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象中的鑼鼓喧天,沒有預料中的彩旗招展,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沒有高喊“公子我愛你”的無知少女,沒有納頭便拜的小兄弟,尼瑪的,什麽都沒有!
老子可是大公子!
老子可是天子侍中!
老子可是帶著皇帝密旨前來的天使!
這都他麽的什麽態度!
劉和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心裡大聲咆哮著走進了牌匾上寫著大大一個“劉”字的州牧府。
鮮於銀知道大公子這是第一次來幽州,所以主動走在前面為劉和引路,以前鮮於銀常來州牧府,對府裡的布局自然是門清。
鮮於輔在城門口時就與劉和分開了,他作為騎兵都尉,需要領著三千騎兵歸營,將士兵們都安頓下來。這一路上的急速趕路,大家可都累得不輕,可謂是人困馬乏,急需要好好進行休整一番。
州牧府中的衛兵見是鮮於銀親自在前引路,都不敢多言和過問,自覺讓開道路,然後好奇地看著走在中間的劉和,紛紛猜測這個年輕人的身份。
鮮於輔在劉和面前表現的尊敬順從,出了長安之後還客串過一段時間的貼身保鏢以及信使的差事,但不等於說鮮於輔就沒有身份和地位。作為劉虞麾下兩員主要統兵的將領,鮮於輔和鮮於銀一人為騎兵都尉,一人為步兵都尉,好歹也是“副師級”的領導幹部,尋常的衛兵和家丁哪裡有資格跟他叫板?
更何況,劉虞走後,這薊縣全城包括州牧府中的安全保衛工作都由鮮於輔負責,他若是親自出面在前帶路,來人的身份肯定尊貴無比,誰還敢在這個時候找不痛快?
來到一處略顯緊湊的院落裡,鮮於輔轉身,有些為難地對劉和說道:“公子,主公在南下之前,已經囑咐府中下人專門將這西跨院整理出來作為您的居所,只是當時主公並不知道您隨行還帶著二十名衛兵,更不知道您還帶著兩位劍師和兩位隨從,所以院中房屋準備的有些不足。以我之見,不如將二十名申息軍士安排住進大營之中?公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安排這些兄弟的!”
“府中就沒有更大一些的院子麽?這些兄弟是我從丹水一直帶在身邊的,他們一路上為了護衛我,有人受過傷,有人生了病,如今好不容跟我來到幽州,自然是要跟我住在一起,否則豈不是讓人寒心!”劉和的臉色終於有些不高興了,說話不再和氣。
“公子說的是,只是府中目前確實沒有更合適的院子了,總不好讓您一回來就住到府外去啊?我倒是巴不得您去住我那個院子,房間管夠!”
鮮於銀面露尷尬之色,想起當初在路上時對公子說的那些幽州如何如何好,州牧府如何如何氣派的話,小聲解釋說道:“公子,當初主公在命人修建州牧府時,原本還修建了一處頗為寬敞的東院,似乎就是特意為你預留的,只是四夫人在四月份時誕下了小公子,吵嚷著問主公將東院要了過去……”
“啥!你是說老爹為我添了一個小弟弟?而且還是在你和田疇去長安時發生的事情?”劉和有些驚訝地看著鮮於銀。
鮮於銀使勁點點頭,露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
“擦,老樹發新芽啊!老爹的戰鬥力果然不弱!”劉和轉頭,嘴裡咕噥了一句,然後開始察看西院的各間房屋。
“行了,我也不為難你了。我剛才仔細看了一下,這座院子裡面共有九間空房,我住一間,正方和子龍兩人住在右邊一間,老史和丁二兩人住在左邊一間,其余二十個兄弟四人住一間屋子,剩下的那間就當做飯廳和開會的地方。正好冬天來臨,大家擠一擠,還暖和一些。”
“公子,可是這樣一來,婢女們就沒法住在院子裡侍奉你了。”鮮於銀有些不甘心地勸說著。
“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了。一路上咱們藏山洞、睡地溝,晚上沒少被蚊蟲叮咬,不也過來了麽,如今有這麽大的院子住,已經很幸福了。你趕緊找人把我從冀州帶回的那些東西搬進來,給兄弟們都安頓下來,另外,晚上這頓你請客!”
劉和堅持己見,鮮於輔無奈,隻好照辦。
李嚴的心眼比較多,他覺得公子這麽做,應該是出於對自身安全的考慮,哪怕是如今回到了幽州,公子似乎還是保持著警惕,隻肯相信自己身邊的人。
人多乾活快,劉和一行人為數不多的行李很快就被搬進了府中,大家紛紛安頓下來,稍微喧鬧了一陣的州牧府便又恢復了安靜。
東跨院中,一名婢女正向一位年紀三十左右的婦人小聲報告:“夫人,大公子那邊已經安頓下來了。”
“大公子是怎樣一個人?”
