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例會算是把陳觀的好心情破壞完了!
作為一個剛上班來實習鍛煉的民警,哪能天天找所長吵架呢?
陳觀好在經過蒼生印易筋洗髓後內功大成,心態異變,自信心足夠,沒有把桐花鎮派出所、明水縣公安局當成自己終生服務的工作單位,也沒把派出所長、縣公安局長這樣級別的官看在眼裡,內心裡早就知道自己要迅速的超越他們!不然的話,換成其他一般剛走出校門、走上工作崗位的大學生,被孫玉成這樣三番五次的惡意打擊,恐怕跳樓的心都有了!
散會後回到辦公室,雷治民忍不住問陳觀:“你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了孫所長?”
陳觀不能說孫玉成是張海鵬他爹張成義副局長原來的司機,張海鵬喜歡田秀,和陳觀是情敵,孫玉成這是受了張海鵬的教唆和指示專門為難自己的,目的就是打壓自己,把自己困死在桐花鎮,好方便張海鵬去追田秀。
這種事雖然已經發生了,但真相如何,陳觀並沒有證據,只是他的推測,張海鵬和孫玉成都沒有親口告訴過他是為了田秀專門收拾他的!
話又說回來,就算真相大白,陳觀也不會說。真要是見人就說自己的委屈,那就成了魯迅筆下的祥林嫂了!
陳觀笑笑,沒有回答雷治民的問話,而是從抽屜裡取出來自於雷治民的中華煙,自己抽了一支,順手給雷治民和同在辦公室的張志遠、毛峰一人扔了一根。
因為陳觀剛剛在例會上挨了批,張志遠、毛峰接過煙後都沒有說話,邊抽煙邊忙自己的事情。
雷治民見陳觀不願意說,嘴裡蹦出了一個“操”字,也開始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周一上班來派出所辦事的人多,院子裡人來人往,比平日熱鬧了許多。
陳觀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悶著頭抽煙,眼睛根本就不往窗外看,那架勢完全是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架勢。
本來,陳觀自從那天晚上在明水河邊吟誦曹丕的《燕歌行》後,對田秀的眷戀之心已經減弱了許多,甚至想著自己將來要乾一番大事業,田秀只是明水縣的小家碧玉,不是自己的良配!這才有了回五龍峪的路上和白愛曉的野戰纏綿。
剛剛周例會上孫玉成再次強詞奪理的批評陳觀,讓陳觀忽然意識到,自己那天想的是多麽正確,就算田秀甩了自己,自己也放棄了田秀,也阻止不了張海鵬對自己的報復。這事兒啊,本來就是個死結,想化解的話,暫時、甚至是很長時間都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和張海鵬的這場爭奪田秀的戰鬥還得打下去,而且還必須得打贏!哥不能輸!
陳觀這一刻甚至產生了一個很齷齪、很無恥但也是年輕人談戀愛時很正常的想法,那就是就算和田秀不談戀愛了,也得自己先甩了田秀,不能讓田秀甩自己!
象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的被田秀甩了,還得被張海鵬、孫玉成千方百計的算計、打壓,絕對不行!
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孫玉成對自己的打壓報復!
解決這個問題的途徑很明顯,一是陳觀調離派出所,最好是徹底調離公安系統,擺脫張成義、張海鵬父子在明水公安系統的影響;二是徹底把孫玉成踩下去!
調離派出所的事兒,陳觀已經下定決心了。
沒辦法,張成義是水泉市公安局副局長,在水泉公安系統長期經營,樹大根深,別說陳觀只是一個剛上班的小民警,就是他當了派出所長、縣局的副局長,那也絕對不是張成義的對手。短期內,甚至是相當長時間內陳觀都不是人家的對手!硬碰硬的和張海鵬、孫玉成背後的張成義鬥,陳觀只能吃虧! 眼下只有通過鎮黨委書記崔瑩調離派出所了。崔瑩已經表態了,有機會了看看。但是什麽時候有機會,陳觀不清楚,崔瑩也沒有告訴他,他也不能催的太急!人事問題本身就很複雜,就是崔瑩鐵了心幫忙,那也不是她想怎麽辦就一定能怎麽辦的!確實是得等機會!
最重要的是,陳觀和崔瑩並沒有過深的交情,崔瑩到底會不會真心幫陳觀,陳觀心裡也沒譜!
不過,傻等是不行的!陳觀想著得去找崔瑩了,她事情多,賈耀民的案子處理完後,自己也就沒有了工作上和崔瑩接觸的機會,說不定她會把自己的事情給忘了呢!
把孫玉成踩下去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問題在於孫玉成是派出所長,是陳觀的領導,佔有天然優勢。陳觀pk孫玉成,本身就是不對等的!除非陳觀能找到孫玉成貪汙受賄的鐵證,或者是孫玉成去嫖娼時被抓了現行,別無他法!
