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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上司女魔頭》第5節 肉體療法
  毫無疑問,蘇庚成為全公司最不受歡迎的人。當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默默收拾、準備卷包袱時,他還隱隱約約聽到同事們在格子間後面對他的竊竊私語,語調不無恥笑。好象慶幸他為平凡枯燥的辦公生涯增添了無比樂趣的鬧劇。

  唐俊野心勃勃,拚命向上爬,出賣自己。蘇庚尚可理解,唯一納悶的是為什麽可愛依人的曼舒莉也會背叛自己呢?難道自己對她不夠好嗎?還是因為根本沒有觸摸到女人真正的內心,自己懵然不知?

  “嘭、嘭、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驟然而至。“蘇庚,你拿回你那可笑的香水!”曼舒莉竟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啪!”的一聲,那些花花綠綠、五光十色的香水一腦兒砸在蘇庚的身上、桌上。

  脆弱的精靈,一下子都破碎了,流出紅的、紫的、黃的、粉色的液體,濺得蘇庚滿身都是。色彩斑斕,活象個小醜。香味無疑是彌漫整個大間,各種的味道本是甜蜜的、誘人的,現在刹時變成哀傷之歌。

  蘇庚的臉色更加陰沉、難看。因為這些香水都是自己潛心之作,那是自己從調香員逐步訓練的成果。而每一次的新靈感,都是為了喜歡這個女人而激發。“我再也不會被你所謂的摯愛香水欺騙了!”

  曼舒莉滿臉的艾怨、不懣,眼淚汪汪,表演得恰到好外。“一個隻仗著別人的才華,偷竊人家創意的卑鄙家夥,還整天裝作滿腔的柔情蜜意。這跟拿著別人寫的情書,到處向女孩子獻殷勤,有什麽區別?!”

  曼舒莉一邊控訴,唐俊一邊適時地出現在她的後面,臉帶優雅的微笑。“告訴你,我不是你的芭比娃娃,也不是你嘴上的安琪兒,我更不是你的人肉布景板。我忍受你在我身上所謂的香水實驗,其實是不想傷害你!但是,我受夠了!我受得了你拙劣的香水,但忍受不了你抄襲別人創意的卑劣行徑。我為你而蒙羞!”

  曼舒莉哭得象個淚人,十足象一個受盡委屈而被迫勇敢反抗的蘿莉。這是符合她平時在辦公室乖乖女形象的。她的分手宣言,贏得了看熱鬧的同事們同情,甚至是善妒的女同事無限唏噓。

  蘇庚沒想到一個女人變了心,竟然可以如此爐火純青的演技,將自己醜惡,撇得乾乾淨淨。她從此便可順理成章在投到唐俊的懷抱!此時,唐俊走近曼舒莉,掏出手帕,善解人意地為拭擦眼淚:“小曼你別這樣,我的兄弟蘇庚隻是一時糊塗!”

  “我再也不理他,唐大哥!”曼舒莉順勢伏在唐俊的肩膀上痛哭,唐俊一手在安慰,一手在背過人們的視線,在她的彈性屁股上輕捏下。蘇庚感到一陣惡心,仿佛又聞到這對狗男女偷情中充滿情焰的味道。

  即使自己揭發他們的醜行,別人也只會認為自己是狗急跳牆,含血噴人而已!何況,他根本沒此打算,隻想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唯一欣慰的地方,你永遠也製不出同樣的二龍戲珠。因為我已打碎了香水樣瓶!你竊得了我的配方,竊得過我的手藝嗎?”臨走前,蘇庚高傲地說這麽最後一句話。唐俊臉色一變,卻終於沒有發作。從此,蘇庚徹底消失了,消失在這個城市沒有人知道的角落……

  “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無數次,蘇庚在憤怒中狂呼,盼望找回自己的尊嚴,為己正名。他要研製一款絕世香水,比二龍戲珠還好,遠遠的!這樣,即使自己不是香水師也沒什麽打緊。因為自己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師。

  可是,要重頭做起,談何容易?蘇庚的厄運,遠遠不止於此。如果說“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那麽蘇庚還可以東山再起。不過,正如湯姆先生的婉轉說法,其實他已被香水界開除了。

  再加上唐俊為徹底消除勁敵,四處散布謠言,反誣他是個可恥的竊剽者。於是,蘇庚一夜之間,名譽掃地了。這些,都不足以打跨蘇庚。他是以有為青年陳喬為榜樣的。陳喬不是打不死的小強嗎?

  可是,蘇庚慢慢發覺,自己的鼻子不靈敏了。從前,他的鼻子可以一下子嗅出各樣百合的味道。隻要他閉上眼睛,就能“嗅”到:哪是形似卷筒、氣味清甜的麝香百合;哪是如倒睡垂蓮,虎背花紋的虎皮百合;哪是斑如赤鹿,亦焰亦紅的鹿子百合……

  鼻子是香水師賴以成名的利器。在著名的香水之都法國格拉斯,隻有出色的香水師才會被尊稱為“NEZ”,意即鼻子。香水師正是憑著靈敏的鼻子,分辨味道之間最細微的區別,方能配製出最誘人、獨一無二的香水。

  天不遂人願,無論蘇庚如何再努力也是徒勞無功。他不得不承認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當他嘗試去嗅聞每一種香精味道的時候, 腦海裡就不其而然地想起了唐俊和曼舒莉那一對背叛的狗男女交媾的畫面。那種泛起陣陣肉欲的特異的味道,幾乎淹沒了他的嗅覺神經。

  他越是努力克服,越是適得其反。那一塊隱藏在鼻翼下隻有硬幣般大小的嗅覺之匙,仿佛跟在他作對似的。每一個細胞都是充滿了他不願意去記憶、回味的邪惡味道。他變得惡心,恐懼,甚至是象有惡魔在盤踞其中。

  直到一天,惡魔終於消失了。一切很平靜,很無白無故的世界。因為他終於失去了嗅覺!他再也嗅不出任何東西的味道,哪怕是最基本的香與臭。他可以在故意不衝水的廁所大肆地迎接臭味的襲擊,可以在蒙頭大睡的被蓋裡放心地發著悶屁。嗯,蘇庚確是進行過這樣的試驗,可惜毫無用處。

  蘇庚隻好整天奔走於各大著名醫院之中,遍訪名醫。哪怕積蓄不多,漸漸囊中苦澀。他試過了西藥、中藥、針炙,甚至是電擊療法。蘇庚至今仍然記得一個穿著中式馬掛儼然一代名醫的氣功大師,雙手向前屁股向後蹶著、朝他發功的模樣。

  後來,他轉向心理方面。據一個留學博士的心理醫生說,他的患疾完全出自心理作用。源於朋友和女友背叛、出賣的傷害,以致造成他嗅覺方面的障礙。不過,這位師承弗洛伊德、榮格淵源的心理學家卻告訴神秘地他一個很不靠譜的恢復方法――肉欲療法,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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