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陳觀喝湯後去找李福來借摩托車,準備上縣城去。
李福來正在家裡喝湯,聽陳觀說要借摩托車,疑惑地問:“觀子,你會騎麽?我怎沒見你騎過摩托車呢?”
陳觀笑著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那摩托車和自行車一個道理,只不過是用汽油發動機帶動而已,講究的是平衡。我想著,摩托車要比自行車好騎!”
李福來一下就笑噴了!
陳觀也不難為情,厚著臉皮說到:“你教我一下不就行了?”
李福來本來想送陳觀去縣城,但他家開著磨坊,走不了,想想陳觀說的也有理,這摩托車學一會兒就能騎,確實沒啥大不了的。
山裡娃都是憨大膽,從小到大,下河摸魚,上山砍柴,摸人家的雞蛋、摘人家的果子、聽新婚夫妻牆根、趁人不注意偷看大姑娘小媳婦洗澡,摔跤打架,乾的事兒多了去了。乾壞事了、辦錯事了,被老爹追著揍一頓也就過去了。陳觀好一點,是獨苗,陳學智又性子綿,很少打他。李福來就不一樣了,與其說是吃飯長大的,還不如說是被他爹用棍子、巴掌揍大的,那膽子大著呢!
李福來放下飯碗,推出摩托車,先給陳觀講了怎麽點火、油門、刹車、循環檔,然後就發動著,帶著陳觀在村子裡溜達了一圈,就讓陳觀上車,自己在後面看著。
陳觀發動後,掛上一檔,李福來在後面抓著後座,歪歪扭扭跑了一陣,就讓李福來撒手,掛著一檔跑了一圈。等掛上二檔後,感覺車一下輕了,也更平衡了,心裡有底了,連著掛三檔、四擋跑了幾圈,感覺順溜了,就對李福來說了聲“我走了”,騎著摩托就出了村。
五龍峪到龍灣鎮25裡,龍灣鎮到縣城40裡,騎摩托車的話,最多一個半小時就到。
剛出村口不遠,就見一個女的提著個小包站在路邊招手。陳觀一看,我暈,怎遇到白愛曉了呢?
陳觀給鎮派出所打過電話後,白愛月又找徐忠厚給龍灣鎮的書記、鄉長做了工作,白愛國、白保國弟兄兩個隻被拘留了三天就放回來了,不過退賠了多收陳觀家的錢,白保國還退賠了多收村民的3000元電費。
這段時間陳觀沉醉於練武之中,白愛月帶著白愛國、白保國連著兩個晚上來找他都沒有見著。
偷雞不成蝕把米,白愛國、白保國回來後被徐忠厚、白愛月數落得頭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最讓這弟兄兩個難受的是,聽妹子說,他們之所以能夠這麽快出來,還是陳觀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派出所打了求情電話。要不然,他們不但要被拘留15天,還得被立案調查經濟問題。白愛國、白保國弟兄兩個算是徹底沒臉見人了,天天不是下地乾活就是躲在屋裡長籲短歎。
山裡交通不便,沒有公路,也沒有公共汽車,村民到龍灣鎮趕集,基本都是靠步行兩個小時抵達的,搭順風車很正常。三輪車、摩托車,就是牛拉的架子車都有人坐。
陳觀停下了車,白愛曉一看就笑了:“是觀子兄弟啊,好巧!捎姐一程,我進城辦點事!”
白愛曉上身穿了一件白短袖,下身穿了件牛仔裙,兩條長辮子辮梢都用蘭絨線打著蝴蝶結,把自己打扮得象個女學生一樣,青春靚麗,乾淨利索。
實際上白愛曉只有24歲,
正是青春年華。只不過她結婚早,又早早的孀居,農村人保守,就把她當寡婦看待。 別看白愛國、白保國弟兄兩個對陳觀下黑手,心狠的很,對自己的兩個妹子卻好的很。白愛曉只是他們的堂妹,孤苦無依,放在有些親情淡漠的家庭,那只是當親戚看待。白愛曉卻不同,吃穿用度和白愛月都一模一樣。這一點,白愛國兄弟還真的有當年白家大地主白德禮的遺風。
五龍峪因為有五龍河,家家有水,男男女女從小都乾淨,不象有的農村,因為缺水,漢子也好,婆娘也罷,成年累月不洗澡。也就是因為乾淨,五龍峪的小夥子、姑娘出門都精神。
陳觀心裡琢磨,省城的美女也好,大學的校花也罷,包括田秀和白愛月、白愛曉姊妹兩個,原來漂亮女人都是會打扮的,是時尚的。象白愛曉、白愛月姊妹兩個,從小衣服都穿的乾乾淨淨,手啊、臉啊、頭髮啊都洗的乾乾淨淨,明明是深山區的村姑,身上卻不帶一絲泥土味,青春靚麗,招人喜歡。要是這姊妹兩個當年都能考上大學,怕是也能稱得上校園裡的校花了,畢業分配鐵定能留在大城市,不會象自己這樣被踢回到明水來。
陳觀心裡想著,嘴上熱情的招呼到:“愛曉姐,上來吧,我正好去明水城,順路!”
