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紐斯特裡亞的海軍衝進海港的時候,戰鬥已經注定了結局,托了傑弗裡修會和其他被紐斯特裡亞人控制的情報機構的福,許多水手都曾經聽說過紐斯特裡亞人的船非同凡響,他們這幾年對北方人的戰績,也被一些吟遊詩人有意無意地傳播,現在,他們親眼看到那些不受風力影響的船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進了海灣,又那樣巧妙地躲開了海灣中的暗礁淺灘,沒有不高呼神明保佑的。
“一定是撒旦在給他們帶路!”一個船長心驚膽戰地劃著十字。
其他的人則竊竊私語:“好哇,這日子總算到頭啦,真神終於派遣他的人來,要驅逐那些該死的信奉異教的狗啦——也要把那個妄稱自己的教皇的混蛋打下地獄啦!老天有眼啊,沒想到我們還能看到這一日!”盡管他們的長官和上司叫他們拿起武器準備作戰的時候他們不敢不從,可是刀子一會兒掉到地上,一會兒又是繩子找不到了,總之,他們用盡了一切的辦法,不去與紐斯特裡亞人為敵,甚至有兩條船上的水手高呼著神名,將命令他們抵擋的船長捆起來拋進了海裡,還有兩條船,勉勉強強地開動起來之後,不知怎地一個轉∠彎,和其他的船撞到了一起,徹底沒有了加入戰爭的可能性。
真正賣力去攻打的是信奉真理教的船隻,他們沒有受到傑弗裡修會等情報機構的影響——他們隻信奉他們的真理——不過,真理許諾給他們的那些異教女人此刻都“皈依”了真理教,也就規規矩矩地服從了真理教的訓令。不對男人做的任何事開口發異議,也就是說。這些土生土長在海灣附近的漁女和農女,看著船只在她們被抓來的父兄的加速劃槳下衝向她們所知道的暗礁或者淺灘的時候。都一聲不吭,仿佛那些船隻的目標就是暗礁或者淺灘似的,也許,她們比她們的“主人”更深刻地明白了真理的規矩,那就是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真理許諾給它的信眾的,包括暗礁和淺灘。
“真壯觀!”阿代爾怎了一下舌頭,為這場由紐斯特裡亞情報部門和真理教共同完成的人民戰爭抒發了一句感歎,然後,他就抓起他的寬刃大劍。為隨時可能到來的肉搏戰做好準備了。
但是留給他展示各人武力的機會並不多,紐斯特裡亞人的戰船在海上很有優勢,根據女王從她小時候得到的一個船模的回憶(謝天謝地她的父親沒有覺得女兒只能玩洋娃娃),紐斯特裡亞的戰船加裝了斜桅和頂帆,這樣既能充分利用風力,又更加靈活,整個船體則采用了中國古代設計,建造成水鳥形而非魚形,既有利於在海中破浪前進也有利於在空中前進。同時,船隻還像中國古代一樣建造了水密艙,這使得紐斯特裡亞的戰船即使被撞出一個洞來,水也只會充滿一個艙室。其他艙室仍有浮力,不像其他國家的船隻那樣一旦有洞就整船進水。
他們的船無論在速度、靈活性、防禦方面都勝過他們的敵人,他們的帶火的箭矢又像不要錢一樣發射。海灣裡的暗礁也不攔阻他們而常常攔阻真理教的船隻,那麽。這場海戰的結果還能有什麽意外嗎?
“你又救了我們一次。”遠處的山峰上,看到了船隊結局的拉姆真心實意地向阿布表示感謝。而這個老奸巨猾的雇傭兵則表示,這一切都要歸功給偉大的真理,它用那些黑衣修士的消失警告他,從而在撒旦手裡挽救了他們這些虔誠的信徒,雖然阿布說的這些話他自己自然是不信的,他也不覺得拉姆等人真的信,但是這種事麽,感謝真理又不會要他一個銅板,要是能補償他一些損失就好了——這次紐斯特裡亞的打擊來得出乎老雇傭兵的意料,他還有一些財富沒有來得及運走,也不知道會不會在這次攻城戰中蒙受損失。
當然,身為一個能同時給戰鬥的幾方效勞還都被認可貢獻與忠誠,而且還能活到現在的老雇傭兵,他是絕對不會回頭去參與那場結局已經注定了的戰爭的,紐斯特裡亞已經再一次在這個機敏的老雇傭兵面前展示了她的可怖的實力,這實力使得一個不介意和撒旦本人要點勞務費的老雇傭兵也開始琢磨他是否已經活到了退休的年紀了。
他已經積攢了那些只會打劫鄰居的鄉下窮貴族一輩子想都想不到的財富,而他毫不懷疑,在他的有生之年,紐斯特裡亞就會將整塊大陸捏成一個牢不可破的整體,他幾乎已經可以看到,他曾經在紐斯特裡亞看到過的一切變得在整塊大陸上隨處可見——平整大道四通八達、婦人們抱著她們的幼兒毫不害怕安全地四處閑逛、商人們不帶一把刀子一個保鏢也不請一個大貴族寫庇護令就敢帶著貴重的貨物走幾天的路、海邊的帆影隻象征漁獲和值錢的貨物到來, 沒有人再看到船帆就想到海盜……
“這景象挺美的,就是不適合我,哎呀,還是到東邊看看有什麽活兒可接吧!”阿布結束了他的思考,領著他最近的雇主離開了紐斯特裡亞人的目標。
陸上的戰鬥幾乎與海戰同時打響,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結束得比海上的戰爭更快,那些信奉真理的士兵們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來取得和享受真理許諾給他們的財富和奴隸,但是對真理許諾給他們的刀劍就準備不足了,他們衝鋒的時候十分勇猛,潰退的時候更是壯觀。
當輕騎兵去追逐潰兵的時候卻吃了一些虧,退了回來,重騎兵和步兵趕上去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法裡斯和跟他類似處境的人,他們喊著真理的聖名,死戰不退,這些皈依了真理教的原正教信徒,他們曾經跟隨他們的主人將恐怖降在他們的鄰居和親人頭上,如今,他們的主人拋棄了他們,他們因此更加不肯放棄他們的真理,他們就這樣一直戰到最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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