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六節你我之間,一定有著某種特別的緣分
晚上的時候,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把我跟烏蘭安排在隔壁的房間。而我除了把行李放進自己的房間以外,就一直待在烏蘭的房間裡,也沒有誰來干涉我。
看到我在裡面,陳幼敏乾脆把門衛都給撤了,大概是聽到我國政府某部門的電話之後,對我的身份有所確知,知道我會亂來吧。又或者,他認為我禽獸到在烏蘭剛做完手術之後,還要跟她那個什麽,為什麽不打擾我們,才這麽安排的吧。
不過,不管陳幼敏這麽做的出發點是什麽,他這樣做,還是讓我滿爽的。起碼我跟烏蘭說話,不擔心有人在門邊偷聽。雖然我們不會說什麽見不得人的話,但是說話被人偷聽總是一件很不爽的事。
在房間裡,我把烏蘭扶到床上之後,就把醫生囑咐要按時吃的藥拿出來,遞給烏蘭。我剛一給烏蘭,就看到烏蘭伸手就要把藥往嘴巴裡塞,我趕緊一把把她抓住,“吃藥不喝水,等一下哽在喉嚨裡,噎死你啊。”
“你怎麽變得跟我爸一樣啊?”烏蘭對我似乎不滿地對我嘟了嘟嘴,但是我看她臉上分明是爽呆了的幸福笑容。
走到一邊給烏蘭倒了杯開水,遞給烏蘭,看著她把藥吃下去之後,我才問道:“你怎麽會突然到巴黎來?”
烏蘭再喝了口水,看著我,笑著答道:“國家機密。不許打聽。”
雖然烏蘭是笑著說的,但是我知道她可不是在開玩笑。所以只能歎了口氣,說道:“騰龍情報局不吸收你真是可惜了啊。”
“這個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烏蘭說著,有些自豪地笑了笑。“我現在雖然還是編外,但是我這段時間地工作能力,已經得到了上級的充分認可。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正式成為騰龍情報局的成員了。那樣的話,我就是特工哦,是不是很酷啊?”
“酷個屁啊,你知不知道……”我本來想說,騰龍情報局所有地人,將來退休了,都要靠我發退休金。但是語到嘴邊還是收回去了。這件事情太複雜了,我要是現在說出來。以烏蘭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脾氣,非得問個清楚不過。到時候說不定會鬧得不愉快,還是等到再過些日子,等到她身體好了再說吧。
“知道什麽?”烏蘭看著我,問道。
我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是說,你知不知道騰龍情報局的特工工資都很低啊。聽說。出任務用的服裝超過兩萬元人民幣的,用完還要歸還呢,哪裡酷了。”
“你這家夥,眼睛裡就知道錢。有很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知道嗎?”烏蘭伸手拍打著我的臉,用幼兒圓阿姨教育小朋友的口氣對我說道。
我癟了癟嘴,說道:“但是絕大多數東西,不還是得靠錢買麽?有種政府不給發工資,你再看看還有幾個特工會繼續為國奉獻的?”
烏蘭見爭不過。便嘟嘟嘴,說道:“懶得和你說。”
過了一會,她又問道:“你別問我。你是怎麽來巴黎的?”
“我?我是因為有個叫做切諾斯基地導演要開拍一部戲,所以邀請我來巴黎,我於是就來了啊。”我半真半假地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你是來拍戲的。”烏蘭說著點點頭,“但是你又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那家餐廳呢?”
