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的一聲,被自己的力量反彈回來的不嗔,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更是如同被彈射出去的攻城巨石一樣被彈飛到了半空之中,向遠處的靜林中飛去!
在撞斷了五六根佛塔,七八棵樹木之後,不嗔終於停了下來,此時的他已經在石板路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背靠在他的身體硬生生砸出來的土堆上,望著眼前猛地燈火通明的淨念禪院,不能自控的昏了過去,在他昏迷前的那一刹那,他看到淨念禪院的二百多個僧人,正前仆後繼的衝向那神秘的黑衣人,看起來好像那孤獨的黑衣人下一刻就會被眾人砸成肉醬,但是不嗔的心中,卻充滿了他從來沒有過的巨大恐懼!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全的廢了!而這二百多個和尚,也將全部慘死在那神秘黑衣人的手上!!!接著便是喉頭一甜,眼前一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淅瀝瀝的晨雨落了下來,落在洛陽街頭那光潔而又圓潤的石板上,激起微微的水花,路上的行人撐著油紙傘富有效率的快速行走著,基本上沒有人因為淨念禪院的事情而感到沮喪,這種事情距離普通人的生活實在是太遠,只能當做一個八卦來聊而已。
在那些酒館和茶肆中則不太一樣了,這裡是流言和江湖風向傳播的重要場所。這幾天來,所有人都在興奮的討論淨念禪院的事情。
有一個人說道:“聽到了麽?淨念禪院的那群老和尚被人殺了個乾乾淨淨!”另外一人也充滿興趣的說道:“是麽?我聽說是因為那淨念禪院不僅藏著和氏璧,更知道楊公寶藏在哪裡!所以才被人殺上門去,給滿門的殺完了!”
“是啊!聽說這群和尚想要替天下人選擇真命天子,讓後將這兩樣寶物給那他們選的天子,然後他們就可以當國師,從此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卻沒有想到他們有著這樣的寶物,居然被強人給看上了,所以才殺了他們滿門!”
“誒喲,真是可憐的和尚啊。每天裡就吃齋念佛也就罷了。怎麽還卷到這爭奪天下的漩渦裡啊?這隋朝還沒滅亡啊!他們真是貪心不足!”
這幾天的時間裡,已經到處都是關於佛門的謠言。總之盡是一些負面謠言,並且都還是幸災樂禍的調調。
難道不是麽?在這個亂世之中,佛門的那些和尚們不僅沒有餓死,反而個個肥頭大耳。趁著亂世人民需要庇護的需求和自身的武力,很是接受了不少人的投獻,已經成為了亂世之中最大的地主。也正是這樣的底氣,他們才敢於在政治上發聲,敢於替天下百姓選擇真命天子,如果他們真是如同自己所聲稱的那樣淡薄的話,又何必涉世如此之深?要知道。亂世之中最繁榮的除了兵器鋪和販賣人口的市場之外,剩下的就是那終日裡香煙繚繞的寺院了!
當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他們只能毫無條件的去相信那並不存在的滿天神佛!
因此江湖上的那些行事再無忌憚的人,也不會去招惹那群賊禿。惹了佛門的魔門上下,更是給佛門的人給追殺了有千年之久了!
誰曾想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了個硬茬,居然一舉便將佛門在洛陽的最重要據點淨念禪院給端了!難道這消息還不夠刺激麽?!一時間幸災樂禍的調調居多,歎息的人少,更有不少人還低聲交談著,想要謀劃淨念禪院那佔地巨大的寺院和幅員廣闊的廟田!!!事實上淨念禪院的金銀珠寶,已經令好多人都暴富了起來!那些行事無忌的小幫派門更是將佛像金身都給刮走了!
