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晃投靠曹cāo已有兩三年,隨著東征西討,官拜奮威將軍,算是小有名氣。顏良也聽過他的名字,雖不敢過分小覷,但也沒有放在眼裡。
手中的镔鐵刀一指徐晃,嘲笑道:“你便是跟著楊奉,出身草寇的徐晃麽?可惜你有眼無珠,棄了草寇楊奉,又跟了ān賊曹cāo,實在是愧對父母,愧對列祖列宗,讓我替你的先人砍了你這不肖子孫!”
“休逞口舌之利,手底下見個真章!”徐晃也不和顏良鬥嘴,拍馬提斧,殺了上去。
顏良咆哮一聲,手中镔鐵刀施展開來,猶如驚濤拍岸,一波接著一波,徐晃見招拆招,見式拆式,沉著應戰。二人刀來斧往,猶如穿花蝴蝶一般廝殺個不停,戰有二十七八回合,徐晃漸感不支,賣個破綻,撥馬敗走。
“賊將哪裡走,留下首級!”
顏良連敗兩將,越戰越勇,拍馬緊追不舍。奈何徐晃胯下的驊騮乃是當世良駒,腳力要勝過顏良的大宛馬一籌,雖然縱馬緊追,也只能看著徐晃敗歸本陣。
“顏良休走,讓夏侯惇來討教一番!”
看到顏良在陣前耀武揚威,獨眼的夏侯惇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催馬出陣,揮舞起手中的狼牙棒,與顏良廝殺在一起。
顏良連戰兩場,稍有倦意,面對著曹營中赫赫有名的猛將夏侯元讓,也不敢大意,集中jīng神,全力迎戰。
征討呂布之時,夏侯惇被任命為先鋒,在彭城之戰中被曹xìngshè中了左目,自此瞎了一隻眼睛,被人稱作“盲夏侯”。雖然視力受到影響,但夏侯惇的鬥志卻絲毫不減,每逢戰事,總會身先士卒的衝鋒陷陣,在魏軍將領之中,如同頭狼一般存在。
曹cāo麾下武將如林,但論身份地位,首屈一指的便是曹仁和夏侯惇,兩人統兵能力旗鼓相當,論武藝,夏侯惇技高一籌,但謀略欠缺,在穩重方面略遜於曹仁。
戰場之中,二將如同走馬燈一般廝殺個不停,叱喝聲如同雷霆震怒,金鐵交鳴聲震耳yù聾,戰有五六十回合,夏侯惇也招架不住,心中暗道一聲:“這顏良真不愧是河北名將,武藝的確了得,我非敵手也,今當速退!”
拿定主意,夏侯惇虛晃一招,騙過顏良,撥馬回陣。顏良待要追趕,已經逃出了十幾丈,已經不及,隻得怒罵一聲:“無能鼠輩,一個個逃得倒是比老鼠還快!”
“給我殺,讓曹軍血流成河!”顏良也不追趕,手中大刀一揮,下令全軍掩殺。
看到主將連勝三場,袁軍士氣大震,鼓聲震天動地,兩萬多袁軍鋪天蓋地的衝向了曹軍。兩側的呂威璜和楊宇也趁機突擊,四萬多袁軍一擁而上,踩踏的塵土遮天蔽rì,聲勢浩大。
曹仁揮軍迎戰,卻由於士氣低落,人數又處在劣勢,抵擋不住,拋下了三千多具屍體,倉惶後退。袁軍尾隨追襲,趁機攻佔了曹仁苦心經營的防禦工事,白馬防線頓時瓦解。
顏良留下一部分人馬拆除曹仁砌築的防禦工事,一邊窮追不舍,把曹軍追出二十多裡地,又斬殺了兩千多曹兵,直追到曹仁的大營前面。幸虧留守的偏將史渙率領三千弓弩手,拚死shè住陣腳,才將袁軍殺退。
戰後清點人數,曹軍死傷五千余人,損失了糧草輜重若乾,雜號將軍陣亡一人,裨將、校尉幾名,更重要的是,曹仁花了兩個月構建的防線被摧毀了,這樣便讓東郡的治所濮陽無險可守,若是袁軍長驅直入,便可以直逼城下。
曹仁一面固守營寨,分兵於夏侯惇一萬人,命他前往濮陽坐鎮,免得袁軍前往圍城。又派出使者向南,前往五十裡之外的長垣大本營向曹cāo求援。
接到白馬大捷的消息,袁紹總算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傳令嘉獎顏良及其麾下的偏將,犒賞三軍,並且命令顏良趁勢追擊,爭取一鼓作氣擊潰曹仁,然後兵臨濮陽城下。
沮授再次出列力諫:“主公,顏良雖然勇猛,但缺乏謀略,剛愎自用,好大自負。此番突破白馬防線,已是不易,若是再向前進軍,便會孤軍深入。以授之見,當派遣一員大將或者謀主去輔佐……”
袁紹不耐煩的打斷了沮授的話:“顏良乃是我河北頭號大將,足可以一當十,豈是曹仁、夏侯惇之流可比?豈容你蔑視詆毀,墮我軍士氣,壯曹家聲威?況且我已差遣呂威璜、楊宇二將前往輔佐,絕不會有任何差池!”