白愛曉“哎”了一聲,似乎不在意陳觀和白愛國弟兄兩個最近才發生的矛盾,一點都不外氣,高高興興的上了摩托車,坐在後座上。
陳觀擰動油門,車子繼續前進。
跑著跑著,陳觀突發奇想,這摩托車雖然是機械的,沒有馬的柔軟感,但是奔跑中也是有起伏感的,試試能不能邊騎車邊蹲馬步。
陳觀依照蹲馬步的要訣,腳踩腳蹬,雙臀微微提起,虛坐在摩托車上,身子隨著摩托車的顛簸而起伏,騎的越來越自如。
陳觀騎的舒服了,後座上坐著的白愛曉卻受罪了。
白愛曉坐在後座上,本來兩手就沒處擱,只能抓著摩托車後座,身體往後仰,力圖保持與陳觀的距離,坐的很難受。偏偏陳觀不體會白愛曉的難受,還虛坐在摩托車上,起起伏伏地蹲馬步,弄得白愛曉越來越不自在。
山路本來就坑坑窪窪,摩托車顛來顛去,幾次都差一點把白愛曉摔下去。
白愛曉不知道是怎想的,反正是猶猶豫豫、顫顫驚驚地抓住了陳觀的衣服,這下陳觀老實了,也蹲不成馬步了,只能老老實實地騎車。
陳觀老實了,白愛曉可能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意,開始說話了:“觀子,分配的事兒定了沒?”
陳觀這是第一次騎摩托,說實話並不是很老練。只不過他憨大膽,雙臂又有力氣,越騎越順溜而已。白愛曉坐在後面,抓著陳觀的衣服,說話不費勁,陳觀一張嘴,迎面就是風,只能簡單回答:“沒呢!”
“要是能分到縣城一個好單位就好了,我們也能跟著沾光。”
“聽天由命吧,去哪都中!”
“觀子,你上班後一個月能發多少錢?”
“不知道!”
“觀子,你就不應該回明水,留在省城多好?回明水糟蹋人才呢!”
“沒辦法,不回來不中!”
“觀子,你找人說說,要是分不到縣城,分回咱龍灣鎮也中。離縣城近,離家也近,比分到大山裡的鄉鎮強。”
“再說吧,我誰都不認識,只能服從分配。”
“觀子,你要是分回龍灣鎮了,可別不認識姐。到時候,有啥事兒說一聲,咱村裡人都幫你。”
“嗯!”
“觀子,說起來咱是一家人,是關緊親戚。我老姑、白家大小姐白雪絨是你的大奶奶,這是你爺爺陳德大承認的,全五龍山區人都認可。她可是巾幗英雄!”
“嗯。”
“觀子,你承認不承認,你爺爺實際上最愛的是你大奶奶白雪絨?”
“不知道,爺爺可能喜歡白奶奶,也喜歡我奶奶。”
“都是你奶奶!”
“嗯。”
“觀子,咱是親戚。你以後當官了,得照顧姐姐,不能欺負姐姐一家。你要是欺負姐姐一家,就是對不起你大奶奶!”
陳觀心裡直叫:我暈,這白愛曉怎還琢磨這事呢?是不是一個人太孤獨了,晚上躺床上睡不著,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都能想起來琢磨一陣兒啊?這事兒,白愛國兄弟怕是都沒想過,白愛月可能也沒想過,啥時候輪到白愛曉來操這份閑心了呢?
“觀子,找對象沒?”
“沒!”
“觀子,省城的女子漂亮吧?”
