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麽玩笑!
公子竟然要讓我帶出一支可以完勝白馬義從的騎兵來,而且還是在人數完全相等的前提下,他怎不說讓我帶著一千人乾翻公孫瓚的三千白馬義從?
易水河畔,無辜的鮮於輔,心裡這麽想著。
不怪鮮於輔如此的沒信心,實在是劉和提出的這個目標過於遠大宏偉了。白馬義從之威名,在大漢東北疆域已經是婦孺皆知,為了現在這三千精騎,漢家兒郎戰死沙場的又何止三萬?那可是用無數條人命、無數匹馬命、無數的錢財堆出來的!
公子輕飄飄的一句話,便異想天開的要組建一支堪比白馬義從的騎兵勁旅,這也實在是太……太二了!
劉和此時可不知道鮮於輔的心裡充滿無數怨念,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勢必要做,而且一定可以成功,為什麽呢?因為他現在擁有了三樣絕世法寶!
第一樣,他剛剛招攬了一名足以擔任鋒矢箭頭的超級猛將,只要此人今後往騎兵軍團的前方一站,那就是一台超級人型“戰力倍增器”。而且,此人正好曾經在白馬義從營內呆過,對於白馬義從那一套訓練和作戰手段也是非常熟悉。
有了這第一樣法寶,有沒有後面兩樣其實已經不重要了。不過若是有了後面兩樣,劉和卻可以拍著胸脯保證,未來將會有一支橫掃天下無敵手的騎兵在他手中誕生。
第二樣法寶,便是劉和一直在心裡琢磨,但從沒有告訴過別人的秘密。這個法寶的名字叫做“高橋馬鞍雙腳蹬、四片蹄鐵一張弓!”
第三樣法寶,則是一種流氓無恥到極致的戰術,後世橫掃了歐亞大陸的蒙古人稱之為“曼古歹”,是一個名叫成吉思汗的老流氓發明出來的。
給絕世猛將配上先進裝備再教授其流氓作戰思想,就等於給巨虎身上裝鎧甲同時再加一對可以飛的翅膀,試問世間還有誰能敵?
懷揣著雄心壯志,劉大公子在鮮於輔的護衛下再次啟程,向著北方那片廣袤高遠的土地繼續前行。
劉和北渡易水的第三日,兩個騎馬的年輕人來到了這裡。
“正方兄,連日趕路,你的身體能吃得消麽?”
“子龍不必為我擔心,雖然武藝沒有你厲害,可比起公子來,我還是頗有信心。既然公子能一路往北不停地趕路,我又何妨?”
“呵呵,背後議論公子,小心他知道了心裡不喜。”
“公子不是那樣的人,等你與他相處起來,一開始會覺得他隨和,往後會覺得他有趣,再往後便會覺得他可敬。再者說了,今日就你我二人在談論公子,他要是知道了,那也是你說出去的!”
“呵、呵,正方說話也很有趣,看來受公子影響不輕!既然身體吃得消,咱們這就渡河,以最快的速度趕上去!”
兩人在易水河邊給幾匹馬飲完水,再次騎上馬背,一臉憧憬地渡河向北而去。
這兩個漸漸遠去的年輕人,自然便是從高邑趕上來的趙雲和李嚴。他們這一路上依然采用的是一人三馬的趕路方式,雖然身邊沒有護衛,然而天下之大,試問又有幾人攔得住常山趙子龍?
幽冀之地如今排得上號的猛人,其中關羽和張飛跟在劉備身邊去了安平;顏良和文醜跟在袁紹身側去了鄴城;張郃守在薄落亭;高覽、張旭、麴義、慕容平等幾個稍遜一籌的武將,如今也都在冀州南部活動。
這麽看來,趙雲此次北上,基本上不會遇到什麽難纏的對手,到時候就看劉和給他多少兵馬,讓他在陣前槍挑多少倒霉鬼而已。
說話間,又是兩日光景過去。
這一天,劉和的隊伍已經抵達廣陽以東,往前再走二十多裡,過了灅水便是幽州的治所薊縣。
劉和的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此刻正在傾聽史阿向他報告打探回來的消息。
“公子,我按照您的吩咐北上涿鹿、潘縣和桑乾一帶打探,潘縣附近的百姓聲稱前幾日看到有兩支聲勢浩大的隊伍從附近經過。”
“你是說兩支隊伍?”劉和聽的很仔細,問的也很仔細。
“嗯,可以確定是一前一後兩支隊伍。”
“兩支隊伍的人數情況如何?”
“問了幾個見過一些世面的牧民,他們說前面一支隊伍人數約摸兩萬,後面一支的人數大概有三萬,相隔半日左右的時間,相繼越過了治水向北而去。”
劉和轉頭問身旁的鮮於輔:“會不是是閻柔帶著兩萬人馬在前,吾父帶著三萬人馬在後?”
鮮於輔點頭答道:“很有這種可能,只是不知出了何等變故,主公為何要追那閻柔?”
