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吳書記您認識項東?”羅科長瞪目結舌道。
他見劉海波一點規矩都沒有,本準備呵斥劉海波的,可吳書記一句話卻將他完全震驚,忘記教訓劉海波了。
學校高層認識一名普通的大學生勉強能讓人接受,可關鍵是吳書記的態度太讓人沒法消化了,那狀態就像某個小年輕突然聽到偶像不好的消息時那種激憤的樣子,這是羅科長壓根無法相信,更無法理解的事情。
不僅是羅科長,連劉海波都被震得目瞪口呆。堂堂炎黃大學的一把手,聽到項東被抓的消息時居然如此失態,這也太讓人無法想象了吧。
不過,劉海波在震驚的同時,心中又充滿了濃濃的驚喜,照吳書記的態度來看,似乎對項東的安全很緊張啊。
吳書記根本不搭理羅科長,而是突然打開車門衝了出來。由於用力很大,劉海波他們靠的又很近,差點被車門打到。
吳書記壓根沒注意到這些,而是衝出車子後,立即朝劉海波沉聲問道:“項東在哪裡?趕快帶我去。”那副急切的樣子,比初入洞房的毛頭小子還要焦躁。
其實吳書記並不認識項東,他是從莊副市長,也就是莊逸飛的口中得知項東消息的。
雖然浙海市炎黃大學是全國排名很靠前的名牌大學,垂管力度大於縱管力度,但莊逸飛這個主管文教衛的副市長,對炎黃大學多少還是有點縱管影響力的。
當初莊逸飛得知項東是炎黃大學的在校生後,立即親自拜訪了炎黃大學的一把手院長,與一把手書記,為的就是給項東一個絕對舒適的大環境。
吳書記跟莊逸飛的私交非常好,聽莊逸飛為一名普通大學生而單獨打招呼時,十分驚訝,要知道莊逸飛是最看不慣走後門打招呼行為的人啊。
當吳書記費解的就此疑問莊逸飛時,莊逸飛則是無限仰慕,而又十分神秘的三鹹其口,隻簡簡單單告訴吳書記,項東是他最敬重的東哥。
一位權勢顯赫,又有無限發展前途的年輕副市長,卻對一名普通大學生流露出頂禮膜拜的態度,讓吳書記感到匪夷所思,更發自內心的震撼。
莊副市長的東哥,這是什麽概念?
於是吳書記也對項東這個名字上了心,事後還特意調查了項東的檔案,而從卷宗資料來看,項東除了成績很優秀外,沒有任何突出的地方,父母也是老實巴交的農民。
可每當吳書記想到,莊逸飛拜托自己那份發自內心的敬重與凝重的態度時,他就不由得不慎重起來。
此時當劉海波提及項東這個名字時,吳書記的反應當然就激烈些了。
自己好友莊副市長所敬重的東哥,居然被自己的手下給抓了,吳書記在震驚的同時頓感格外震怒。要知道,項東可是莊副市長的東哥啊?!
劉海波見吳書記反應如此巨大,心中頓時一突,有點拿不定主意,吳書記如此反應讓他搞不清是好事還是壞事了。若吳書記不是去幫助,而是去打擊項東那該怎麽辦?
此時羅科長也從震驚的狀態中醒過神來,他見劉海波對吳書記的話毫無反應,急忙上前一步,恭聲答道:“項東在保衛處候問室,我這就帶您去。”
吳書記聞言,立刻點頭示意讓羅科長帶路。
羅科長側著身子,朝吳書記做了個請的手勢,在一旁引導,邁步向保衛處走去。
吳書記繃著臉,快步跟上,並且步伐有越來越快的趨勢。他的駕駛員見吳書記為一大學生而突然莫名其妙改變行程,頓時傻眼了。啥時候吳書記如此失態過?
