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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學徒》第52章 對決
  當黎明的第一絲曙光灑落到斯崔爾郡的土地上的時候,海格埃洛公爵早已經坐在總督府的大廳之中享用他那豐盛的早餐了。  在卡敖奇王國,海格埃洛公爵早起的習慣是出了名的。

  之所以出名,那是因為這家夥心血來潮的話,會強迫其他那些早晨喜歡盡可能同親愛的枕頭作伴的人離開他們最愛的大床。

  受到海格埃洛荼毒的人中,除了他手下的那些騎士和仆人之外,很多地位高貴的達官顯貴同樣嘗到過這種滋味,甚至包括那位皇帝陛下也曾經被海格埃洛公爵拖出了他那暖和的被窩。

  至於所有人中對此最有體會,同樣也最深惡痛絕的便是海格埃洛那位最親密的夥伴宰相索米雷特。

  索米雷特是出了名的夜貓子,甚至連批閱公文他都是在深夜進行的,早晨是他睡得最香的時候。

  大清早起來的海格埃洛今天倒是並不打算吵醒其他人,他一邊享用著早餐一邊盤算著下午召開的斯崔爾郡緊急會議上應該怎麽作?

  對於會議的每一個步驟,他都要考慮得清清楚楚。

  什麽時候出動疾風騎士團?

  什麽時候調動哈休手下的騎士?

  什麽時候將關在牢裡的那些犯人提出來?

  怎樣控制住局面?

  如果那些女神信徒發生騷亂應該怎麽對付?

  如果貴族們有意見同自己爭吵應該如何處置?

  每一步海格埃洛都在腦子裡面盤算得清清楚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海格埃洛總覺得自己少算了什麽。

  他的心中始終存在一種預感--他將幾件極為重要的事情漏掉了。

  而這些事情完全有可能改變一切。

  海格埃洛隻得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的腦子裡面檢查著會議的全部步驟。

  但是,那個令海格埃洛無比不安的原因,他始終沒有找到。

  這一切使得公爵越來越煩惱,甚至到了令他食不下咽的地步。

  海格埃洛離開餐桌,他輕輕揮了揮手,一邊伺候著的侍從們知趣得離開了大廳。

  空曠的大廳中隻留下海格埃洛一個人,只見他在大廳中來回踱著方步。

  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那腳步聲回蕩在空寂的大廳之中。

  不安,煩惱漸漸在海格埃洛的心中積累了起來。

  甚至變成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海格埃洛從來不會輕視自己的預感。

  這種預感曾經無數次將他,將他那被稱作不可戰勝的疾風騎士團從危險的邊緣拯救出來。

  這種預感同樣為他帶來了無數次勝利。

  這種預感是他的家族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是伴著那可怕的詛咒而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獨特的本能。

  這種預感來自於海格埃洛家族那位英雄的祖先,那位悲劇式的英雄。

  海格埃洛從來沒有輕視過自己的預感。

  因此他一定要找到那可怕的預感的根源。

  沿著大廳一側的廊梯,海格埃洛走上總督府的頂樓。

  太陽還沒有露出它的臉龐,天空中還依稀可以看到幾點星光,遠處的群山在灰白色的天幕之下畫出一道淡淡的暗影。

  山坡下那茂密的叢林在黎明的陽光下黑壓壓的一片,從樹林的枝杈縫隙間露出那麽一絲微弱的燈光,那是看林人的屋子。

  整個成達維爾現在還在沉睡之中,

除了總督府偶爾有一兩個窗戶透出燈光之外,也就只有遠處軍神教堂中那始終不滅的祭壇的火光而已。  海格埃洛信步走向頂樓西側,靠著欄杆,他向遠處眺望。

  那個地方在黎明的暗淡的陽光照射下顯得異常的寧靜,茂密的樹林和偶爾從樹木從中顯露出一角的建築物,以及隱藏在那茂密枝葉底下的隱隱約約依稀可見的林間小路,使得一切顯得如此自然和諧。

  海格埃洛看著那片土地心中暗自讚歎,真是一塊人間福地啊。

  事實上他早已經將有關這一切的情況打探得清清楚楚。

  對於這個醫院的幾位創始人,他是再了解不過的了。

  特別是那個為他們家做了多年衣服的老裁縫,那更是海格埃洛從小就認得的人。

  沒有想到這位平凡得無法再平凡,普通得無法再普通的人物,竟然有著如此高超的才能。

  而這樣一位高明人物,竟然在自己身邊默默無聞了這麽久,最後讓他煥發出如此燦爛耀眼的光芒的,竟然是個剛剛到卡敖奇王國不久的外國人。

  這不能不讓海格埃洛感到深深的挫敗感。

  現在,當他親眼看到那個他原本一向不注意的小人物所創造出來的奇跡般的建築的時候,這種挫敗感就更加強烈了。

  海格埃洛突然間想到,自己實在是太不注意身邊的一切了。

  自己一向想當然得以為,一切都是自己所知道的那樣,什麽東西都隱瞞不過自己的眼睛,自己對於所有的一切了如指掌。

  但是,面對著那片祥和寧靜的地方,海格埃洛再也不會有那種看穿一切的感覺。

  除了在那位老爹身上看走了眼,是不是還有什麽其他事情,自己完全沒有注意到,或者是注意到但是卻被忽略過去了呢?