“有漂亮的有不漂亮的!”
“觀子,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沒想過!”
“觀子,姐不信你就恁老實,大學四年難道就沒有看中一個姑娘?”
“沒有!”
“觀子,你騙誰呢?全村人都說你正派、老實,俺可是知道,你壞著呢!你小時候偷看姐洗澡,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要不是看你小,平時也怪好,俺早就告訴大人們了,讓學治叔把你揍個半死!你說,姐冤枉你沒?”
陳觀心裡狂吼,天神啊,這都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白愛曉怎能知道呢?
“觀子,你給姐老實交代,你過去是不是一直偷偷喜歡姐?”
額滴神啊,這世道怎成這模樣了?白愛曉怎能這樣問呢?
白愛曉確實沒冤枉陳觀!
陳觀十四、五歲的時候,有段時間晚上睡覺想入非分,早上醒來一柱擎天,特別渴望女人。那個時候白愛曉正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鮮花一樣,一顰一笑,都讓陳觀的心顫顫悠悠的。也不光是陳觀,十裡八鄉多少小夥子夢裡都惦記著白愛曉呢!一個偶然的機會,陳觀發現白愛曉暑假時每天晚上都會關門洗澡,確實捅破窗戶紙悄悄的看過幾次,只不過都沒看到過正面,光是那光潔的脊背,都已經讓陳觀夜裡不知道做了多少粉色的夢。
陳觀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白愛曉原來早就發現了,而且今天當面揭穿了!
陳觀心裡正在狂汗的時候,前面就是一個坑,一個刹車不及,摩托車就從坑裡面躥了過去。白愛曉驚叫一聲,一把抱住了陳觀的腰。
白愛曉這一抱,陳觀就感到了後背傳來的異樣,兩團高聳的玉峰在他的後背上隨著摩托車的顛簸起伏,弄得陳觀差一點把車把松了。
過了一會兒,路平了,白愛曉臉紅了一下,松開了緊抱著陳觀腰子的雙手,依舊改成雙手抓著陳觀的衣服。
山路彎彎,山路彎彎!
白愛曉可能是害羞了,再不和陳觀說話,陳觀總算是可以安安生生地騎車了。
轉過一道大彎,安詳寧靜的龍灣鎮出現在了山下面,遠遠的,明水河就象一條潔白的玉帶,飄灑在肥沃的明水河川裡。
陳觀知道,到了山路最危險的大陡坡了,經常有車在這裡出事故。
陳觀松開了油門,連踩循環檔位,將檔位降到一檔,時不時踩一腳刹車,把速度降下來,好安全下坡。
一到大下坡,車頭朝下,坐在後面的白愛曉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傾, 又貼上了陳觀的後背。這次,白愛曉不知道是怎麽想的,輕聲喊了聲“觀子”,雙手就緊緊地抱住了陳觀的腰,臉也貼在了陳觀的後背,任由陳觀身上傳出的男人陽剛氣息往鼻腔裡鑽。
這是大下坡,陳觀來不及喊白愛曉松手,也來不及多想,只能兩眼目不斜視,雙手握把,小心翼翼地駕駛著摩托車,任由白愛曉兩團高聳的玉峰在自己的後背上隨著摩托車運動而來回摩擦。
下了大坡,到了龍灣鎮,上了去縣城的柏油公路,陳觀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第一次騎摩托遠行最難熬的路段過去了,把摩托車檔位重新調整到四檔,享受速度帶來的快感。
白愛曉再也沒有松開環抱陳觀腰子的雙手。
陳觀因為被白愛曉揭破當年的溴事,臉都窘的通紅通紅,一聲不吭,隻管埋頭駕車。
兩個人也都不說話,任由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
到了明水城,陳觀不好意思和白愛曉多說話,按她說的地址把車騎到了一家美容美發店門口,等她下了車,加大油門就要跑,白愛曉喊住了他,告訴他說這家店的老板是自己在龍灣鎮認識的姐妹,捎信讓她來幫忙,她今天先來看看情況,晚上還要回去。
陳觀自以為臉皮足夠厚,關鍵時候才知道自己還面嫩的很,白愛曉說話的時候,陳觀連敢看她都不敢看。等白愛曉一說完,陳觀加大油門就跑,白愛曉在後面喊到:“觀子,下午回的時候來這裡接我!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