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者神情悵然。他一百三十多歲了。百年前威震天下的“天英三傑”,也隻存活他一人了。莽山老人是吳桐雨最小的兒子,如今也是古稀老人了。當端木措師傅出現在他面前,並告知其真實身份,莽山老人淚水縱橫拜倒在地。 “天啊……你,你是柳叔叔……你竟然還活著?!”
莽山老人告訴柳叔叔,父親死前遺命,他的功夫和兵器,隻傳天命之人。他遵照父親遺命,這麽多年一直在尋找可以繼承父親功夫和神兵的“天命”之人。但是始終未尋得。
最後他請求柳叔叔給他一個指引。
白衣老者當時對他說。
“離山惡水潭邊有個山洞,八月初一至初九,從洞中出來的第二人。記著,第二個人。不管是誰,就是天命之人!”
端木措師傅告訴徒弟,他已給莽山老人指引,待莽山老人把吳桐雨的功夫神兵傳給天命之人後,吳桐雨的功夫傳人將橫空出世。不過這得需要時日。希望能趕在魔族發難之前。
“唉,現在就差樂哥的後人沒音訊。樂哥生前狂放不羈,處事不遵法則。當年我們三人的約定,真不知他是如何布置後事的。人壽極短,兩個好友早已過逝。而我能活到一百三十多歲,小措,還是多虧你母親……”
回憶過往,仿佛一場幻夢。他能有這樣高壽,也得感謝小措母親碧瑤。當初三人鬧翻分崩離析,他心灰意冷隱居在這大山之中。不再過問世事。
小措母親碧瑤是在山中修煉的小靈貓,碧瑤雖然是妖,但是生性善良從不害人。還時常幫助附近艱難困苦百姓。兩人慢慢變得熟絡起來。碧瑤常受山中一個邪魔騷擾,要強娶她為妻,他得知此事和那個邪魔一場大戰,殺了邪魔。
碧瑤為感恩,願與他結為夫妻。但是他心中已有愛人,雖然難成眷屬,但是無人可以替代她的位置。他和碧瑤遂結為兄妹。從此他保護著碧瑤,碧瑤則為他洗衣做飯縫縫補補。並違背戒律偷偷把妖族“延壽丹”給他吃。所以他才能有此高壽。就這樣兩人相依為命在山中過了若乾年,直到後來碧瑤碰到了端木宵雲。
碧瑤和端木宵雲兩情相好,又生下端木措,他深感欣慰。那一年他出山去尋覓兩位故人的後人,沒想到“魔靈殿”卻逼死了碧瑤,碧瑤在“焚妖爐”中化為灰燼。端木宵雲也為妻自盡。
碧瑤給他留下一方絲帕,上面用血書寫:哥哥替我照顧小措。別替我報仇。
看著那行血字,他肝腸寸斷。血淚迸出。他本想去給妹妹報仇,但是轉念一想。為碧瑤報仇會招來藍關瘋狂報復。還會連累端木一族。而藍神天下無敵,他必死。小措誰來照顧?碧瑤不讓他報仇,也考慮到了這些。
最終他遏製住報仇的念頭,把所有心血都用在端木措身上,終於把端木措這個苦命孩子培養了成了一個絕頂高手。並把自己神兵傳給他。就讓小措親手為他爹娘報仇吧。
他從懷中把那方珍藏的血帕掏出,遞給小措,他的手有些顫。
“這就是你母親的手帕。”
是母親的手帕!上面是母親的血!
端木措接過手帕,看著上面的字,痛叫一聲。把血帕捂在胸口,跪在地上。
“娘啊……”
見此情形,小措師傅也倍加感傷。他驀地站起,手指端木措神情激越。
“記著,此仇不是不報,是時機未到。時機一到,你要血洗‘魔靈殿’親手為你爹娘報仇!”
