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從奴隸到軍官

　“中、中隊長?”塔夫卡愕然張大了嘴巴，簡直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怎麽，你不願意嗎?”崔斯特微微皺起眉頭，斜著眼睛問道。塔夫卡怔了一怔，突然呼吸急促的連連點頭，愕然片刻，當他意識到點頭表示拒絕時，又忙不迭的搖頭。老實說，塔夫卡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麽頻繁的活動過頭頸。

　“好了，那麽現在就開始訓練。”崔斯特微微一笑，緩緩轉身離去。不過走了幾步之後，他卻又拍拍額頭，轉身囑咐道:“對了，你每天晚上都要記得去安德烈那裡報道，他會教你一些軍事常識——唔，你不認識安德烈?其實你見過的，就是那個娘娘腔的家夥，金的那個家夥！”

　拋下呆若木雞的奴隸，暗精靈這一次沒有回頭，很快就消失在空地的霧靄中。塔夫卡怔怔看著手中的鋼槍，還是覺得昨天到現在為止，自己似乎都生活在一個無限美好的夢境中。雷電有些迷惑不解的看著主人，卻終於打了個響鼻，上前輕輕蹭著他的胸口撒嬌……

　“也許，我應該趁這個機會逃跑?”這個念頭，在塔夫卡的心裡一閃而過，但他很快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愚蠢計劃。就算自己逃出這個地下城，又能去哪裡?而且最重要的是，某種直覺在冥冥之中提醒他，如果能夠抓住這個機會，自己或許能夠徹底的改變命運！

　幾分鍾後，戰馬的鐵蹄聲與長槍的呼嘯聲在這片空地上響起，而遠遠觀望著空地中的場景，潛行在空氣中的崔斯特終於緩緩點頭，低聲道:“很好，安德烈那個娘娘腔看人果然比較準，那麽接下來，是第二個人選了……”

　時間轉瞬即逝，不知不覺已是最後的考驗期限。對於塔夫卡來說，這十天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好的日子——沒有殺戮、沒有虐待、沒有饑餓，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訓練自己，然後在晚上硬著頭皮去聽那種半懂半不懂的軍事理論。而除了這兩項必備的訓練之後，他在剩余的空暇時間裡甚至被放任離開，只要不離開這個地下城，他願意去哪裡都可以！

　於是，塔夫卡騎著雷電，真的去了很多地方，也見到了很多他生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景象。出乎意料的是，能在這個地下城中居然也生活著很多黑暗生物，而且他們對待陌生的來客也顯得很熱情，甚至邀請他喝酒打牌——要知道，對於生活在黑暗沙漠的生物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在那個世界裡人與人之間唯一能做的，就是互相提防和背後捅刀。

　很自然的，塔夫卡有了自己的第一個朋友，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他也因此聽說了很多關於“老板”的傳說，並且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除此之外，他還聽說了那座樂園城的很多訊息——據說，在那座城市裡沒有壓迫與不平等，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公民，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將樂園城視為自己的家園，然後聽從“老板”命令。

　“自由的公民嗎?”抱著這樣的渴望，塔夫卡更加勤奮的投入到訓練中，就連以往那些讓他頭痛的枯燥軍事理論，也開始變得有趣起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牛頭人亞歷克斯在無意中的說的那句話:“聽著，卡夫塔，如果你能成為中隊長的話，就可以到樂園城去生活了……”

　毫無疑問，人的潛力是可以因為強烈而激出來的，所以在十天后的那場檢驗中，塔夫卡順利抵擋了亞歷克斯的十招攻擊，甚至還趁著對方大意的機會進行了反擊。被他刺中小腿的牛頭人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朗聲大笑著擁抱了他，慶祝他成為軍隊的一名軍官。這一刻，當塔夫卡被那兩隻鐵臂牢牢抱住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朋友”一詞的真正含義——雖然實際上，這個朋友永遠都叫不對他的名字……

　“那麽，卡夫塔，我們去看看你的同伴！”果然下一刻，牛頭人又這麽稱呼著他，並且帶他離開去另一個山谷。在這裡，塔夫卡見到了三百名曾經的奴隸同伴——他們畏畏縮縮的看著塔夫卡，看著他身上嶄新的軍服，眼中既有羨慕又有妒忌。而在塔夫卡略微走神的同時，牛頭人已經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沉聲道:“那麽，這三百人就是你以後的部屬了，好好訓練他們吧！”

