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很高興。

　洛杉磯第一監獄這邊十分配合，在遵守監獄制度保證不給監獄帶來麻煩的情況下，劇組可以想乾嗎就乾嗎。監獄長乾脆把自己的副手配備給了維克托，隨時都可以處理各種事情。

　僅僅一天，劇組就麻利地在監獄扎了下來，按照拍攝要求布置、安排。

　“明天開拍。”監獄餐廳裡面，維克托端著個盤子一邊吃一邊對讓.雷諾阿道。

　原本，監獄長想單獨從監獄的一個區劃出一個特殊的空間，讓劇組拍攝，這樣既不影響犯人，也不影響劇組，但被維克托拒絕了。

　維克托的理由很簡單:盡然是拍攝一部監獄中的戲，肯定要拍攝的真實，要徹底融入其中。所以根本不用單獨劃出一個區域，而是乾脆帶著劇組深入到犯人之中，很多戲的群眾演員，維克托也乾脆就想從這些犯人中挑選。

　這樣的提議，得到了監獄長的同意，同時，為了以防萬一，監獄長也給維克托配備了獄警。

　劇組的一幫人在飯桌上吃飯，周圍的那些犯人全都看過來，一個個不懷好意。

　“這幫家夥，全都是亡命之徒呀。”格利高裡.派克被這幫人盯得很不自在。

　“要是把你一個人丟到他們那裡，估計一晚上你連骨頭都沒有了。”維克托拿格利高裡開玩笑。

　“你繞了我吧，我寧願自殺都不願意進這種鬼地方。”派克道。

　一幫人正吃著飯商量著明天開拍的細節，然後看著一個老頭站起，走了過來。

　是獨狼。

　“老東西，坐下！”獄警見獨狼過來，趕緊上前攔住:“別找麻煩！”

　“我能找什麽麻煩，我有事情跟那小子說。”獨狼指了指維克托。

　“你們有什麽說的?回去。”獄警頭疼不已。

　維克托倒是樂了:“沒關系。讓他過來吧。”

　獄警讓過了獨狼，獨狼在維克托對面坐了下來。

　獨狼盯著維克托，仔細打量了一番。並沒有說話。

　“老人家……”維克托覺得這老頭的目光，如同兩把刀子一樣在人身上刮。很不舒服。

　“你姓費爾羅?”獨狼打斷了維克托的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低低的。

　“不錯。”維克托有些意外。

　“你跟維托.卡西奧.費爾羅是什麽關系?”獨狼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祖父。”維克托實言相告。

　“原來如此。”獨狼站起，走開。

　“你找我有什麽事?”維克托道。

　獨狼轉過身，看了看維克托:“沒事。哦，對了。提醒你一下小子，趕緊拍你的電影，拍完了趕緊滾蛋，別沒事招惹我們。懂麽?”

　言罷，獨狼端著飯碗，混入那幫犯人之中。

　“怎麽樣，確定了?”蓋瑞轉身對獨狼道。

　獨狼搖了搖頭:“班聽錯了，那小子的姓和費爾羅家族是兩碼事。一個普通的鄉下小子。”

　“謝天謝地。”蓋瑞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基督耶su，這下沒麻煩了。”

　……

　洛杉磯第一監獄。a區1號獄室。普通的獄室，只有十幾個平米，但這個獄室極其至大，起碼有一百多平。裡面放置著沙發，布置得舒適安逸，除了沒有電話之外，這裡頭一樣不少。

　班揚端著咖啡，對著眼前的牆發愣，牆上，懸掛著一面旗幟。那旗幟，漆黑底色，中間是一隻巨大的紅色烏鴉，烏鴉翅膀張開，左爪抓著一把利劍，右爪抓著一支火把。烏鴉之下，是一行紅色的拉丁文——守護秩序的利劍，黑暗中的號角，無冕之王！

　旗幟上面血跡斑斑，有些破損，年代悠久。

　門響，獨狼走了進來。

　班揚的目光依然放在那面旗子上:“怎麽樣?”

　獨狼坐下來，搖了搖頭:“錯了。”

　“錯了?那小子不姓費爾羅?”

　獨狼笑:“發音是費爾羅，但此費爾羅不是彼費爾羅，就是個鄉下小子，鬼知道怎麽會有這麽個姓，你多慮了。”

　班揚轉過臉，盯著獨狼:“你，沒說謊吧?”

　獨狼:“我跟了你一輩子，什麽時候對你說過謊?”

　“好像真沒有。”班揚長歎一口氣，看著那面旗幟:“你說，當初如果我不成為守夜人的話，是不是費爾羅家族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這和你沒什麽關系。只能說你當初太混帳。其實，班，這世間的東西，就如同花開，萌發，綻放，凋落，最後歸於塵土，是自然而然的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不會有一直強盛不衰的存在，費爾羅家族也是這樣。江山代有才人出，你無可奈何。老老實實過我們的日子吧，我們老了，外面的事情，和我們無關了。”獨狼盯著那面旗幟:“延續千年的守夜人，呵呵，似乎真的要成為過去了。”

　“悲哀。”班揚嘴裡蹦出了這樣一個詞，然後起身倒酒:“喝酒，喝酒，今晚大醉一場。”

　“奉陪到底。”獨狼呵呵一笑。

　……

　“讓，讓你的攝影組準備！演員到位了沒有！?好！燈光！開始清場！”一大早，洛杉磯第一監獄的門口熱鬧無比，一台台機器假起，整個劇組人流湧動，維克托坐在導演椅上，手持導筒，聲音蓋過了現場的嘈雜。

　“開拍！”一聲令下，《肖申克的救贖》終於開拍。

　由於之前《老無所依》的成功，使得整個劇組士氣大增， 對於這部電影，人人摩拳擦掌，攝影機轉動的時候，鴉雀無聲。

　維克托坐在椅子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由得點了點頭。

　讓.雷諾阿坐在高高的軌道車上，抱著巨大的攝影機，一臉的嚴肅和認真。深為法國藝術大師，老頭玩起拍攝來，那范兒比尼古拉斯都牛叉，而拍攝的水平，自不必說。

　至於演員，最令維克托滿意。

　這是格利高裡.派克的第二步擔任男主角的戲，經過了《這個殺手不太冷》的青蔥和《老無所依》的魔鬼訓練，再經過這麽長時間的鑽研，格利高裡的演技已經和當初有著天壤之別，那種自然、帶著張力的演技，讓維克托大為欣慰。

　至於和他演對手戲的老黑人鄧肯，根本就沒必要擔心。老頭戲演了一輩子，簡直就是個老戲骨，平時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攝影機鏡頭一對準他，分分鍾就進入角色，表情、動作、語言，無法挑剔！

　“就這樣，就這樣……”維克托小聲嘀咕著，嘴角露出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