“大公子長得高高瘦瘦的,說話輕聲細語,樣貌很是俊俏,與太傅大人有五、六分的相似……”
“哼,你個賤婢,都看些什麽!我讓你去打探的是那人有怎樣的脾性,身邊帶著的都是些什麽人,沒讓你去犯癡!看我不打死你個賤婢!”
“啪—啪!”抽耳光的聲音在東院中響起。
“嗚嗚……奴婢錯了,婦人饒命!”
“小妹,你就莫要難為這個賤婢了,還是想一想如何相見吧。如今太傅大人率兵在外,那人又是從長安回來的,今後這府中只怕是不得安寧了。”
“大姐,我還能如何呢?那人可是大夫人親生的嫡長子,雖然大夫人已經離世多年,可太傅大人的心裡似乎對她依然是念念不忘,對這個大兒子更是關心的緊,不然這次怎麽會做出這種莽撞的事情來!”
東院之中,兩個年紀相仿,面容有幾分相似,穿著打扮頗為華貴的婦人正在小聲嘀咕著什麽。
以姐妹相稱的這二人,便是劉虞的三夫人歐氏和四夫人歐氏。
也就是說,劉虞的“小三”和“小四”是親姊妹,一起嫁了過來。
漢末女人的地位,套用劉大耳朵那句生動精辟的話來說,那就是“女人如衣服”!像劉虞這樣官高位尊的大官,活到年近五十的時候才換了四身“衣服”,而且是在第一身“衣服”和第二身“衣服”相繼過世之後才換新,實在是有些“簡樸”的過頭了!
小歐氏今年給劉虞生了個兒子,為劉家添了第二個男丁,在府中的地位便漸漸高了起來,如今眼見可能威脅到自己親生兒子身份地位的劉和回來,心裡自然不是滋味,所以便找來親姐姐商量對策。
“哼,就算他是長子,又能如何?我們的輩分擺在這裡的,怎麽也該他來向我們問安,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在這府中弄出什麽花樣來!”小歐氏氣呼呼地對大歐氏說道。
州牧府的議事大廳內,別駕趙該、治中從事齊周和功曹從事公孫紀等人聚在一起,正在為劉和回歸的事情議論不休。
齊周有些擔憂地說道:“趙別駕,大公子這次北歸,怎麽說也是代表太子出使,我們不去城門迎接,太傅大人回來之後,只怕會怪罪我等失禮啊!”
趙該一臉氣憤地駁斥道:“要是大人怪罪,就由我一人承當!這次之所以要冷落大公子,並非吾等心裡想要如何,無非就是給他提個醒,今後行事之前,謹慎思考,切莫一時意氣用事,壞了大人的布局!”
公孫紀對趙該的話語有些不以為然,撇嘴說道:“趙別駕,如今大人尚且未歸,一切事情都屬我們猜測,你憑什麽斷定大公子在冀州的作為就是意氣用事?萬一是太傅大人授意的呢?”
“公孫紀,你這話究竟是何用意?”趙該一臉怒氣地站了起來。
“我的意思很明白,我隻擔心有些人趁著太傅大人不在薊縣,而大公子回來立足未穩之際,戀棧權位,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公孫紀的這張臭嘴, 說出來的話夠陰損。
“你!豎子,今天吾跟你拚了!”趙該被徹底激怒了,朝著公孫紀座著的這邊猛地撲了上來。
齊周在公孫紀說話的時候就意識到不妙,眼見兩人要在廳中打鬧起來,急忙搶在趙該靠近之前橫在了兩人中間,然後急忙說道:“二位都各自少說幾句吧!如今大人坐困馬城,大家還是多想一想如何解圍,早日將大人迎接回來。”
這邊吵鬧的厲害時,從後院中過來的鮮於銀正巧趕到,看著廳中亂哄哄的情景,頓時將臉拉了下來。
“今日夜裡,本都尉在府中設宴為大公子接風洗塵,還請諸位撥冗賞光!”鮮於銀看著眾人,一臉鄭重地說道。
“本官身體不適,恕難赴約。”還在氣頭上的趙該直接駁了鮮於銀的面子。
“多謝鮮於都尉的盛情邀請,某一定準時赴約!”公孫紀卻是滿臉堆笑地答應了下來。
“咳咳,趙別駕就算勉為其難,還是要給鮮於都尉這個面子啊。”齊周趕緊在一旁打圓場。
鮮於銀黑著臉來到趙該面前,輕聲說道:“趙別駕,莫怪本都尉沒有提醒於你,大公子為人雖然和善,可這脾氣還是有幾分的,別看他文文弱弱的,當初在丹陽時,可是沒少殺人!”
PS:昨天沒好意思打滾,今天補上,馬上就要來爽點啦,親們,請把推薦票、收藏和打賞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