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東這件事你做的很好,接下來具體程序就由你來走完,但必須尊重項東同學的意見,知道嗎?”吳書記威嚴的掃了圈室內所有人的臉,最後才定定的看著羅科長沉聲道。
莊逸飛曾一再鄭重囑咐過,說項東是個生性澹泊不喜張揚的人,希望吳書記一定不能將自己關照過這件事告訴項東,怕引起項東的反感。
正因如此,吳書記才會沒點明莊逸飛的存在,更將決定權下放給羅科長。
楊科長聞言,臉色頓時更加蒼白,心臟都揪在一塊了。剛才他還趾高氣昂的當眾落了羅科長的面子,這時命運卻掌握在羅科長的手裡,真可謂風水輪流轉了。
“哦!……好的吳書記。”羅科長愣了下,馬上就反應過來,滿臉喜色道。
他沒想到吳書記如此重視自己,這份信任讓他頓感受寵若驚。
但他認為自己之所以能有此榮幸,絕大多數原因是自己力挺項東所致。這時候他再看不出吳書記對項東很重視的話,真可以撞牆算了。
等吳書記點頭應是後,羅科長立即滿臉堆笑的走到項東面前,用異常客氣的語氣問道:“項東同學,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此事該如何處理呢?”
他倒不是不會處理此事,而是以此來表示對項東的尊重罷了。開玩笑,眼前這位可是連吳書記都很尊重的人,能用對普通學生的態度來對待嗎。
“我沒有任何建議,只要羅科長用本心處理就行。”項東淡淡道。
他雖然語氣說得很平淡,但內心卻十分沉重。以前他一直醉心修煉,以為世界跟自己一樣是純粹而光明的。
可此前他接二連三多次遇到從未遇到的,權力人物濫用職權顛倒黑白的事情。若非他有更牛的人物支持,遇到這種事情,除使用超能力外,唯一的出路就是選擇屈服了。
原本他還以為只是個別社會現象,沒想到在神聖的大學殿堂內,也出現了這種指鹿為馬的黑暗事情,澹泊的心境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
“那怎麽能行呢?在這件事上,你是受害者,意見是最重要的啊。”羅科長聞言,立即急聲辯駁道。
他可不敢太過擅自做主,吳書記指明要聽項東的意見,萬一項東不滿意自己的處理結果,那可就太對不起吳書記的信任了,潛意識裡,他更在意吳書記的反應。
羅科長話音剛落,項東還沒來得及接口,張德彪就滿臉堆積著虛假的笑容,朝項東諂笑道:“項東你誤會了,今天我讓楊科長請你來,就是為了解釋清楚昨天食堂的誤會,大家都是同學,有啥好計較……”
他見吳書記如此重視項東這件事,心中便一沉,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他卻認為這是羅科長告惡狀的緣故,而並非是項東的背景有多牛~逼。
因此他想先虛情假意穩住項東,等先度過眼前難關後,再找項東算帳不遲。
“你給我閉嘴。”項東不等張德彪說完,便將眼一瞪,厲聲暴喝道。
他一見張德彪那副惡心的嘴臉就忍不住怒氣沸騰,這家夥平時仗著有官場背景目空一切也就罷了,如今卻發展到指鹿為馬誣陷自己的程度,心中感覺格外膩歪。
張德彪被項東呵斥的全身一僵,臉色難看的站在一邊,眼神陰晴不定的盯著項東,但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想他堂堂財政局長的公子幾曾受過如此屈辱,可面對此時的狀態,他還真不敢炸刺,若將吳書記惹火了,後果可是相當嚴重的。
陸儀瑤與大猩猩等人見一直都牛氣哄哄的張德彪,居然前倨後恭刻意討好項東,頓時看傻了。
其中尤以陸儀瑤的感想最為強烈,她感覺這一刻的項東簡直帥呆、酷斃了,張德彪與之相比簡直弱爆,項東這樣的男子才有資格做自己的男友,跟他出去也倍有面子啊!
項東竟反應如此劇烈,當著吳書記與大家的面,毫不掩飾對張德彪的厭惡,態度顯得相當強勢,不僅是陸儀瑤他們,就連吳書記都感到震驚萬分。
但當他想起莊逸飛對項東的仰慕時,心中頓時一驚,知道自己對此事處理讓項東誤以為自己要捂蓋子了。
於是他不再猶豫,而是快步走到項東身邊,表情真誠的看著項東,滿臉愧色道:“項東你說的很對,用自己的本心做事,我剛才的做法太欠考慮,對此我向你鄭重道歉。”
吳書記能出現在保衛處候問室力挺項東就很讓人震驚了。可讓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炎黃大學堂堂的一把手書記,竟然當眾向年輕的大學生項東道歉,大家頓時感覺頭皮發炸。
楊科長見狀,嚇得兩眼一黑,好懸沒當場昏過去:自己這回是逆天的節奏啊,竟將吳書記如此重視的項東給抓起來,而且還誣陷人家!
