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坑中竟然有人。但是隻聞其聲,楚湘四下掃了卻不見其人。 聲音又響起。
“呵呵,小友,再往前。然後左拐。”
楚湘照著那聲音提示,撥開那些繁茂的植物,走了十幾丈然後左拐。於是他看到了那人。他坐在一株老樹下。老樹有個大樹洞,如同一間小屋。楚湘驚愕不已。
那人看不出年齡,頭髮胡須髒亂雜如亂草,因長年不梳洗連結成一團一團。如同一個被摔爛的鳥窩。他身體基本是的,身上衣物早就成支離破碎。穿的短褲是用植物織編而成。整個人如同一個野人。唯有一雙目光還有神采。
那人站起來,朝前走了幾步,楚湘看到有一根嬰臂粗的藤條嵌入他的後脊背,藤條那一端盤纏在老樹上。如同一條鎖鏈,把此人固定在了老樹周圍一定的距離內。
楚湘驚愕不已。
那人問楚湘。
“你從何處來?”
“我誤入一個山洞,然後走了一天多,陰錯陽差走到這裡,你信嗎?”
“當然信。你走了一天多,一定了。先吃個桃子潤下嗓子吧。”
如同變魔術,那人手裡突然多了一個大桃子,扔給楚湘。楚湘接過桃子一副狼吞虎咽,很快只剩下了桃核。
那人轉身進入樹洞,取出半隻烤熟的鳥。出來遞給楚湘。
“一個桃子不足裹腹,這是我昨天吃剩的半隻鳥。本來要今天吃,你遠道而來,就招待你吧。”
楚湘也不客氣,接過那半隻烤鳥就撕扯吃起來。此刻對楚湘來簡直就是奇珍美味。他把鳥骨都啃的乾乾淨淨。吃完楚湘又去樹後一條絹絹細流邊爬著喝了些水。感覺這水也無比甘甜。
“我吃飽喝足了,謝謝大叔……”
“呵呵,不必謝。你能誤入此間,也算是我倆緣分。也許你會陪我很久……”
“多久?”
“很久,你可能會在這裡長大。”
那人說前幾年本來有一隻猴子陪著他的,結果那猴子後來死了。這麽多年,沒有人陪他。他異常寂寞。
“啊……”楚湘可不想陪著這個野人在這裡呆很久。“難道這裡沒有出路嗎?”
“有。”
“在哪兒?”
“你來時的路,就是出路。”
好不容易逃出,楚湘可不想再回去。這個天坑是倒漏鬥形狀,楚湘抬頭向上看,天空如同一個巴掌大。
“這個天坑,深三百七十六丈。”那人看出楚湘的念頭。“要麽你從來時路走,要麽你背生雙翅。想離開這裡,比登天還難。”
“如果沒有這根藤條系著你,你能出去嗎?”
“我能。”
楚湘沒再說話,他坐在地上一臉不甘心神色。好不容易逃出,卻又被困在這個天坑中。他得想辦法出去!
那人說:“你為什麽不要求我弄斷藤條,求我帶你出去?”
楚湘說:“如果這麽簡單,你早就不在這裡做野人了。”
“聰明!孺子可教也!”那人重新打量著楚湘。那目光似要把楚湘穿透分解。“你歷經磨難,身負血海深仇,好不容易逃出又被困在這裡,一定很痛苦吧?”
“你怎麽知道?!”楚湘驚詫。
“你不願從來時的路出去,腿上又有傷,說明你是好不容易逃出來的。而你的目光可以讓我窺出你內心的一些東西。有一種讀心術,就是從人的目光中獲取私密。所以,你要善於隱藏自己的目光。”
楚湘也重新審視著這個不簡單的“野人”。
“聰明!你是老孺子可教也。你一定知道很多東西?”
“哈哈哈……”聽了這話那人放聲笑了起來。笑完他似又有些落寞悲哀。“是的,我知道很多東西。正因為我知道太多,所以我才在這裡。而我的家人也遭受牽累。我是個罪人。”
“你到底是誰?”楚湘現在對這人充滿好奇探究。
“我是誰,我不能說。”
那人對楚湘說關於他的一切,一概不能問,他也不可能說。除此,楚湘可以和他談論任何事。好多年沒人和他聊天了。
“既然你知道很多,那你可知十二魔相神功嗎?”
“哼!什麽神功,妖功而已。”
“那你知道歷仁相嗎?”
“當然知道。看來你有很多困頓。”那人也對楚湘充滿了探究欲望。他一眼就看出,楚湘是一個不一般的孩子。“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的經歷,我也許可以為你指條明路。”
楚湘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經過一系列變故,他現在真是困惑而又迷茫。也許這個人真能給他指條明路呢。
楚湘就把自己所經歷的遭遇講給了他。因為對此人不了解,父親和藍關那些事楚湘隱瞞了。其余如實說了。因為胡遠山曾囑咐他,這些關系重大,不能輕易透露。楚湘就隻說是得罪了“血殿”招來了殺禍。
那人聽後甚是動容,沒想到這個孩子的遭遇這樣離奇曲折。讓他都唏噓震驚。
“孩子,你跳入‘惡水潭’,寧願死也不和歷老妖學妖功,你做得好哇!我佩服你!如果你留下來修煉十二魔相不知會害死多少人。最後你也會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然後那人告訴楚湘歷仁相其實是個妖魔。一百年前曾在朝廷做宰相。人們都稱他為歷相。他掩藏的很好,騙過了所有人。表面上他是個受人愛戴的好宰相,但是暗地裡去殘害忠良無惡不作。
“天理昭昭,他最後還是露餡了。皇帝派大內高手剿殺歷仁相, 他仗著十二魔相妖功殺了很多大內高手奇人異士,一時無人能降服歷仁相,連端木府王府也束手無策。歷仁相把京城攪得天翻地覆。皇上迫不得已在端木族的保護下躲入地下深宮避其鋒芒。最後“夜雨魂”趕到京城才把歷仁相降服。
“‘夜雨魂’是什麽人?這麽厲害?!”
“‘夜雨魂’!”那人神情激越,滿目欽佩。他吟道:“橫刀人不見,寒槍藏夢邊。長劍鋒芒匿,猶憶夜雨魂!”
原來“夜雨魂”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是當年縱橫天下除魔衛道的“天英三傑”。一個叫陳臨夜,一個叫吳桐雨,一個叫柳長魂。江湖中人就把他們名字最後一字取來,總稱三人“夜雨魂”。
楚湘正要再提問,那人突然似悟到了什麽。他急問楚湘。
“孩子,你身上一定隱藏著天大的秘密。你有事情隱瞞我。孩子,我對天發誓,你告訴我的任何事,我絕不透露。現在你要和我說實話。你姓什麽?”
“楚。”
“叫什麽?”
“楚湘。”
“你父親是誰?”
“楚士奇。”
“哪個楚士奇?”
“藍關千機殿副殿主楚士奇。”
“什麽!不可能……”那人震驚不已。“就算你父親是皇帝,是藍神我都信,是楚士奇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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