  種種疑問伴隨著陣陣不祥的預感向海格埃洛湧來。

  海格埃洛向四周巡視著,他的目光掃過所有引起他懷疑的地方,每一處閃爍的影子,每一絲照射到地面的光芒都能夠引得他注意很久。

  斯崔爾郡的黎明只有很短的一段時間,太陽迅速從地平線升了起來。

  橘紅色的陽光灑在了成達維爾市的每一個地方。

  隨著太陽升起,一切都變得熱鬧起來了,清晨的大街上漸漸有人走動,早早打開的店鋪等待著他們第一位客人的到來。

  在遠處有一個市場,那裡最早開始熱鬧起來,海格埃洛猜測那大概是販賣蔬菜,魚肉的菜市場。

  而那座落在一整片叢林中的醫院,這個時候也熱鬧了起來,海格埃洛看著眼前的一切,也不得不承認,那個給自己的報告中關於這所醫院的描述是多麽的確切。

  這裡確實像是傳說中精靈所生活的地方。

  而那些忙碌於其間的生命女神信徒也確實有點象守護森林的精靈。

  海格埃洛漸漸將目光轉向遠方。

  在遠處的一塊坡地上面,那裡修建著幾十座低矮的平房,這些單薄的一層的房屋圍成一個圈,在這些房屋的四周圍聳立著無數直插雲霄的長杆。

  海格埃洛注視著這一切,他知道這些精巧的設計絕對是獨一無二的,不過同樣也不是他能夠理解的,那是屬於魔法的范疇,對於這些他一無所知。

  看著這座即將完全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建築物,海格埃洛紛亂的思緒稍稍平靜了下來。

  在剛剛到達成達維爾市的那天,海格埃洛就已經吩咐疾風騎士團將整座魔法兵團駐地圍困起來。

  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進入兵團駐地。

  疾風騎士團對於他的命令,一向全力去完成,海格埃洛對此相當滿意。

  據副手報告,在這三天時間裡面,只有兩撥人出入過魔法兵團駐地。第一批是給兵團輸送給養的,他手下的騎士們讓送貨的人將物品放在了山坡下面,就打發那些人回去了。

  至於第二批人,是哈休手下的騎士護送他那位魔法兵團代理團長女兒,到魔法兵團駐地裡面去。

  那是得到自己認可的,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看著遠處的魔法兵團駐地,海格埃洛思量著裡面正在乾些什麽事情。

  是照常進行魔法施展訓練或者是集體冥想訓練呢?

  還是在試驗新的威力強大的魔法?

  抑或僅僅是在那裡待著什麽事情也不作?

  海格埃洛皺著眉頭暗想,如果當初戒備不是如此森嚴就好了。

  那樣一來,自己安插在魔法兵團裡面的線人就可以將裡面所發生的一切,詳詳細細得告訴給自己知道。

  現在可好,嚴密得戒備不但使得那些魔法傭兵們無法自由活動,連自己的線人也沒有辦法為自己傳遞消息了。

  這確實是件麻煩的事情。

  突然間,一個念頭從海格埃洛的腦子裡面電閃而過--被嚴密的約束住的不僅僅是魔法兵團,以及魔法兵團中自己安插的眼線。

  事實上,用來圍困魔法兵團的,自己手下的疾風騎士團同樣被孤立起來了。

  沒有任何人可以靠近魔法兵團,同樣也意味著沒有人能夠靠近疾風騎士團。

  疾風騎士團和自己之間被一道無形的真空的牆壁隔絕了起來,一旦發生什麽事情,甚至想要同他們取得聯系都相當困難。

  這種不安的預感瞬間令海格埃洛頭腦清醒了起來,一個原本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可能,從他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萬一,魔法兵團對自己的疾風騎士團發起進攻怎麽辦?

  事實上原本海格埃洛從來沒有想到過,魔法兵團會敢於反抗他。

  那等於宣告對於整個卡敖奇王國的背叛,海格埃洛原本以為沒有人擁有這樣的膽量。

  因此,用疾風騎士團將魔法兵團圍困起來,這只是在表面上作給別人看,意圖證明自己全面控制著局勢。

  事實上,按照純粹的軍事上的眼光看來,這樣作無疑同讓疾風騎士團送死沒有什麽兩樣。

  海格埃洛可不會忘記,正是這支魔法兵團曾經在斯崔爾郡東南的茫茫草原之上,消滅了橫行肆虐的血狐盜賊團。

  正是這光輝的一戰,使得魔法兵團一夜之間,名震天下,整個卡敖奇王國乃至整個世界為之而震動。

  而血狐盜賊團正是同疾風騎士團一摸一樣的輕裝甲騎兵團。

  同樣的災難會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海格埃洛心中激蕩起來。

  他的頭腦飛速運轉起來。

  而那種不祥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

  突然之間,一切都豁然開朗了,一個個原本他完全沒有想到,甚至認為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羅列在了他的面前。