在洛河邊上的某處酒樓雅間,一個白衣飄飄的文士,一個高冠古容的道士,還有一個落魄至極的和尚,正坐在桌子前,面對著一桌齋飯。
表面上這只是一間普通的包間,但是這包間的每一個縫隙都已經被那高冠的道士以自己的真氣填塞滿,使得房間裡的任何一絲聲音都無法傳遞出去。
那落魄的和尚正雙目無神的訴說著:“……等我醒來的時候……淨念禪院……已經叫人給屠殺乾淨了……我們這麽多年來積攢的佛財也散落的到處都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將幾位師兄弟的屍身收拾好……洛陽城中的百姓和遊民就聞風而來……將淨念禪院一陣洗劫……貧僧動了嗔念,很是殺了幾個人……卻根本擋不住那群刁民的貪念……貧僧……無用啊!……嗚嗚嗚……”
這個渾身邋遢,精神萎靡不振的和尚,赫然便是那個被彈出了淨念禪院的和尚不嗔,此刻他雙手虎口全都裂開,傷口還未愈合,完全無法控制的震顫著,顯然是不能使用,就是連筷子都捏不住。精神更是糟糕透頂,除了哭泣便是憤怒,別說是念過幾年經的小和尚,就是連街坊領居中的潑婦都不如,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而坐在他對面的兩個人,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其中一人自然是之前保管和氏璧的寧道奇,而另外則是佛門領袖慈航劍齋這一代的傳人,師妃暄。
“不嗔大師不要再自責了,快快用些齋飯,再好生休息一番,等你情緒穩定了,我們再仔細了解一下那惡賊的根底,定要讓那惡賊血債血償!”師妃暄靜靜的安慰道。
不嗔嚎哭了一陣,自己也覺得累了,抓住飯碗齋菜,手還抖的不行,也用不得筷子,便這麽狼吞虎咽的瘋狂抓著吃了起來,吃的汁水四濺,狼狽不已。
等他吃飽了喝足了,這才稍微放松了精神,就這麽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發出了巨大的鼾聲來,時不時的還驚恐的抖動著,顯然心理創傷已經太深太深了。
寧道奇和師妃暄彼此對視一眼,均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憂慮。
寧道奇說道:“就算是我,也根本沒有信心在一夜之間殺盡淨念禪院上下幾百人……這個敵人……實在是強大的可怕……”
師妃暄慘然一笑,說道:“淨念禪院的事情,令您見笑了……此事絕對不可能善了,若是寧道人您想要抽身事外,我們也絕對不會怪你,我們佛門必然會一力頂上,絕對不會讓邪門歪道肆虐!”
寧道奇有些不悅的說道:“我怎麽會抽身事外?此事若是真是由魔門所為,我自然會盡力追索,若是有人想要禍亂蒼生,我寧道奇就是豁出去這條命去,也會阻止奸邪的惡劣行為!”
師妃暄淡淡一笑,誠懇道:“是妃萱說錯話了,請您原諒。”說著便輕輕一低頭,顯出無限的榮光來,如同佛光乍現,令人心醉神迷,不由得十分心折,即使有著天大的仇怨,此刻見著如此美好的場景也都消了氣了,更何況寧道奇原本便和慈航劍齋乃是盟友,自然也就原諒了師妃暄的激將法。
此刻發生了如此大事,自然令他也倍感警惕,十分在意那個奪走了和氏璧的人,而不在意眼前這個盟友代表受創之後的態度。
那神秘的敵人究竟是誰呢?功力似乎與天魔功有相似之處,又被人發現是與高麗羅刹女一起出沒,他究竟是誰?
他卻不知道,奪走和氏璧的那人並沒有在洛陽城中停留,而是一路向西,以極快的速度奔向了隋朝都城大興,也就是後世眾所周知的大興城。
騎在小白身上,傅君婥和陳香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飛速的前進之中。
傅君婥好奇的問道:“我們這次去長安幹什麽?不是奪取了和氏璧了,我們就回去找小仲和子陵麽?”
陳香笑了笑,說道:“還有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我們還是取到的比較好。而且只要得到了那處寶藏,對我們的計劃也大有好處。”
傅君婥已經預感到了什麽居然顯得有些緊張起來,坐在陳香的懷裡,身體居然有些發硬,她低聲問道:“你說的……是哪處寶藏?”
陳香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還能是哪裡?自然是楊公寶藏了。 ”
聽到這裡,傅君婥的身體猛地一硬,接著又軟了下來,平淡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這個寶藏的?”
陳香說道:“我不僅知道這個寶藏在哪裡,我還知道你進的只是假庫,真正的楊公寶藏還在後面,你並沒有進去過。另外在楊公寶藏之中還藏著一樣魔門至寶,是邪帝門的門人們最想得到的寶物,也是這一次我非常想要得到的寶物,邪帝舍利。”
傅君婥驚訝的轉過頭來,看著陳香,眼神中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來,顯然陳香知道的內容比她知道的還要多,而且這種重要的信息自己都未曾想要告訴過他,而陳香卻如此坦然的告訴了自己,這種態度也令傅君婥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
“我們現在奪得了和氏璧,按照慈航劍齋的那群尼姑所說的,已經拿到了一半的天下,只要將楊公寶藏拿到手上,我們就可以將整個天下都奪取到自己的手上,那與高麗保持和平的理想也就可以達到了。”陳香淡淡的說道,桃花魅魔訣的力量悄然發動,引導著傅君婥心中的想法,將她安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