“徒兒日後定當血洗‘魔靈殿’以祭我爹娘在天之靈!”端木措眼睛充血,
手指攥的作響。 端木措想把手帕留下保管,感覺娘親時刻部伴著他。但是師傅卻收回絲帕。
“以後為師自當給你。現在你要安心守衛‘劍諾谷’,繼續修煉功夫,靜待時機。”
“是……”
“你的‘血隱刀’刀可被人發現過。”
“一直隨身攜帶,從未被發現過。”
“你出過刀沒有。”
“至今還沒未碰到值得讓徒兒出刀的人。”
“‘血隱刀’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示人。已免驚動世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吳桐雨的‘碧靈劍’,為師的‘血隱刀’,樂哥的‘天狼槍’合稱‘碧血天狼’。你要等另外兩件神兵出現。”
“是。”
師傅又告誡端木措。
“你雖然得我全部真傳,而且悟性超強,現在我想贏你都很困難。但是你也不能驕傲。世界之大,奇人異士太多。就拿藍關三宮五殿首座來說,個個本領非凡。還有這次我出去就偶遇一個極為可怕的人。他叫‘夜騎’,此人來歷不明,為一個神秘人效力。日後遇到他千萬不能大意。”
“徒兒謹記教誨。”
“那你去吧。過幾日我還要出山,我得繼續尋找樂哥的後人。沒有他的‘天狼槍’和‘玄天九刺’,魔族發難時,我們勝算微乎其微。”
端木措在出石室前突然回過頭來問。
“師傅,我到底是人,還是妖?”
“一念為佛,一念為魔。你自己是什麽,取決於你自己。有些妖在世人眼中是‘人’,有些人在世人眼中是‘妖’,你娘在我眼中,就是人。”
端木措頓時恍悟。
徒弟走後,白衣老人兀立石室。口中喃喃。
“陰陽乾坤,正邪風雨。人魔大戰,將要拉開帷幕。樂哥啊,就算當年我們鬧翻,難道我們的約定你沒有遵守。我已找到桐雨的後人了,你的後人在哪兒?你的傳人在哪兒?如果沒有你的傳人,僅憑我倆的傳人,如何挽大廈於將傾!如果沒有你的玄天九刺,如何摧鋒於正銳啊!我的樂哥啊!”
……
楚湘好不容易在谷中挨過一個月,終於盼到了沈伊美回谷探親。讓他失望之極,老婆未能帶回妹妹燕子。沈伊美看到楚湘腳上戴著那麽重,正要埋怨弟弟開始就給楚湘上這麽重的鐵鎖。發現楚湘居然戴著這副鐵鎖行動自如,很是驚訝。
楚湘問沈伊美到底是不是“血殿”抓了燕子,查到什麽眉目沒有。沈伊美把楚湘帶到房間,問楚湘。
“你對我說的一切沒有絲毫隱瞞吧?”
“沒有啊。 ”
“我回弱水宮派人去‘龍鱗谷’勘探,谷中一片荒蕪,根本就沒房屋,也沒有跡象顯示有人在谷中居住過。還有,‘福龍鎮’現在也成了一片焦土廢墟。聽人說一年前‘福龍鎮’瘟疫橫行,鎮中的人全死了,最後當地官府為了防止疫情擴散,放火把鎮子焚燒了……”
“啊……怎麽會這樣?!這不是真的……”
這讓楚湘難以置信。他自幼在“龍鱗谷”長大。青青、東子、蓮蓮、小石子……這些玩伴從小和他在谷中成長玩耍嬉戲,他一生都難以忘記。還有蔣老太、鄒華、楊二、潘靈兒這些鄰居,可都是活生生的啊。“龍鱗谷”怎麽會是荒谷。人們都哪去了?“福龍鎮”一年前遭受瘟疫全鎮的人都死了更是荒謬。他不久前還在鎮中買東西、賭錢。全鎮幾百口人,哪去了?!怎麽會在一年前就都死了?!
“我所說的句句屬實。”楚湘吼道:“是你在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沈伊美也大聲道:“我以為手下搪塞我。最後我親自去了‘福龍鎮’去了‘龍鱗谷’!他們所報的是事實!”
“我不信,我要回‘龍鱗谷’。我要去找青青、去找小東子……我要讓你親眼看看……”
“沒必要,我相信你說的話。”
“‘龍鱗谷’都成了荒谷,你為什麽還相信?”
“因為我想盡辦法,最後從血殿那裡得知,當天殿主孟通天的確親自帶著血箱,把一家人滅門了。那家人姓楚。而且還帶回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