  而所有這些不可能的事情中,最不可能而又最可怕,最令人擔憂,並且現在看來唯一能夠解釋所有這一切的便是一件事情。

  米琳達,這個同自己擁有同樣實力的女人,並不象自己原本想像的那樣,站在自己和她哥哥索米雷特的一邊。

  與此相反,這個女人完全處於同自己這一方的敵對立場上。

  而自己自始至終沒有將這件事情考慮進去。

  海格埃洛這個時候深深懊悔,自己將最可怕的對手忘記得一乾二淨。

  事實上,整個卡敖奇王國真正令自己嘗試過敗果的,正是這個性格古怪的女人。

  不但,在情場上這家夥是經常的贏家。

  十次裡面總有七八次是這個家夥勝過自己。

  最令海格埃洛無法釋懷的就是,當年同她進行的那次較量,那場令自己慘敗的較量。

  那是海格埃洛耿耿於懷的失敗。

  雖然僅僅談實力,他同米琳達只不過是半斤八兩,誰都未必勝得過對方。

  但是他手下的那些騎士們就遠不是米琳達那些手下可以比擬的。

  這些實力上的差距還不僅僅表現在武力的強弱上面,甚至包括戰術的運用。

  這個女人的手下都比自己訓練出來的那些隻長肌肉不長大腦的騎士強得多。

  自己唯一能夠相互探討,幫自己出謀劃策的人,只有特羅德這個邪法師。

  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自己派特羅德去探察恩萊科的行蹤了。

  在最需要協助的時候,身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這一切令海格埃洛感到無比懊悔。

  事實上,這時候海格埃洛已經發現,在他身邊的大多數人都已經背叛了他的陣營。

  這其中包括哈休這個自己多年的部下,還有斯崔爾郡上上下下那麽多官員和上層貴族。

  所有這些人都已經背叛了自己的陣營,他們全都站在了米琳達那一邊。

  海格埃洛甚至能夠看到站在米琳達身後,暗中主持著一切的那位皇帝陛下。

  這位強大的從來沒有在正面戰場上失敗過的軍事天才,現在總算知道了自己面臨著何等艱難的困境。

  現在總算知道,真正的敵人是誰了。

  可惜,這一切都來得太晚了。

  只要再給他一天的功夫,他就可以形勢扭轉過來。

  只要他早一天想明白這一切,他就可以取得主動權。

  但是偏偏他喪失了這寶貴的一天。

  海格埃洛總算知道,為什麽他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擁有那種能夠感知危險的天賦,但是為什麽每一代都是以悲劇,以失敗者的身份拉下他們人生的帷幕。

  這種天賦本身同樣是一種詛咒,它告訴你危險的存在,但是並不告訴你危險來自何方。

  海格埃洛迅速向樓梯走去,他一邊走一邊暗自琢磨,也許現在還不晚,也許現在還來得及。

  當然,所有一切的前提是盡快回到疾風騎士團中去。

  只要一回到自己的騎士團中,他就可以命令騎士團進駐總督府。

  畢竟僅僅談到戰鬥力,哈休手下的那些騎士根本不是疾風騎士的對手。

  至於米琳達和她手下的那些騎士,雖然他們本領高超,但是,數量有限,而自己帶來的疾風騎士團,整整有三千余眾,數量上遠遠超過他們。

  只要一退進成達維爾市,只要魔法兵團無法發揮作用,僅僅談到實力的話,自己這一方仍舊擁有很大的發言權。

  不過一切都有一個前提,自己能夠回到疾風騎士團。

  但是,當他走下樓梯的時候,海格埃洛知道,這並不容易。

  樓下原本極為空曠的大廳之中,現在正站著五六個人,他們都是米琳達手下的騎士,每個人緊靠著一扇窗戶,而門口站著的正是米琳達。

  今天的米琳達打扮得異常利落,雪白的長袖襯衫配上一條漆黑的擊劍褲,襯衫的領口和袖子的邊沿縫著滾浪花邊,在她的腰跡系著一條黑色的皮帶,皮帶上一左一右各配著一把三尺多長的窄刃長劍。