他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壓根不敢遲疑,而是立即小跑到項東面前,狠心抽了自己兩記耳光,哭喪著臉弓腰致歉道:“對不起項東同學,我實在該死,聽了張德彪的鬼話,對不……”
“夠了,楊科長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懲罰了嗎?簡直是癡心妄想!”吳書記突然厲聲打斷了楊科長的話。
他見楊科長到此時竟還想推卸責任,試圖蒙混過關,氣得再次怒指楊科長的鼻子沉聲道:“大學是教育的神聖殿堂,是莘莘學子追求夢想的地方,是值得每個人尊重的場所。
“而今卻被你生生玷汙了,我若不重重的處置你,就是對學風公平的踐踏,師生感情的傷害、炎黃大學形象的敗壞,更是種嚴重的失職。
“現在我代表校黨委鄭重通知你,你已沒資格在保衛處工作,校環衛綠化乾事更適合你。”
吳書記宣布處罰楊科長的聲音並不大,可聽在楊科長耳中,卻猶如驚雷,他早已是四肢冰冷,面如死灰了。
被發配到校環衛處綠化乾事聽起來還不錯,其實骨子裡就是個綠化清潔工,真正的學校園丁。
可他對吳書記的處罰,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人家吳書記念舊情,沒將他一擼到底,若他再繼續狡辯,萬一激怒吳書記,只怕連園丁都沒得做了。
吳書記見楊科長縮在一邊不敢言語,便不再看他,而是直面張德彪沉著臉冷聲道:“你叫張德彪是吧?作為炎黃大學的在校學生,你不但肆意破壞學校紀律,而且還公然顛倒黑白誣陷項東同學,行為實在惡劣。
“現在我宣布,對你作出全校通報記大過一次的處分。倘若你有再犯,將開除學籍絕不手軟。”
張德彪見吳書記看向自己時頓感不妙,此時聞言,身體立即晃了晃,好懸沒昏倒。想他張德彪何時如此的丟臉過?
一直以來,他因為家庭背景的緣故,在學校裡一貫都是出盡風頭的,而此時卻被吳書記全校通報處罰,臉面算是統統丟盡了。
可吳書記做出處罰決定,不要說他了,即使他老子張局長都無力挽救。他在懊惱之余,將怨毒的眼神投向項東,恨不得找幫混混毒打一頓項東方才解恨。
吳書記見張德彪沒有吱聲,便不再糾纏,而是冷冷掃向大猩猩與陸儀瑤,抬手遙指兩人道:“你們兩人明知張德彪行為不對還敢作偽證,雖是初犯,但也要嚴重警告一次以示效尤。”
他的話讓陸儀瑤與大猩猩兩人眼前一黑,將腸子都悔青了,後悔聽信張德彪趟渾水。一旦有了在校處罰的記錄,踏上社會後也將是永遠也抹之不去汙點。
他們瞬間將哀求的眼神投向項東,在他們想來,現場唯有項東才有讓吳書記改變決定的能力了。可他們卻忘了,若非吳書記出面,項東又會是什麽下場呢?
可他們即便是望眼欲穿,項東也是正眼都沒看他們,而是面無表情、無悲無喜的站在審訊椅旁,仿佛眼前一切都與他毫無關系似的。
吳書記在寒著臉宣布過處罰決定後,再次轉向項東,原本冰冷的臉上頓時春暖花開,連傻子都可從他眼神看出:“我如此處置,項東你可滿意?”
所有人見此,都有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項東同學,我剛才沒能查清事實,讓你受委屈了,實在對不起。”羅科長見此立即向項東恭聲致歉道。
剛才羅科長曾力挺項東,本來吳書記給處置的權利,他應果斷處理,沒想到卻因錯估了項東的分量,導致錯失良機。到了此時他完全明白,連吳書記都很在乎項東的感受啊。
“你做的很不錯,我還要真心謝謝你呢羅科長。”項東聞言,立即朝羅科長點點頭客氣的說道。
不要說羅科長是劉海波請來幫助自己的人,即便是陌生人能力挺自己,項東都不可能視而不見。
吳書記見了,不等羅科長回答,便滿臉嚴肅的突然插話道:“保衛處處長即將退二線,羅科長我就將保衛處交給你了,可一定不能讓我跟項東同學失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