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斯香已經對顧南升的猥瑣免疫了,現在她可以一邊聽顧南升說惡心的話,一邊吃飯。 其實,顧南升的樂觀來自於生活,一直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顧南升可以說什麽辛酸苦辣都嘗過了,他刷過盤子,睡過大街,餓過肚子,有時為了省一塊錢,不坐公交車而走十幾裡路。他的韌性早已像蟑螂一樣頑強,而自尊什麽的早就被他扔進垃圾桶了,形容他還是那句話——哥已成佛。
所以經歷了那麽多,顧南升再來經受現在的饑渴就不覺的有什麽了。
瓊斯香看著顧南升咕咕的往嘴裡灌狼血,不自覺一陣頭皮發麻。
“哈哈,好喝。”顧南升伸手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汙血,使勁的拍著桌子稱讚。然後,他舔乾淨了手背,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露娜也取出了自己的狼血,默默的喝著,看她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來是好喝還是難喝。
她面容平靜,仿佛在喝水一般。
“露娜姐,這血不苦麽?”
“苦?”露娜望了望瓊斯香,又看了看大海,搖了搖頭,“如果真正的苦是眼前的這片苦海,那麽它只能算苦海中的一滴水罷了……”
顧南升聽到這句話聳聳肩,他太理解露娜的意思了,她跟他本就是一類人。只不過她能文縐縐的表達自己,而他大多數時候只能拍著桌子叫囂,用張揚和狂野來掩飾自己心中的寂寞。
瓊斯香聽的莫名其妙,露娜的意思到底是,不難喝?還是難喝?
她也不好意思再問,以免顯得她太白癡。
看了看手中暗紅色的小瓶,她一咬牙,仰頭喝下。
“嗚……”
瓊斯香臉上猛變,一隻手捂著嘴巴,強忍著把它吐出來的yu望,咬著牙吞了下去,然後,她猛地撲到一邊劇烈的咳嗽和乾嘔,仿佛要把胃的吐出來。
這是什麽味道啊,這種狼血比普通的血更難喝,腥臭無比,酸澀到讓人的眼淚都留下來,還偏偏帶著一股甜味,喝下去五髒六腑仿佛在開會一樣。
“嘖嘖……”顧南升不住的搖頭,“大小姐,你不至於吧,喝了一點血還不夠你流眼淚的。”
瓊斯香沒有理會顧南升的冷嘲熱諷,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眼前的兩個人真的還是人麽,又或者他們沒長舌頭?
現在瓊斯香每一次呼吸都能聞到自己嘴裡的血腥,她真的好想漱口,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唉,拿去。”顧南升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乾癟的水袋,丟給了瓊斯香,可是瓊斯香現在反應遲鈍,居然沒有接到,被水袋打在了臉上。
她隻覺得一股涼涼的軟軟的感覺傳遞到她的臉上,分外舒爽。
這分明是久違了的——水的感覺。
“這……這是……”瓊斯香雙手托住水袋,手捏著水袋中所剩不多的水,指尖微微顫抖。“你還有水?”
“就這麽點了,本來想留著我自己偷偷喝的。”顧南升嚼著狼肉,無所謂的說道。
瓊斯香低下頭,看不清表情,捏著水袋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突然,她伸出手,把水袋遞了回去,“我不要!”
“我靠,小娘皮,你嫌老子的口水髒麽?不喝拉倒。”
瓊斯香也不回話,突然她站起身來,大步走到顧南升身邊,把顧南升嚇了一跳。
這小娘們要打架麽?
顧南升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手中一松,裝著狼血的水袋被瓊斯香一把奪了過去。
然後她猛地擰開蓋子,仰頭灌了下去。
“喂!喂!”顧南升手忙腳亂的把水袋奪了回來,“姐姐,你發什麽彪啊。”
“咳咳……”瓊斯香又開始咳嗽,
“拜托,你省著點喝啊,這可是很精貴的。”
“顧南升……”瓊斯香臉色潮紅,仿佛喝醉了一半,嘴角掛著幾顆血珠,像極了美女吸血鬼。
“叫你哥幹嘛?”
瓊斯香還未回答,忽然平靜的海面挑起一朵浪花,一條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水而出。
敵襲!
“呯!”露娜的身子仿佛瞬移一般到了半空之中,藍白色的月刃磕飛了那條閃電般的黑影。
黑影在半空中快速的旋轉著落下,咻的一聲,深深的插進沙灘,全部沒入。
顧南升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看清了,那是一柄魚叉。
海面開始冒出氣泡,開始很小,然後慢慢變大,隨著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一條條藍色的魚人從海水中鑽了出來,其中一些還騎著虎鯊。
他們渾身覆蓋著盔甲一般厚實的鱗片,手持魚叉或是銳利的海錨,背後長著旗幟一樣的魚鰭,渾身肌肉隆起,嘴邊長著長長的肉須。眼睛裡沒有瞳仁,尖銳的牙齒上掛著碎肉與粘液。
數目足有十多條。
娜迦族!而且這麽多!顧南升欲哭無淚,這可不是野怪,他的神聖勸化不起任何作用。
媽的,硬著頭皮上,顧南升雖然想了很多烏七八糟的東西,可是他手腳卻一點也沒停頓, 迅速指揮沙蠍準備好了掘地穿刺,沙蠍屬於土系魔獸,掘地穿刺也是土系魔法,無法在水中使用,必須引娜迦上岸。
然後他殘忍的一腳把可憐的小狗頭人踢向了娜迦族的方向,同時解除了神聖勸化的效果,可憐的小狗頭人唧唧叫著落進水裡,撲騰撲騰的沉底了。
不知是不是它賣相太差的原因,娜迦族居然沒有進攻它。
在踢出狗頭人的同時,顧南升猛地向後躍出,拉開與娜迦族的距離,想引他們上岸。“退後,露娜,弓箭!”
其實不用顧南升命令,露娜在落地的時候已經就勢一滾,從背後摘下銀色的短弓,彎弓搭箭。
“等等,娜迦族屬於近衛陣營,一直是我們的盟友,剛才只是誤會。”瓊斯香一手拉住了正要攻擊的露娜,閃身擋在了她的面前,面帶笑容的對海中的娜迦族禮貌的說道:“我們來自特恩王國的比洛城,因為在絕望峽谷中迷失而誤入貴地,如有得罪之處,還請……”
瓊斯香還沒說完,只聽噗的一聲利器刺入肌肉的聲音,然後,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多出來的一截三尺多長的三叉戟,灰色的木柄兀自顫抖著。
一股血劍從三叉戟的血槽中射出,染紅了沙灘。
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藍色的魚人與蔚藍的海洋模糊一片,雙膝無力的跪倒在松軟的沙灘上。
“小香!”顧南升火了,瓊斯香畢竟是他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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