  對於這兩把劍,海格埃洛再熟悉不過了。當年米琳達就是憑著這兩把與眾不同的長劍,和一手詭異奇幻的七殺密劍而奪取聖騎士稱號的。

  那把劍名叫星爍,同自己所使用的月波,以及戈爾斯羅所使用的夜魂一樣,是住在萊丁王國的大魔導士卡立特親手製造的。

  卡立特精通練金術,同時也擅長製作魔法兵器,他原本是世界上為人所知的唯一一個能夠製造神器的魔法師,正因為這樣,卡立特被尊為大魔導士。

  海格埃洛相當清楚星爍擁有多麽強大的威力。

  擁有電屬性的星爍,是三把劍中殺傷力最為強大的,極其擅長進攻,配合米琳達那詭異莫測的七殺密劍,絕對是最強的進攻劍法。

  當然自己那把月波劍在身邊的話,海格埃洛並不會在乎米琳達和她手下的騎士們。

  水屬性的月波劍是所有劍中防禦力最高的一把。

  而他所擅長的月華劍法,同樣也是所有劍法中防禦最嚴密的絕學。

  月波劍同月華劍法相互配合,想要衝出這幾個人的包圍並不困難。

  但是缺少月華劍,海格埃洛可不打算同最凶悍的劍對抗。

  “想通了?”看到海格埃洛並沒有任何舉動,米琳達問道。

  “想通了。”海格埃洛回答道,他知道沒有必要再對眼前這位魅力無窮的女人隱瞞:“你怎麽知道我想通了一切?”海格埃洛問道,事實上他確實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感興趣。

  “我很了解你,同樣我也很了解你的家族,你們家族流傳著不可思議的能力,你擁有很精準的預感,你曾經在我們面前多次顯露過這種神奇的天賦。”米琳達小姐說道。

  “而且,通過我的臥室窗戶正好能夠看到頂樓平台上的景色,我注意到你在平台上面的有趣舉動,你知不知道,你在思考的時候,有很多有趣的特徵,因此,當我看到你好像快要想明白了的時候,就隻得急匆匆趕過來了,你看,我衣服還沒有穿整齊呢?”

  聽到米琳達小姐這麽一說,海格埃洛向四周掃視了一眼。

  對於其他的那些騎士,海格埃洛並不太放在眼裡,畢竟等級差了那麽多,那種程度的騎士就是再多一些都阻止不了他的行動。

  面前的這些人中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那個小女人。

  空手對付這個可惡的家夥,簡直是一點勝算也沒有,不過就算搶到一件武器,在那把星爍劍面前同樣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不過海格埃洛可沒有幼稚到以為衝回自己的臥室拿到月波劍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了。

  他知道米琳達是絕對不會留給他這種機會的。

  如果她沒有事先將自己的劍偷走並且藏起來,那才叫奇怪呢。

  想到這裡,海格埃洛決定使用他最擅長的突然襲擊。

  只見他突然間雙手一振,兩道極為銳利的劍風在彈指之間發射了出去。

  這可是只有他這種程度的聖騎士才有能力使用的高級武技。

  這種程度的劍風雖然威力比不上魔法師施展的風刃魔法,但是卻具有不需要念咒的優勢,因此施展起來又強又快。

  不過,這一次,海格埃洛的目標並不是眼前這些騎士中的任何一位,他將劍風直接射向大廳頂部。

  隨著喀喇一聲巨響,房頂的石膏頂壁突然間碎裂開來,碎塊和石膏粉屑四散飄揚。

  乘著飛揚的碎屑,海格埃洛的身形急閃,他這次的目標是離開米琳達最遠那扇窗戶口站著的那位騎士。

  對於那個騎士,海格埃洛相當熟悉,大家管那個騎士叫“公子哥”,在米琳達手下的那些騎士中,這家夥是身手最好的幾個之一。

  事實上,公子哥早已經準備好了,對於海格埃洛的實力,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了。

  說實在的,沒有人願意同海格埃洛正面向抗衡,海格埃洛的正面突擊是很難抵擋的。

  因此,公子哥早已經將全部精神都放在了海格埃洛的身上。

  對於公爵的一舉一動,公子哥都不敢放過絲毫。

  因此當海格埃洛向他衝過來的時候,公子哥一點都沒有慌張。

  他一挺左手的長劍,隨手揮舞出了一個劍花,同時右手握著的那把短劍同時護在自己胸前。

  這套長短相結合的防禦招術,是他的拿手好戲。

  不過他也清楚,自己同海格埃洛實力上的差距,他並沒有打算,能夠就憑藉這一招擋退公爵。

  他只要做到能夠自保便可以了。

  但是,海格埃洛的實力顯然還遠在他的預料之上。

  在他眼前,急衝過來的海格埃洛化作一串虛影。

  當他看清楚公爵的身影的時候,他左手的長劍已經被撥了開來。

  完美的防禦招式就這樣輕易得被撕開了一個缺口。

  公子哥甚至連吃驚的時間都沒有,他總算反應還不慢。

  一見左手的劍招已經起不到什麽作用,隻得用右手短劍朝著海格埃洛胸腹之間斜劃了出去。

  但是,這後續的一招同樣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見海格埃洛閃電般得曲起中指運勁一彈,正彈在公子哥的那把短劍之上。

  短劍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斷成了兩截。

  到了這個地步,公子哥隻得閃身躲避,他已經無招可使,實力上的差距實在是太過懸殊了,盡管他也是一個能夠熟練運用“氣”的騎士,雖然他是騎士中僅次於聖騎士的高位上騎士,但是,同真正的聖騎士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了。