“我有個朋友叫做鍾蕊地,她是來巴黎開演唱會。演唱會已經開完了,明天就要走了,所以約我吃個飯。她約的地方剛好就是那間餐廳,我早到了。剛一坐下,就看到背著我坐在斜對面的那個女孩子很像你。再一聽到你開口,我就百分之百肯定那是你了。我本來是打算等你談完正事再過去的,誰知道你旁邊那個男人突然異動,我本能感覺不對,所以就衝過去了。”
聽到我講完之後,烏蘭呆了一會,然後笑著搖搖頭,“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世界這麽大,居然會讓我們來同一件餐廳遇見,還讓你出手救了我。”
我笑了笑,說道:“套句比較狗血的台詞——這個世界的冥冥中一定真有天意,而你我之間,一定有著某種特別的緣分。”
我本來是說著玩地,但是烏蘭卻是很認真地點點頭,然後看著我,說道:“嗯……一定是冥冥中有天意將我們牽在一起。”
如果是別的女孩,不管是什麽女孩,當她這麽深情地望著我的時候,我可能會有任何情緒,但是絕對不可能感到害羞。但是當烏蘭這麽深情地望著我的時候,我卻除了害羞之外,還是害羞,已經許久不跳的小心肝也開始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為了掩飾我這種丟臉的羞澀,我伸手摸著烏蘭的臉,嘻笑著說道:“按照正常的情節推理,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法式深吻?”
我這話以說完,烏蘭原本深情地神情一下子便徹底消失了,現出又好氣,又好笑的樣子,“去你的,你這家夥,真是破壞氣氛。”
我呵呵笑了一聲,脫下鞋子,爬上床,抱著腿,坐在了烏蘭旁邊,然後說道:“誒,烏蘭我跟你說正經地。你現在乾的這鳥工作太危險了,而且工資又低,福利又不好,不要幹了好好?我跟你說,你本來就不是他們系統的,只要你點頭,我和你爸爸一起幫你想辦法,一定可以順利地把你弄出去的。到時候你愛幹什麽都可以。”
“不行,我不但是一名人民警察,還是騰龍情報局的編外特工。完成這個任務。是政府和人民交給我地神聖職責,我不能中途而廢。”烏蘭別過臉,堅決地說道。
要不是我認識烏蘭日子久了,我真會懷疑坐在我旁邊的這個女人。被江姐給靈魂附體了。這……這根本不像是現代人的說語方式嘛。
我長歎了一口氣,轉過臉,對烏蘭說道:“姐姐,我真有點受了你,你怎麽說起語來那麽像是古代人?這年頭哪兒還有你這麽死心眼的。今天這一槍還沒把你打醒嗎?你要對付地人勢力非常龐大,甚至已經滲透到你們內部去了。跟這樣的人作對是很危險的,你今天能夠逃過一命,已經是阿彌陀佛了。陳幼敏說得沒錯,你還沒有掌握什麽真正核心的資料。所以那幫人還不會對付你。但是,你要是再這麽追查下去。難保他們不會再衝你開槍。你說,是你自己的命重要,還是政府和人民交給你的任務重要?你要是不幹了,政府和人民自然會把這任務交給別人,說不定人家比你這個編外特工還要乾得好。但是你要是死了,政府和人民可就什麽都乾不了了。”
“你不用勸我了,反正我主意已定。不完成任務,我是絕對不會退縮的。”烏蘭說著,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古人說,馬革裹屍,壯士所願也。我要是真能死在自己的崗位上,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都知道說,是壯士才需要馬革裹屍咯。可是,你除了胸壯以外。你還有哪裡壯?你說你跟著瞎嚷嚷什麽馬革裹屍呀……”
“你……”烏蘭轉過身,推了推我,正要反駁我。卻又突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你這流氓,什麽時候都不忘記佔便宜。”
烏蘭一笑,我於是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個爭論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我知道,以烏蘭這傻丫頭認死理的個性,我是不可能說得通她的了。不過,我可不會像她這樣一條道走到黑,等回到國內,我總要想辦法曲線救國地。
笑完沉默了片刻,烏蘭又轉過臉,對我說道:“有句話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要怪我。”
我看了看烏蘭,不敢相信地笑道:“笑話,你也會有怕我的時候?”