陳觀剛上班時間不長,人脈關系還沒有建立起來,短時間內不可能抓住孫玉成貪汙受賄的扎實證據,最快捷的辦法是抓孫玉成嫖娼現行,可惜這也得有機會才行。要知道,孫玉成的時間和精力基本上都放在了派出所工作上和撈錢上,並不是天天都去嫖娼!
想來想去,陳觀覺得還是趕緊聯系烏龍與教育基地的事兒是正理,那可是自己和全村人的希望所在!
如果田秀不調水泉市去,許多事情都可以讓田秀幫助辦,她在明水縣比陳觀要熟悉的多的多!可惜佳人遠去,陳觀不得不自己想辦法了!
摁滅煙頭,陳觀拿起了電話,撥通了明水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李志強辦公室的電話。
李志強是明水縣政法系統的最高領導,桐花鎮派出所的內部工作聯系電話表上有他的辦公電話!
電話通了,可惜沒人接,話筒裡只有一聲接一聲的滴滴聲!
陳觀這才想起,今天是周一,連小小的桐花鎮派出所都要開例會,通報上周工作情況,安排本周工作。李志強是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事更多、會更多。很可能這會兒不是在開常委會就是在開政法委內部的會議,或者有其它活動,只能等晚一會兒再打!
放下電話後,陳觀有點悵然。
陳觀不想給李志強打電話,怕李志強和張成義熟悉、關系好,也為難自己。但是不打這個電話不行,五龍峪教育基地定於10月1日開業,他還想請領導剪彩,請電視台、電台、報社做報道,必須得給李志強匯報,求得他的支持!
張榴栓又來了,這次他沒有再去糾纏內勤李毅,而是直接進了陳觀所在的片警辦公室,一進門就怎呼:“陳公安,我老婆被強奸的事情你還管不管了?”
這個張榴栓,已經抹下臉皮裝進褲襠裡了,老婆被人強奸這種事兒他也能大聲吆喝!
陳觀曾經帶著工作組去嶺東村調查過張榴栓老婆被強奸的案子,見過張榴栓的老婆。那是一個長相極其普通的農村婦女,見人不大愛說話,看樣子在家裡都是聽張榴栓的。發生了被強奸這樣不幸的事情,那女人見了工作組的人只是哭鼻子抹淚,並沒有太多的話。
陳觀不是李毅,沒有那麽好說話,見張榴栓進門就怎呼,一肚子鬱悶沒處發泄的陳觀,直接抬手照桌子上一拍,吼到:“怎呼個球!給老子滾出去!”
聲音太大了,連在屋子裡忙著看自己的卷宗的雷治民、張志遠、毛峰三個人都嚇了一跳,驚異地抬頭看著陳觀。
張榴栓也被嚇得吃了一驚,臉上的表情急劇變化,原本一副想來尋釁滋事的表情慢慢變成了畏懼之色,竟然畏畏縮縮的倒著退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門。
不光雷治民、張志遠、毛峰吃驚,吼完以後的陳觀也有點吃驚, 什麽時候自己說話變得這麽粗野了啊?而且,什麽時候自己變得對來辦事兒的老百姓開口吼叫、說粗話了啊?
這都是所長孫玉成惹的禍,把自己的好心情全都破壞了!
陳觀恨的隻想罵娘!但隨即就驚醒了,一個孫玉成都能把自己的心情弄得如此惡劣,以後還怎麽辦其他事兒麽?要是剛才李志強書記的電話打通了,萬一李書記的答覆不合自己的心意,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在電話裡對李書記也狂吼的話,那可就徹底砸鍋了!
過了一會兒,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陳觀這才沉聲說到:“進來!”
敲門的還是張榴栓!
聽到陳觀喊“進來”,張榴栓這才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這次,張榴栓不怎呼了,老老實實坐在了放在牆邊的木連椅上,從兜裡掏出一盒散花煙,給陳觀掏了一根,說是請陳公安抽煙。
人的名樹的影!不管孫玉成怎麽不待見陳觀、怎麽打壓陳觀,桐花鎮的老百姓口口相傳,都知道鎮派出所來了一個有本事、能破案、替老百姓辦事兒的年輕大學生警官,叫陳觀,就是陳公安!
張榴栓不怎呼了,陳觀的態度也好了,畢竟張榴栓是受害人家屬,案子沒破,嫌犯李二狗逍遙法外,張榴栓有怨氣再正常不過!
陳觀接過張榴栓的煙,點著吸上,又起身找了杯子,給張榴栓倒了杯水,這才問到:“老張,有沒有李二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