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馬夫人道,“要交待,我說!”那劍不語。
只聽馬夫人幽幽的道:“那晚我和白世鏡那色鬼又歡好,被丈夫撞見了,他還是選擇不揭破我倆奸情,不過他次早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我一經思索,已猜到個中緣由。便以此事來要挾那色鬼,迫使他殺了馬大元。”
梁蕭忽道:“馬副幫主又不是傻蛋,怎麽乖乖等著你們來砍。再說了,他武功也不弱,就算你和白世鏡一起上,也不一定是對手,怎會遭了道兒呢?”
馬夫人瞥了他一眼,眼裡含笑,說道:“不錯。憑那死色鬼的武功,自然不及馬大元,但是老娘有這個!”說著自懷中掏出一小紙包,在空中揚了揚。
梁蕭一驚,叫道:“十香迷魂散!”
馬夫人笑道:“聰明,任你武功有多了得,只要老娘一包‘十香迷魂散’喝下去,保管你動彈不得。嘿嘿!”
梁蕭聽她笑得有些可怖,背心不覺一顫。女人,他也識得不少。就拿木婉清來說吧,她性子雖野雖辣,卻也不及眼前這個女人的萬分之一狠,想想尤覺寒心,說道:“白世鏡當真肯聽你的?為了你而去殺人?”
馬夫人笑道:“由不得他選。他一聽說要殺馬大元,龜孫子立馬嚇得兩腿都軟了。我跟他說,‘你若是不答應我,我就將咱倆的事告訴馬大元去,說你強、奸我,瞧他殺你不殺。’他一聽慌了,說甚麽都依我!”
梁蕭問:“你也是這般唆使全冠清反我大哥的麽?”
馬夫人瞧了他一眼,眼中內過一絲訝色,半響才道:“你既知,又何須問我?”
梁蕭道:“全冠清會造反,我一點也不奇怪。我只是好奇,你用甚麽法子請徐長老出山?”這言一出,那馬夫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梁蕭怒道:“很好笑麽?”
馬夫人又審視了他一眼,抿唇道:“我還以為你當真甚麽都知道,原來亦不過如此。好,跟你說說也不打緊,那姓徐的老色鬼,見了我,兩隻眼睛都直了,饞液還直流,瞧我是孤身一人前來,一把抱住我,就把我給那個了。”
梁蕭叫道:“你胡扯,他都一把年紀了。”蕭峰、劉進和梁雪心想梁蕭說得是。
馬夫人不屑白了他一眼,微笑道:“不錯,我原想他都是八十多歲的人了,乾那事應該不成了吧!嘿嘿,誰知他老人家人老心不老,床上技術還頗是了得,簡直讓我欲仙欲死,比全冠清那小子還要強上好幾倍呢。”
“那天他邊穿衣服邊跟我說,‘小康,大元如今不在了,你一定很寂寞。以後若有甚麽事,可以跟我說,我會好好疼你的!’我跟他說了蕭峰之事後,他說,‘要幫忙可以,但有一個條件:他現在還想要。’當下二話不說,就把我強壓在了身下,世人都說,‘苛政猛於虎。’但老娘卻道,‘餓鬼猛於狼。’可憐我剛被他翻雲覆雨,未曾歇息片刻,他又來覆雨翻雲,你說,他是不是老色鬼?”說著竟微微抽泣起來。
梁蕭歎息一聲,他只知道白世鏡、全冠清和她有染,萬料不到連徐長老也和她有一腳。
聽了馬夫人所言,牆外三人也唏噓不已。蕭峰心道:“徐長老德高望重,不想竟也是個好色之徒。唉,想我堂堂丐幫居然毀在一個*婦手裡,真是憋屈!”
又聽馬夫人說道:“你是不是瞧我不起?”
梁蕭淡然道:“沒有。我只是替你感到些些悲哀,若不是他負你在先,你就不會性情大變,最後大費周章的隻想著報復了。說起來,他才是罪魁禍首。當年他若不去招惹你,你就會像尋常的姑娘一樣,找個心愛的人結婚生子,那麽今天的所有悲劇也就不會發生了。”
馬夫人像看珍稀動物一樣瞧著梁蕭,見他稚嫩俊俏的臉紅腫腫的,那五根印痕猶在,只是一顆心,卻有了超越年齡的成熟,她百思不解,歎道:“唉,當年我遇見的怎麽不是你呢?”
梁蕭“噗嗤”一聲傻笑,道:“馬夫人,我想你誤會了,十年前我才不過八歲,還是個小屁孩呢。”馬夫人怨道:“那又怎樣,我可以等你呀。”梁蕭臉色一僵,頓時笑不出來了,忙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馬夫人幽幽歎道:“對,是用不著了,往昔不堪回首,歲已逝,人也老......”她喃喃念叨。
梁蕭忽然耳朵一動,噤聲道:“噓,有賊!”牆外三人暗罵,那蕭峰開始也以為賢弟說的自己,待靜下心來,寧神感應,卻才吃驚,聽得西首道上,有十幾人隱隱奔來,個個行走如速,輕功似乎頗為不弱。
蕭峰更驚,尋思:“賢弟內功已無,怎還有如此耳力?”想不透,聞他說道:“解藥在哪?”馬夫人驚慌:“我沒準備解藥呀,當真有賊人麽?”梁蕭點點頭。
馬夫人不加思索,回頭喚:“紫兒,紫兒,你有無法子救救梁公子?”那劍兀懸半空,金光依舊,只是不聞言語,馬夫人登覺芳心大亂。
梁蕭一直不信那柄破劍是甚麽紫兒所化,因為他堅信世上無鬼。只是篤定有心之人在作弄,至於這人為何會知道馬夫人隱秘,那就不得而知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連劉進也感應到了,十分替蕭哥擔心。馬夫人不見那劍再說話,心慌了。
少時,門碰的一聲被來人踢開,幔簾掀開,唰唰闖進十來條黑影,手舉火把,只有為首那兩個不曾黑衣蒙面,二人身形都是非常消瘦,不同的則是,一個銀發鬢白,年紀顯老;一個頭髮全黑,年紀較輕,是個四十不到的漢子,偏巧這二人梁蕭都識得,老者乃白世鏡,漢子是林充。
白世鏡見了馬夫人,猶如蜜蜂見了花,劈頭就問:“小康,你怎麽還不動手?”他急上前,雙手搭著馬夫人雙肩,欲抱懷裡。眼中愛意甚憐,渾不似讓丐幫眾弟子,望而生畏的執法長老。
這馬夫人伸掌略略推拒,身形一閃,才不至跌進他懷裡。白世鏡見她如此,微微一怔,還道她是怕多人在場,不敢過分親熱,釋然,臉上堆笑,欲去追,不料腳跟一伴桌角,跌了個胡塗,一隻手撐著桌子,這才穩住身軀,目光幌處,對上梁蕭的眼睛,大吃了一驚,叫道:“怎麽是他,老的呢?” (快捷鍵←) [上一章][回目錄] [下一章] (快捷鍵→)書簽收藏 投推薦票 打開書架 返回書目 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