  對於後退,公子哥並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他已經盡力了。

  米琳達手下的任何騎士,都不會將那些無聊的所謂騎士的尊嚴放在心上。

  敗了就是敗了,沒有必要死皮賴臉得硬撐。

  看到公子哥閃出一條退路,海格埃洛心中極為高興。

  看來他得選擇是準確的。

  對於米琳達的這些手下,海格埃洛還是相當了解的,他清楚公子哥的實力在這些人中是數一數二的。

  不過這個人的武技是屬於技巧形的,同時腦子也是這些人中比較精細的一個。

  對於這種人,海格埃洛見識多了。

  他清楚,這種類形的騎士面對自己這樣的聖騎士的時候,大多數會選擇防禦性招術。

  談到劍術防禦,沒有人比海格埃洛更有資格稱得上是大師了。

  因此,公子哥那全力的緊密的防禦,在海格埃洛眼中只不過是一層能夠輕易被捅破的薄紙。

  對於海格埃洛來說,越是高明的騎士越是容易對付,因為這些人出手都有一定的規律可詢,不象那些武技低微的騎士,有可能會胡亂使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招術。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海格埃洛騰身向窗口躍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人影一閃,一條纖細的手臂向他右肋直切過來。

  海格埃洛知道自己最頭痛的麻煩來了--米琳達親自出手了。

  面對實力相當的對手,這次海格埃洛可沒有剛才那樣輕松了。

  米琳達可不是剛才那個公子哥能夠比擬的人物。

  海格埃洛隻得打起十二份的精神,見招拆招,應付米琳達那猶如*一般的進攻。

  兩個人你來我往,針鋒相對,勢均力敵。

  這一戰讓周圍站著的那幾位騎士大開了眼界。

  事實上,盡管他們都知道海格埃洛和他們的大姐頭米琳達都是擁有聖騎士稱號的高手。

  雖然他們早已經領教過無數遍米琳達強悍的劍技了。

  雖然他們知道自己同聖騎士之間有著極大的差距。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想到,差距是如此之大。

  甚至連那位一招都沒有出完便失手了的公子哥都沒有想到,聖騎士的力量居然是如此高強。

  在他們眼前,兩個正在激烈交戰的高手,化作兩道淡淡的幻影,只能依稀分辨出哪一道幻影是屬於大姐頭,哪一道幻影屬於海格埃洛。

  這些騎士中本領稍微差點的甚至連兩個人什麽時候過招,怎麽過招都不知道。

  “公子哥,你看誰佔上風?”一位騎士問道。

  “我有什麽資格可以評論她們倆的身手?我在大少手底下連一招都接不下。”公子哥訕訕得說道。

  “沒有必要這麽垂頭喪氣,大少原本就只有大姐頭能夠對付得了,大姐頭把我們這些人招來,那打的是什麽主意?難道真的打算讓我們對付大少?那她幹什麽還把大少的劍給藏起來?又幹嘛帶著她那把星爍來?大姐頭早已經掌握住了局面。她之所以讓我們這些人站在旁邊,還不是為了好叫我們做個見證,見證她打敗了大少。你們跟了大姐頭這麽長時間,大姐頭那些心思,你們還看不出來嗎?”猴子說道。

  聽到猴子這麽一說,其他的那些騎士這才露出如夢方醒的表情。

  “照你這麽說,大姐頭有必勝的把握嘍?”公子哥問道。

  “當然,大姐頭那樣精明的人物絕對不肯打沒有把握的仗,你還不清楚她的脾氣嗎?她的武技雖然強悍狠辣,充滿攻擊性,但是她所謀劃的計策和打仗的風格同她的武技完全相反,在這一點上,她同大少倒是一摸一樣,大少愛用奇襲策略,擅長正面進攻,武技倒是一等一的防禦形招術。”猴子說道。

  “單單就實力上來說,大姐頭和大少難分上下,不過你別忘了,現在大姐頭沒有什麽事情好著急的,大少可不一樣,他現在簡直是熱鍋上的螞蟻,好多事情急著去辦呢,僅僅從這點上說,大少便落了下風,再說,大姐頭還帶著她那對劍呢,這讓她立於不敗之地,不過,我猜測大姐頭不會使用那兩把劍,她肯定打算正大光明得打敗大少。”

  “正大光明?大姐頭這麽布置還叫正大光明?”一位騎士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公子哥不以為然得說道:“這麽乾,對於我們的大姐頭來說,已經相當正大光明了。別忘了,大姐頭最喜歡乾的可是設置陷阱,布置圈套。現在這個樣子,對於大姐頭來說,已經是難得的正大光明了。”

  聽到公子哥這麽一說,眾騎士們連連點頭,這倒是相當符合他們眼中的大姐頭形象。

  “不過,我看,即便是這樣,大姐頭想要勝過大少也沒有那麽容易吧。”