“把行軍地圖給我拿過來!”
劉和:“擦,這地圖也太粗糙了吧?”
鮮於輔:“……”
劉和:“給我指一指咱們現在立腳的位置。”
鮮於輔:“……,看不懂行軍地圖,你還裝個啥?”當然了,這話也就是在心裡說說,他還是很老實地給劉和指了出來。
“嗯,護烏桓校尉府在馬城與寧縣之間,從潘縣往西北而去,兩天左右時間便可以抵達。上次聽你說過,原來是公孫瓚擔任護烏桓校尉一職,後來這廝升為奮武將軍之後,雖然還兼任這個職務,卻是將行轅搬到了令支。也就是說,如今的護烏桓校尉府其實就是個空架子,你說那個閻柔會不會想著跑過去佔了?”
鮮於輔眨巴著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劉和這個問題。
其實,自從劉虞倉促北上之後,鮮於輔這心裡便不踏實,他有些後悔當初向主公推薦閻柔這個人了。
當時,他出於對劉虞隻率三萬人馬南下的擔心,覺得主公的三萬人馬對上公孫瓚的三萬人馬,在場面上不佔優勢,是以推薦了在白山一帶頗有名氣的閻柔,如今看來卻有一些引狼入室的味道。
前些日子,鮮於輔便聽到有人說閻柔率軍南下之後,縱容部下在冀州胡作非為,攪得真定一帶的百姓不得安寧,如今不知此人又想做些什麽事情,竟然引得劉虞率軍前去追趕。
“公子,這件事情其實都是我的不對,當初……”經過一番內心爭鬥,鮮於輔還是如實向劉和說了當初劉虞出兵南下時的具體情況。
令鮮於輔沒有想到的是,當劉和聽完這些之後,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安慰說道:“弼誠,此事錯不在你,不必自責。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跟閻柔的交情也不深,對這個人的心思和品行知道的也不多,當時也是出於一片公心。再者說了,閻柔此人雖然也暴露出了一些毛病,可以不能就此判斷他有二心,意圖對吾父不利。”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我覺得僅從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報,還不足以得出正確的結論。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先回薊縣,還是北上支援吾父?”
“公子,我覺得咱們應該先回薊縣。主公身邊尚有三萬人馬可用,加之還有魏攸和程緒等人輔助,短時之內不會出現危險。公子一旦回去,則薊縣人心穩定;薊縣人心穩定,則廣陽穩定;廣陽人心穩定,則幽州各郡無事。”
劉和想想也是,老爹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麻煩和危險,自己身邊這三千人馬也不頂事,還不如回薊縣整頓兵馬,籌備糧草,做好後援。
“嗯,既然如此,我們便抓緊時間往薊縣趕!傳我號令,呃……那個……鮮於都尉,這命令怎麽下來著?”劉和小聲問道。
鮮於輔:“……”。
正當劉和支支吾吾之際,遠處忽然有探馬趕過來報告:“啟稟公子,卑職方才發現有兩騎從南邊迅速接近,似是朝著我軍而來!”
“只有兩騎麽?”劉和問道。
“可以確定,只有兩騎。”
“要是有架望遠鏡就好了……估計應該是他倆趕上來了,索性便在原地等上半個時辰。”
劉和嘴裡自言自語,說些旁人聽不太懂的話。
“額,這樣吧,傳我命令,大軍原地休整半個時辰,待到大家徹底恢復體力之後, 繼續行進!”
鮮於輔看看只有半罐子水還喜歡晃蕩的大公子,有些捉急的拍了拍自己腦門:“我的大公子呀,這搶權也不是這麽搶的呀!我又沒說不聽你的指揮,有什麽想法直接告訴我不就結了?幹嘛非要在兄弟們面前現眼哩?”
半個時辰過後,李嚴和趙雲終於趕到了劉和面前。
“草民趙雲見過公子!”
再度相見之後,趙雲納頭便拜,向劉和鄭重行禮。
“呵呵,子龍這麽說可就不對了,怎可自稱草民!你是我用一個安平國換回來的國士,試問天下間哪有這麽貴重的草民?”
雖然心頭狂喜,但是劉和在見到趙雲時,還是表現的穩重了幾分,說話也是拿捏著分寸,既不像對待屈蒙、鮮於銀那般隨意,又不像對待鄧海、陳貴那般粗魯。當然了,該有的隨和、親切、詼諧,劉和也做到了。
不穩重不行啊,劉和年紀比趙雲還小幾歲,這要是再沒有個正經,今後如何以主公的身份命令趙雲呢?
李嚴似乎理解劉和的心思,也在一旁幫腔說道:“公子說的對,子龍你如今雖然尚未領受軍職,但以公子對你的器重,只怕出手就得給一個校尉的職務!”
一旁的鮮於輔聽了李嚴這話,有些心酸,心想:“人家現在也就是個騎兵都尉,這個帥得不像樣的小夥一來,公子便要讓他做校尉麽?他做了校尉,我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