“當然了。”烏蘭很是認真地點點頭,“我怕天,不怕地,就怕你楚天齊。只是你從沒對我發過火,所以才沒有顯出來而已。”
“少來了,你要是會怕我。那老虎就會怕兔子了。”我晃著腦袋說道。
“那好,那你必須答應我,如果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許生氣。”烏蘭又說道。
我打量了烏蘭一陣,點頭道:“好吧,你說。”
“其實,那天在通海機場,你地喊話我是聽到的。不單是這樣,你在通海機場到處找我,我也是看到了的。”烏蘭說著,抱歉地看著我,“可是我當時任務在身,好幾個騰龍情報局的人圍著我,我沒有辦法過去。”
“哦,你說得是那件事啊。”我說著,腦子裡想起那天我傷心欲絕的樣子。說實在的,長這麽大,哭成那副鳥樣,我還真是第一次,感到那麽的絕望和難過,也是第一次。以至於現在想起來,依然覺得有點感傷。不過,既然烏蘭開口跟我道歉,我自然不能說什麽了,只能輕描淡寫地說道,“那時候地確是滿傷心的,因為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另外還有更多的是舍不得。不過,現在既然再見到你了,也就沒什麽了。”
烏蘭抿著嘴,一臉愧疚地看著我,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是故意把事情說得這麽輕巧的,你是怕我尷尬。我能夠感受到你當時心裡面是多難過的,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到男孩子哭得那麽淒涼……”
說到這裡,烏蘭的眼眶就開始濕潤,然後就是淚水開始流出來,聲音也開始哽咽,“其實,我當時也很難過……我也跟著你一起哭的……可是……我當時真的是任務在身……我沒有辦法出現……我不是真的那麽狠心……要看你那麽傷心地……自從那天以後,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夢到你的哭聲……”
烏蘭說著,一下子就轉身撲在我身上,抽泣著在我耳邊說道:“阿齊,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替我這麽難怪了……再也不會了……
雖然說,回憶到那天發生的事情,我其實也是滿感傷地,但是我還不至於說想要哭。而現在一聽到烏蘭哭,我的眼淚就不自覺地被她給勾引了下來。我於是一手抱著烏蘭的肩膀,一手抹眼淚,嘴巴裡說道:“烏蘭,你搞什麽,我又沒有怪你,你不要哭得這麽可憐好不好,搞得我心裡也跟著酸酸的。”
“但是人家真的覺得對不起你嘛……哭一下都可以嗎?”烏蘭錘了錘我的肩膀,爭辯道。
我於是趕緊說道:“好,好,好,哭吧,哭吧,哭個痛快。”
說著,我就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讓自己情緒穩定些,止住了眼淚,然後雙手抱著烏蘭,像抱小孩子一樣,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哭了好一陣之後,烏蘭才終於止住哭聲,吸了吸鼻子,抬頭問我道:“阿齊,你真的不怪我了呵?”
我笑了笑,說道:“可沒那麽容易,必須得親一下做為補償才行。”
到我這麽說,烏蘭馬上乾脆地帶著眼淚笑著應了一聲,在我臉上用力地親了一下,然後她又一邊把手往衣服裡面摸,一邊說道,“對了,我在美國的時候,幫你買了一塊手表。我一直帶在身上,總想著見到你的時候給你,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
烏蘭說著,掏出一塊藍色的手表,遞給我,“喏,就是這個,戴上看看。”
“好!”我笑了笑, 接過手表,換下了原本戴在了手臂上的那塊手表。
坦白說,我一戴上這塊手臂,就感覺這塊表有點小,跟我的手不是很搭。一看就是很少幫人買禮物的人買的而烏蘭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有些懊惱地撓了撓腦袋,“哎呀,好像小了點,我真笨,連塊手表都不會買。”
我趕緊搖了搖頭,把手在面前晃了晃,笑道:“不會啊,很好看啊,我很喜歡,以後就戴它了。”
“真的好看嗎?”烏蘭疑問地問我道。
我很用力地點點頭,“當然好看了,不要懷疑審美專家的意見。”
“你喜歡就好。”烏蘭看到我笑得那麽燦爛,便笑著說道。
“嗯,好了,晚了,趕緊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我說著,拍了拍烏蘭的肩膀,然後,她就在我的懷裡沉沉睡去,一直到清晨到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