“呂威璜、楊宇只是一校尉之才,不足以輔佐顏良,請主公另遣大將去協助顏將軍,或者讓袁尚公子與文醜將軍兩路進軍,與顏良遙相呼應,如此方可無虞!”沮授不顧袁紹臉上的怒意,再次躬身力諫。
袁紹臉sèyīn沉的可怕,拍案道:“沮授,你三番五次的與我唱反調,貶低我軍,誇耀曹賊,莫非心懷二心乎?我念在初入冀州之時,你立下大功,因此抬舉你,你休要倚老賣老!”
聽了袁紹的訓斥,沮授汗流浹背,跪地道:“主公,授一心為主公籌謀,唯恐有失,豈敢懷有二心!”
袁紹冷哼了一聲,思忖片刻道:“既然你與我意見相左,畏戰不前,留你在此處也是無益,你即刻返回鄴城老家休養去吧,等我麾下的幕僚缺人了,我再派人召喚於你!”
袁紹這是要攆自己走的節奏,沮授聽了忍不住淚流滿面,叩首道:“主公見諒,授只是唯恐有失,絕不是畏戰不前,請主公莫要誤解授的一片赤誠之心!”
袁紹雙目微閉,煩躁的道:“速速離去,休要再在我面前聒噪,若是惹惱了我,軍棍伺候,休說我不念舊情!”
看到袁紹心如磐石,堅持要攆自己回家,沮授再次提出懇求:“既然主公不再需要授為你出謀劃策,請準許我去並州輔佐袁買公子。他新掌並州,三面環敵,西有匈奴人,東有黑山賊,夏侯淵在長安虎視眈眈,西涼馬騰其心叵測。而買公子麾下無人可用,年紀又輕,這麽大的攤子,恐怕掌管不過來,請主公準許沮授前往輔佐!”
“也好,那麽你就去並州輔佐顯雍吧!”袁紹覺得這樣也算是個不錯的安排,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田豐和沮授都有些本事,但卻經常惹自己生氣,實在讓人討厭,丟棄不用又有些可惜。能讓他們去並州輔佐自己的兒子也好,既能發揮他們的才能,還不會惹自己生氣,眼不見心不煩,算得上一舉兩得!
“既然如此,授便告辭了,主公請保重!”
沮授跪在地上,對著坐在上面的袁紹稽首三拜,一片赤誠的辭別。
而袁紹已經不想再多看沮授一眼,不耐煩的揮手道:“快去吧,到了並州你這些懦弱的謀略最好不要提出來,以免影響軍心。若是閑著無事,你可以協助顯雍打理一下並州的政事!”
沮授起身告退,又向逢紀、許攸、陳震、荀諶、陳琳等幕僚辭別:“授就此去並州了,戰場千變萬化,爾虞我詐,我走之後,還望諸君多多cāo心,為主公謀劃萬全之策!”
許攸撫須笑道:“公與但去無妨,黎陽有我在,必然萬無一失!”
逢紀卻是愛答不理的道:“軍中少了誰都照樣轉,你盡管去好了,我等為主公費心乃是份內之事,不勞你費心教導!”
既然所有人都不待見自己,沮授隻好搖頭歎息一聲,邁步出了中軍大帳,帶了十幾個貼身隨從,悄悄的出了軍營,向西奔並州而去。
長垣,曹軍大營。
曹cāo接到了曹仁的求救檄文之後,急忙召集眾幕僚商議對策:“顏良悍勇,元讓、公明皆非其敵手,諸位有何良策?”
郭嘉出列道:“主公忘了許昌家中還豢養著一頭猛虎麽?”
曹cāo眉頭緊蹙,思忖片刻道:“看來還是得請呂布出戰!不過,從許昌到白馬,至少三兩天的時間,而顏良對子孝攻打甚急,當先派遣一路救兵前往,阻延袁軍的急襲!”
“仲康何在?”曹cāo回顧麾下的虎將許褚, 厲聲喝問。
“許褚聽令!”身高八尺半,體格彪悍的許褚應聲而出,聲如洪鍾。
曹cāo捋了下頜下的胡須,下令道:“你去於禁軍中傳令,讓他率兵前往白馬津附近援救子孝和元讓,你也一同前往,等待呂布前來會戰顏良。”
許褚慨然道:“主公盡管寬心,殺雞何須牛刀,俺去會會這顏良,說不定能取他首級!”
曹cāo頷首讚許道:“若是如此最好,能不用呂布便不用呂布!不過,這顏良乃是河北頭號猛將,武藝出眾,驍悍過人,又善於用兵,仲康千萬不可輕敵,能敵的過便敵,敵不過便助子孝堅守,靜待呂布來援。宛城之戰,我損失了典韋,若是你再有個閃失,我又去哪裡尋找對我忠心耿耿,武力過人的悍將保護我?”
“諾!”
許褚拱手領命,離開了曹cāo大本營,來到於禁、樂進的軍中,傳達了曹cāo的軍令。三人當即率領兩萬人馬拔營北上,前往白馬津附近支援曹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