可他對此也不敢怠慢,領導沒留話吩咐自己,那隻好跟在後面到保衛處等著了。於是他立即將車調頭,也緩緩向保衛處開去。
劉海波見吳書記他們大步奔向保衛處,頓時一驚,也瞬間小跑跟上。但心中卻格外忐忑,不知是福是禍。
在保衛處的候問室內,當劉海波與羅科長走後,張德彪就更猖狂的朝項東獰笑道:“項東你不是依仗劉海波這暴發戶的關系嗎?現在這小子歇菜了,你還有什麽招啊?哼……竟敢得罪我,不讓你將牢底坐穿,我誓不為人。”
這時室內所有人,也同時流露出濃濃鄙夷的神色,項東請的人物沒幫上忙,證明後台根本不強大。在他們想來,項東剛才態度強硬,純粹是愣頭青的行為。
連楊科長都深深松了口氣,雖然羅科長出面後自己做事有了忌憚,但偏幫張德彪的風險性卻因而降到最低。不要說有財政局張局長撐腰,即便是自己面對羅科長,都有相當優越性。
“你有資格誓不為人嗎?”項東冷冷看了眼滿臉得瑟的張德彪,淡淡道。
“撲哧……”一直冷眼旁觀的陸儀瑤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但意識到自己失態時,卻又立即用手捂住了嘴。
項東一本正經的話讓她忍俊不住,“你有資格誓不為人”的潛在意思,就是在說張德彪壓根不是人。
這本來是句罵人的話,偏生項東一本正經說出來,這種強烈的反差確實讓人忍俊不止,喉嚨發癢。
“你?……”張德彪氣得再次撲棱站起身來,拳頭握的“咯吱”直響,恨不得撲上去撕碎項東。可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壓根不是項東的對手,內心也對項東有著畏懼的心理。
因此下一刻他有硬生忍住,抬手指向項東對楊科長道:“楊科長你聽到了吧?這家夥不是一般的囂張,到了這裡還敢炸刺,收拾他,一定要狠狠收拾他。”
楊科長也差點沒笑噴,但項東的態度卻再次讓他費解,項東到此時還是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究竟憑什麽呢?
剛才他當著羅科長的面,說將項東送到隔壁隔離室,實際是存心施加壓力,等羅科長走後,他並沒將項東送到隔離室。
隔離室跟候問室不同,那是一間相當於軟禁室的所在,是以前保衛處具有警察權時,關押特殊問題人物所專用的場所。
如今保衛處的警察權已被減弱,基本不具備了,他當然不可能為了張德彪的事,而冒險做得太出格,尤其是在項東沒犯錯的情況下。
此時他見項東仍然桀傲不馴,頓時也惱怒了。他將項東弄到候問室的原意,就是想用手段逼迫項東承認傷害張德彪的,一旦既成事實,接下來自己也就好操作了。
可直項東根本不像普通學生那樣,一進保衛處就進退失據,人家壓根就沒有一點懼怕的心理,這讓楊科長不得不考慮使用點擦邊的手段來震懾了。
想到這裡,他在張德彪話音剛落後,便厲聲威脅項東道:“項東你老實點,否則我不介意使用特殊手段。”
保衛處對學生確實有過使用特殊手段的記錄,但那都是針對偷竊、性~騷擾,以及犯錯情節比較嚴重的學生使用,且還都發生在有完全警察權的時期。
近期不要說是高校保衛處,即便是在執法權很重的公~安系統,都被嚴令禁止使用暴力執法手段。楊科長此舉,威脅的成分大於實際行動力。
而他實際所要達到的效果,就是恐嚇項東,只要項東抗不住自己的龐大壓力,主動承認傷害張德彪的事實也不是不可能。
張德彪等人見楊科長終於要用手段了,頓時都流露出副幸災樂禍的神態來,內心更是有種病態的快感。
連陸儀瑤都在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過早選擇倒向項東,否則此時肯定會追悔莫及。連大學裡的小小科室幹部都搞不定的人,會有多大的能量呢?說不定之前那張超級銀行金卡是項東撿到的呢?
正當大家因為楊科長的話, 而滿臉鄙夷的看著項東,準備看項東如何出醜求饒時,候問室的門被人從外很大力的推開,一個憤怒到極致威嚴男聲突然傳了進來:“大膽,誰給你威脅學生使用暴力手段的權利了?”
眾人愕然看向大門,見一位戴著金邊眼鏡,身材中等,留著二八分頭,板著一張國字臉的中年男子,正滿臉怒容的闖了進來。
“吳書記!……”眾人愕然驚呼。
即使有人沒親眼見過吳書記,也在校刊以及學校的大型活動中,曾目睹過吳書記的風采。大家見吳書記居然出現在保衛處候問室,頓時驚呆了。
吳書記在炎黃大學是當之無愧的超級大人物,就是這樣一位日理萬機的大人物,竟突然跑到小小的保衛處候問室,所為何來?
楊科長見吳書記突然大駕光臨,不禁猛一哆嗦,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但他不愧是搞政工的人,反應就是快,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前,他便小跑迎向吳書記,微弓著腰滿臉陪笑道:“您好吳書記!”
“哼!……”吳書記朝楊科長冷哼了聲,便擦肩而過,筆直的走到坐在椅子上的項東面前,伸出一雙大手,滿臉微笑道:“你是項東同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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