  “用不著擔心,即便不使用星爍,大姐頭仍舊有其他的絕招,那可是大少從來沒有見過的,那威力可比星爍強多了,不信,你就問問猴子,他可是嘗到過味道的。”公子哥笑著說道。

  “那東西會有用嗎?”那個騎士轉過頭來問猴子。

  “……很難說,大姐頭從來沒有展示過那玩意兒的全部威力,倒底有多強,誰都不知道,不過,我想,大少同樣也沒有見過,唯一清楚底細的只有大姐頭,不管怎麽說,對於大姐頭總是更有利得多,不是嗎?也許這一點點區別就能夠令大姐頭獲得最終勝利,不是嗎?”猴子回答道。

  “反正我們等著看好戲吧。”公子哥說道。

  “看好戲?就現在這樣,我都什麽也看不著呢。”另一位騎士說道。

  “誰叫你平時不用功,自己眼力差怪得了什麽人?”大塊兒說道:“現在,大姐頭和大少兩個人全都以指掌代替刀劍進行交鋒,看上去,大少稍稍佔點上風,大姐頭攻不進去。”

  “是啊,大少的防禦確實沒的話說,要是換我早就趴下了。”猴子感慨得說道。

  “我看未必,大姐頭劍招專走偏鋒,詭異犀利,令人難以琢磨,她的出招方位一向刁鑽,特別是那手七殺絕,可以從任何令人難以置信的方位發起致命的進攻,但是你們看,到現在為止,大姐頭還沒有使用過一招那樣子的功夫呢。”公子哥說道。

  “那倒也是,大姐頭放著拿手的七殺密劍不用,倒底打得是什麽主意?正面攻擊可是大少的拿手好戲。”猴子同樣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起來。

  “你們兩個人武功上走的路子同大姐頭一個樣,你們當然沒法知道了,大姐頭最近兩年,劍路正在漸漸得往平穩調和轉變,要知道,劍術的偏鋒,即便修煉得再高,也僅僅是偏鋒而已,雖然容易速成,威力也大,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很難再有寸進。反而不如,大少那種純正的劍法宗派,只要多一份修煉就可以多一份收獲,底子扎實才能夠起高樓大廈。”大塊兒說道:“這就像蔓藤和大樹的區別一樣,蔓藤可以纏繞在其他樹木,或者是山沿之上,能夠長得很快,但是沒有更高的大樹或者岩石,蔓藤很難再往上發展。但是大樹就完全不一樣,雖然大樹生長極為緩慢,但是只要努力向上生長,總有一天,大樹能夠高過周圍大多數的樹木和岩石,更何況是那些不得不依托於樹木的藤蔓。”

  “正因為如此,發現自己在眼前的劍道上再也沒有進一步發展的潛力的大姐頭,一直在尋找能夠更上一層樓的辦法,你們看到的在劍技風格上的改變,就是大姐頭努力的證明,我想,那東西的使用,應該也是大姐頭努力的一個方向吧。只不過不知道,那玩意兒對於大姐頭有些什麽幫助。”

  “哇,我的天,她已經這麽強了,還要更強,這叫我們怎麽混下去?以後更沒臉見人了。”猴子開玩笑得說道。

  “嗨,是啊,看來最近疏於練劍了,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一個騎士,看來我得努把力了。”大塊兒長歎一聲說道。

  “你練武會不會覺得缺少一個對手?我可以幫你哦。”公子哥聳了聳肩膀說道。

  聽到公子哥,猴子和大塊兒他們三個人所說的話,其他的幾位騎士搖了搖頭,他們只能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那兩個連身形都很難分辨清楚的激烈交手著的人身上。

  事實上,這時候,海格埃洛正暗暗叫苦。

  確實,他稍稍佔一點上風,不過,他心裡明白,這一點點優勢絕對無法彌補星爍劍會給他和米琳達之間帶來的差距。

  而且,這一點點差距也不足以將米琳達擊敗。

  米琳達遠比他預期的更加難纏,這點優勢根本無法令他高興。

  以海格埃洛的實力,米琳達手下的那些騎士都能夠看得出來的東西,他難道不會察覺嗎?

  對於米琳達在劍技方面的轉變,以及這種轉變所包含的意義,作為聖騎士的海格埃洛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事實上他同樣面臨著差不多的煩惱--武技已經沒有辦法象以前那樣快速提升了。

  辛苦的努力僅僅能夠提高那麽一點點,不過對於這一點點,海格埃洛已經相當滿意了。

  畢竟,劍技到了他這種高超的程度,還能夠有所進步,那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在海格埃洛看來,現在的他足可以稱得上是所有聖騎士中的最強者。

  而這一切都得歸功於自己那位嚴厲的啟蒙老師,是他堅持自己必須走那種艱難而又進展緩慢,不過卻是最為堂堂正正的劍法修行之路。

  有多少人在這種艱難而又很難見到成效的劍術修行面前退卻了。

  這條坎坷的修行之路能夠堅持走下來的,又有幾個?

