了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李凡愚呵呵一笑:“行了，袁董。你晾了我十五分鍾，我給你喝了二手茶，咱們的試探到此為止。我這個人不喜歡猜來猜去，是我主動通過老薛聯系的你，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袁行茹沒想到李凡愚這麽直接，端著茶杯的手不可察覺的一滯，笑道:“李董也忒小氣了一點兒，我遲到可不是試探你的底線或者是拿架子，是真的有事情。”況且，我可是女人，等一個女士十五分鍾，可不算等吧?不過這些就不計較了，

那麽李董，這一次約我出來，你想談什麽事情?”李凡愚瞪著眼睛，仔細的看了看對面那一張從進門之後只有一個表情的臉，“袁董，有意思嗎?”

“咯咯、”對面的袁行茹終於掩口一笑，“有沒有意思，那得看你什麽意思了。行了，那就說吧。你到底想怎麽辦，現在你們正信空有技術推廣不出去，我很期待你的誠意。”

李凡愚的意圖，袁行茹在薛耀國打來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全然明白。對於李凡愚能主動聯系自己，袁行茹相當的有興致。但是李凡愚的名聲和風評可是不太好。

事實上，她是按時來的。但是在酒店下面，故意等了半個小時。

見李凡愚沒有，也沒有聯系自己，她心裡大致有了個數——正信，現在需要一個合作方來打破僵局。

而作為目前電力系統五大集團之首的唐電，自然是最好的選項。

“正信是一個車企，平流層電站是我們對未來城市分層交通的重要配套，所以必須推廣。我了解到唐電集團目前正在致力發展清潔能源，在水力風力和太陽能發電領域下了很大的力氣，那麽我想，你我兩家是有合作基礎的。”

李凡愚放下茶杯，沒等袁行茹消化，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我可以將平流層電站，地面基站的生產，安裝環節交給唐電，作為推廣這個革命性技術的……敲門磚。”

袁行茹眉頭一挑，“包括全套技術和產權?”

李凡愚哈哈一笑:“袁董想太多了。”

“李董，我們其實很為難的。 在你之前，松下和圖海可是已經聯系到我們了，對於光伏路項目，他們也有想和我集團合作的想法。”袁行茹坐正了身子。

在她那奮起的胸口掃了一眼，李凡愚呵呵一笑，“袁董，我其實也挺為難。電力集團……可是有五個。”

“沒錯啊，是有五個。但是和電網關系最為密切，能在最短時間內在全中華推廣新技術的，貌似只有我們唐電。李董可以找其他四家試試，沒有我唐電點頭，他們任何一家敢單獨和你們合作，算我輸。”

袁行茹下巴微抬起，相當自信。

臭婊子。

李凡愚瞪著死魚眼，看了對面一下，“平流層電站的國內市場，不小。一旦投放，不用消耗資源，長久來講，幾乎是無本的買賣。”

袁行茹不以為動:“要不是考慮到這一點，你以為關乎到國內幾百家熱電廠面臨廢棄，現損失會達到千億級別，關系到幾萬員工去留的東西，我會碰?李董，既然來了，那麽就不要小裡小氣，你說的條件，打動不了……”

“出口授權。”

李凡愚端起茶杯，淡淡說到。

袁行茹的眼睛一亮，轉而做出很為難的樣子，“李董，和你們正信合作搞平流層電站，其他四個電力集團，會對我們唐電抵觸很大的。”

“想吃獨食還怕噎著，想談戀愛還怕被日。”李凡愚嗤笑一聲，“袁姐，你單身到現在的原因，我好像找到了呢。”

袁行茹面色一紅，雙眉倒立了起來。

但是看著李凡愚已經開始厭倦了的眼神，將話吞了回去，沒有發作。

“什麽……什麽時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