　“部屬?”帶著微微的疑惑，塔夫卡望向這三百名曾經的同伴。毫無疑問，比起當初剛到這裡時，他們的臉色紅潤了許多，身材也健壯了不少，甚至還換上了新衣服。不過，這一切變化都不能掩蓋他們眼中的迷茫和困惑，那是一種對未知命運的恐慌。

　“也許我應該做些什麽?”思考著安德烈曾經教授自己的理論，塔夫卡策動著雷電在隊伍前緩緩行過。他舉著手中的鋼槍，用那種自內心的聲音低喝道:“聽著，兄弟們！我們現在並不是在那個該死的沙漠裡，我們已經到了一個嶄新的國度。所以，把你們的胸膛都挺起身來，把你們臉上的眼淚擦乾淨，該死的，有人打算回去做奴隸嗎?”

　三百名奴隸面面相覷，卻終於都照著他的吩咐，緩緩挺起了胸膛。塔夫卡輕輕舒了口氣，卻又繼續肅容道:“很好，非常好，那麽從今天起，我將成為你們的長官。先，我需要十名小隊長，十天之後，訓練最出色的十個人，將得到這個軍銜和新的武器、製服！”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奴隸群中頓時起了小小的波動。在過去十天中，他們也曾隱約聽人說起樂園城的傳說——據說，只要成為軍官就能去那座城市生活，成為一個真正自由的公民。而眼下，自己只要聽從這個昔日同伴的指揮，好好的進行訓練，就能在十天后成為自由人。天下，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

　“都明白了?那麽快點跑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塔夫卡帶著不易察覺的笑容，指揮著三百名部屬開始跑步。而在不遠處的岩石後，安德烈輕輕撫過自己的金，微微笑道:“很好，這家夥居然懂得現學現賣，也許他是一個很合適的高級將領人選。”

　實際上，對於這個三千人的奴隸群體來說，真正的幸運兒又何止塔夫卡一人。除了這位暗黑獨角騎士之外，還有九位實力較強的奴隸被挑選出來，同樣得到了崔斯特和亞歷克斯他們的優待。而為了保留自己已經擁有的一切，十名中隊長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來訓練奴隸士兵，讓他們成為自己繼續進階的資本。

　毫無疑問，這些原本就在死亡線上生存的奴隸們，已經具備了極強的戰鬥技巧，卻偏偏沒有足夠的戰鬥。但在來到樂園城後，吃飽穿暖的生活待遇、平等和諧的氛圍環境、以及各種各樣的獎勵刺激，卻都促使他們開始思考自己的將來，有了某種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夢想與追求。

　在這種情況下， 隨著身體的逐漸恢復和正規訓練的開展，他們自然以難以想像的度成長著。大概半個月後，這隻軍隊已經能夠打敗同樣人數的人類士兵;一個月後，他們已經能夠打敗同樣人數的黑暗戰士;兩個月後……算了，這個時候，其他軍隊的將領已經不願意和這支奴隸軍隊演練了，因為他們下手總是太重，不是讓人重傷，就是讓人直接喪命。

　而這個時候，何太平也終於從穆法特公國趕回到樂園城。在聽取了安德烈的匯報之後，他立刻興致勃勃的提出檢閱這支軍隊。因此半個小時後，正在訓練士兵的塔夫卡就愕然覺，自己的牛頭人朋友正氣喘籲籲的向這邊跑來，似乎有什麽急事要告訴自己。

　“卡夫塔！快點跟我來！”很顯然，亞歷克斯永遠都記不住新朋友的名字。他搭著塔夫卡的肩膀，上氣不接下氣的囑咐道，“先把訓練的事情放一放，快點換身衣服，老板現在就要要見你！”

　“老、老板?”塔夫卡微微一怔，手中的鋼槍險些跌落下來。但亞歷克斯已經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當即拉著他就向傳送門跑去:“沒錯，就是老板要見你！我說，你就不能跑得快一點嗎?老板很忙的，他等一會還要陪夫人洗……厄，當我什麽都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