  不過正是這條坎坷的劍術修行的道路,為自己通向劍道及至的方向鋪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而這一切全都來自於一個並不太懂得劍術的人。

  那個告訴自己劍道至理的人本身,並不是一個很擅長用劍的人物,雖然他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最強的魔法師之一,不過對於使刀弄搶絕對是個外行。

  同樣也沒有人能夠想像,他這樣一個被所有人害怕和唾棄的恐怖可怕的邪法師,居然對“正道”有著如此深刻的認識。

  正是因為走的是正道,因此,自己的武技比其他的聖騎士更加高超。

  但是沒有想到。

  今天,在他眼前,米琳達所展現的同樣是那種“正道”的劍法。

  這意味著什麽?

  海格埃洛突然間感到,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米琳達。

  雖然,從小就認識他們兄妹兩人。

  有一段時間,他,皇帝陛下,以及這一對兄妹倆甚至談得上是朝夕相處,他們互相都知道很多不為他人所知的關於各自的秘密。

  但是,海格埃洛發現,原來他並不真正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當初,米琳達隱名埋姓拜師學藝,練就一身絕頂劍術,這一切,在他們三個人看來,只不過是這個丫頭好強任性的標志。

  雖然最終米琳達同樣獲得了聖騎士這最高的騎士稱號。

  不過,海格埃洛仍舊將這一切歸功於米琳達的天賦。

  但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情。

  米琳達改變了她在劍道修行中所走的路子,這只能表明一件事情--米琳達同樣在追求劍道的及至。

  那不僅僅是可以用任性好強來解釋的。

  米琳達真正成為了自己必須要重新看待的對手。

  有了這樣的認知,海格埃洛再也不會因為小小的優勢而感到絲毫高興。

  更何況,海格埃洛還擔心,從偏鋒轉到正道的米琳達,也許對正道劍法有著比自己更加深刻的認識。

  正因為如此,海格埃洛打起十二分小心,拆解米琳達所發出的每一招。

  只見米琳達雙掌飛舞,猶如兩把鋒利的短劍,向海格埃洛全身上下要害之處攻去。

  海格埃洛倒是守得極其嚴密,身周布滿了一層厚實無比的真氣,猶如一道厚厚的鎧甲,護住身上每一處地方。

  海格埃洛所學的劍技是卡敖奇王國開國皇帝,十二英雄之一的劍聖“辛洛安”流傳下來的武技。

  當年的十二英雄大多數都留下了傳人,而他們那一身本領因此得以流傳下來。

  不過蒂可羅尼的魔弓術卻因為那把神弓根本不理睬他的子孫,因此而失傳了。

  正因為如此,劍聖辛洛安將自己一身本領傳給了自己這位不幸的同伴的孩子。

  也正因為如此,海格埃洛公爵的家族中每一代的祖先同卡敖奇皇家都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辛洛安的劍法可以稱得上是最堂堂正正的劍技。

  當年辛洛安和同伴一起對抗魔法帝國的時候,他的責任便是保護同伴的安全。

  因此辛洛安的劍技擁有最為強大的防禦力。

  在海格埃洛嚴密的防禦面前,米琳達的猛烈攻擊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不過海格埃洛仍舊奇怪,米琳達有必要這麽堅持不懈的攻擊自己嗎?

  劍法練到他們這樣程度,應該只需要交手幾招便清楚對方的實力。

  米琳達應該相當清楚,自己並不是她那種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能夠擊敗的對手。

  如果換作自己,肯定會放慢攻擊的,也許換一種攻擊方式會更加有效一點,至少用不著白費那許多氣力。

  這樣打下去,對於自己相當有利,如果僅僅比賽耐力的話,自己比米琳達有利多了。

  不過,海格埃洛並不以為米琳達會犯這種低級騎士才會犯的錯誤。

  如果米琳達不是盲目攻擊的話,那麽她就是在通過頻繁攻擊自己而尋找自己防禦中比較薄弱的地方。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米琳達肯定有出乎自己預料之外的殺著。

  對此海格埃洛擔心不已,因為他知道,米琳達絕對不會用七殺密劍來對付他。

  米琳達應該清楚她的七殺密劍中的那七個攻擊方位,對於自己來說根本不是什麽弱點。

  相反她自己會因為太過注重於偏鋒的攻擊而讓中路出現極大的空檔。

  除非米琳達掌握了能夠彌補這種致命弱點的絕技。

  除非她能夠有把握讓自己絕對難以攻擊到她。

  海格埃洛邊打邊思索著米琳達有可能的攻擊方式。

  想要讓那七招殺招成功,除非米琳達掌握了比自己更加高超的防禦本領,或者是她的那件襯衫裡面還穿著一件鎧甲。

  不過,這應該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劍技可以稱得上是防禦之王,世上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夠將“氣”練成護身鎧甲形的防禦模式。

  防禦不行,那隻可能是閃避了,不過同樣是聖騎士,在速度方面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差距。

