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荒好幾年的土地,六頭牛才能拉動的犁,羅怡覺得接下來再看到什麽奇葩的乾農活的方式也不會讓她驚訝了。
說到底,這群人,本來就不是種地的人!
固然,按中國農夫的標準,他們與其說是在種地,不如說是在掠奪土地,是在糟蹋土地,但是,考慮到他們應該隻是一群強盜的子孫……
算了,他們還知道種地就不錯了。
雖然,這很有可能是因為中世紀大家都窮,實在搶不到什麽東西……
算了,橫豎他們乾活乾得再事半功倍,累的也不是她,收成再差,她這個領主也不會餓肚子……
所以……
羅怡用盡了打娘胎裡出來積攢的自製力,才控制住自己沒跑去跟他們嚷嚷現在春耕一年之計在於春正是要施肥的緊要時間……
否則,她會因為幫助別人拖累到自己的!
為了不會累到自己的事情去幫助別人而把自己送上火刑架?
NO,太可怕了!
這已經不是做包子的問題了!
羅怡仿佛看見了光輝燦爛的聖母光環在向自己招手!
這年頭,誰當聖母,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啊!
聖母……那可是無論在哪個網站,都沒有點擊收藏訂閱還會招來一群噴子的節奏啊!
不做死就不會死――羅怡再三在心裡告誡自己。
她捏著鼻子捂著嘴看著農夫們架著牛一路向遠方犁去。
馬車向村莊駛去。
羅怡想看看村民們吃的東西。
這樣她才有足夠的勇氣面對自己餐桌上的那些玩意。
她竭力不去想在早晨的陽光裡看到的東西――蘿卜葉子上的綠蟲蟲、奶酪上的灰蟲蟲、鹹肉上的灰綠蟲蟲――也竭力不去想這年頭不可能有農藥和殺蟲劑。
羅怡,你還有什麽不滿的?這可都是純天然無汙染純手工食品,工業時代就是高官才有資格享受的特供,面對這麽好的一桌食物,你居然還滿腦子惦記著殺蟲劑!
救命!我情願用我一半的財產去換一瓶殺蟲劑,隻要那條蟲子從我手上下去!
羅怡搖了搖頭把那可怕的記憶甩到腦後,一邊吃奶酪一邊有蟲子從奶酪上蹦到身上真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在遠遠能夠看到村莊輪廓的時候,天上開始掉雨點。
“傘,啊,居然沒帶傘!”
羅怡登時手忙腳亂,她剛剛吹了一晚冷風現在又要淋雨嗎?她太大意了居然沒帶傘――因為太急切於擺脫教士,她基本上什麽也沒帶。
“什麽,夫人?”
“傘,你有帶嗎?”
“傘是什麽?”
“擋雨的。”
“夫人,雨水是神的恩賜,怎麽能擋呢?擋雨是對神不敬啊。”
“……神!”羅怡並不知道第一把被帶到西方的雨傘就因為如此的理由被撕碎了,此刻面臨被淋成落湯雞危險的她除了用高音念出這個詞,沒有別的能夠形容她的心情。
無處不在的神啊,雖然我沒帶上教士,您居然還陪伴在我的身邊,時刻不讓我好過,羅怡憂傷地想。
好在雖然不能擋雨,躲雨看樣子還是允許的,她看到農夫們正匆匆往村莊裡奔。
“快點,快點去村子!”羅怡喊道。
這馬車怎麽跑得這麽慢啊,比牛車快不了多少!
“不行啊,夫人,再快馬就要被勒死了!”
“???”
這是什麽道理?羅怡隻聽說過為楊貴妃送荔枝跑累死馬的,還從來沒聽說過馬車趕快點會勒死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