  練到聖騎士的地步,人在體能方面可以開發的所有潛力幾乎都已經挖盡了。

  雖然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會存在些許差別,但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差得太多。

  聖騎士唯一能夠比個高低的便是對於氣的領悟和掌握。

  海格埃洛無法想像米琳達用什麽辦法能夠突破這個局限。

  正當他為此惴惴不安的時候,米琳達的出手果然改變了。

  原本一直不停搶攻的她突然間停住了那暴風驟雨一般的攻勢,展開那輕靈的身法,圍著自己打起轉來。

  看到米琳達攻勢一變,海格埃洛立刻警惕起來。

  不過他始終猜測不出這個女人葫蘆裡面倒底賣的是什麽藥。

  身法變幻原本並不是米琳達的專長,米琳達原來的劍法詭異變幻,步法卻非她所長,說到身法還得數自己的“月影之虛”和戈爾斯羅的“影”。

  但是,即便是這兩種絕技用來對付實力相當的聖騎士,同樣是沒有什麽作用的。

  這種身法只能用來對付實力相差較多的對手。

  不過盡管如此,海格埃洛同樣提高了警惕,他打算應付任何可能發生的情況。

  只可惜,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米琳達的出招竟然如此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只見原本繞著自己飛速疾奔的米琳達,突然之間化作無數道幻影,這些幻影從四面八方同時向自己挺劍刺來。

  更可怕的是,所有的劍招全都如此真實,隱隱間透著無窮的殺機,令人難以分辨真偽。

  刹那間,一個熟悉的印象從海格埃洛的記憶深處浮起出來。

  那不正是勝利日祭奠那天,索菲恩王國的那個魔法騎士凱特所使用過的魔武攻擊術嗎?

  當時,那種令人耳目繚亂的魔法和劍技的配合,曾經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烙下了深深的印象。

  那個時候,自己便意視到這種特殊的劍技是唯一一種在劍道達到頂峰的時候,能夠將自己的實力再次推向無限廣闊境界的最佳途徑。

  但是,無論是特羅德還是德雷刻絲,甚至連老熊科比李奧對此都無能為力。

  正是因為如此,海格埃洛對此早已經死了心了。

  沒有想到,現在又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展現在自己眼前。

  而且這個同樣擁有完美的魔法和劍技配合的人,是實力於自己相差不多的聖騎士。

  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湧上海格埃洛的心頭。

  一絲無奈,一絲彷徨,同時還夾帶著一絲嫉妒。

  海格埃洛放棄的抵抗,他知道自己輸了,徹底輸了。

  雖然當初在勝利日祭奠後的那次比武中,正是他的指導,使得雷爾塔得以破解另一位魔法騎士幾乎一摸一樣的進攻。

  但是海格埃洛知道,那個僥幸的勝利是因為對戰雙方本身那極為懸殊的實力。

  那個叫凱特的年輕人是比雷爾塔低好幾個等級的騎士,而且,雷爾塔已經漸漸踏入的劍道殿堂的大門,而凱特還根本沒有找到通往殿堂的道路呢。

  正是因為這樣懸殊的差距,才使得雷爾塔能夠運用劍術至高的真髓破解掉凱特那不純熟的進攻。

  不過,海格埃洛自己知道,勝利來得多麽僥幸。

  如果雷爾塔本身的實力再稍微差那麽一點。

  如果他發現破解之道再晚那麽一點。

  如果凱特在比武中同樣能夠聽懂他指導雷爾塔的那番話。

  只要這些假定中有任何一條成立,那場比武的輸家就必然是他們卡敖奇王國。

  自從那場比武之後, 每當想到這一切,海格埃洛就禁不住心中煩悶。

  他知道盡管這個年輕的魔法騎士在短時間裡面還無法對自己形成威脅,畢竟這個年輕人想要達到自己這樣的境界還需要多年的努力。

  但是,海格埃洛清楚,如果這種神奇的技藝讓任何一個同自己實力相差不多,夠得上聖騎士資格的高手獲得,那麽勝利必定是屬於對方的。

  因為海格埃洛深刻得了解,魔法同劍技的結合將原本已經達到極限的武技打開了另一道更加廣闊的天地。

  站在那個天地的高手同已經達到極限的聖騎士比起來,就猶如聖騎士同其他騎士的差別。

  但是,海格埃洛從來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快便遇到了這種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對手。

  而這個已經遠遠超過自己的人,竟然是一個自己一向都以為極為熟悉的人。

  事實上,最最令海格埃洛難以接受的就是,這個人竟然是個女人,一個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人,一個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的女人。

  突然之間,海格埃洛感到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他輸了。

  他徹底輸了。

  不但輸在米琳達的計謀之下。

  甚至連原本自己最得意的武技都輸了。

  自己上了米琳達的當,這還情有可原,畢竟,絕對沒有任何人會想到,自己同盟者的妹妹竟然會背叛這個同盟。

  但是在武技上的失敗是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推脫的。

  他敗了。

  徹底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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