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距今一百年前,宦官蔡倫發明了“造紙術”之後,信息的傳遞終於擺脫了沉重的竹簡。
把樹皮、麻繩、竹屑等廉價原料,經過挫、搗、炒、烘等工序之後,便可以生產出質地柔軟,韌性十足的紙張,並且造價低廉,使得紙張迅速的普及起來。
這也讓袁買利用媒介對曹操發動輿論攻勢的想法得以實行,否則的話,想要靠著竹簡來傳播信息,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傳播的媒介有了, 但純粹靠著手工抄寫,效率實在低下。
禰衡一偏文章寫下來,洋洋灑灑足足四五千字,一個書匠謄抄一天,只能撰寫七八份。報館一共招募了十幾個書匠,全部開足馬力的謄抄,一天下來也就是百十份左右。
報館開張之後,幾十個書匠輪流晝夜工作,也不過才製作了一千多份“大漢月刊”,這區區的數量投進民間之後,實在如同恆河沙粒,微不足道。
“看來得推廣一下印刷術才行啊,否則我這一招輿論攻勢,肯定沒有多大的效果!”
袁買坐在書房裡,雙手托著下巴,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決定推行“雕版印刷術”。
印刷術的原理袁買倒是知道,但要實行起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可不是腦袋靈機一動就能做出來的。
馬上派人召集馬均、沮授、徐庶等高智商的人來共商大計,聽了袁買的創意之後。 眾人齊聲叫好,“妙啊,太妙了,這個想法簡直就是天才!”
馬上出榜,高薪招募石匠,然後在馬均的帶領下開始製作“凸版石刻”。
袁買再次提出建議,把宋朝才出現的“活字印刷術推廣了出來,讓馬均帶領著石匠雕刻一部分漢子的偏旁部首,印刷的時候再根據文章的內容進行組合,這樣將會大幅度的提高印刷的效率。
半個月之後。經過凸版雕刻印刷出來的“大漢周刊”終於面世了。經過了一天的印刷。三千張版面劃一,字體相同的“伐曹檄文”呈現在了袁買及眾位幕僚的面前。
沮授拿著一張報紙,看完之後面露欣喜之色,連聲稱讚:“好啊。太好了!曹賊的罪狀一一列明。欺君罔上。濫殺無辜,實乃罪大惡極也!禰正平的文章寫得字字珠璣,鏗鏘有力。公子的想法更是奇思妙想。天馬行空;印刷術的問世更是開人類之先河,巧奪天工。如此一來,曹賊的惡行人盡皆知,天下蒼生弓唾之,距離倒台之日, 為時不遠矣!”
不幾日,兩萬張羅列了曹操罪狀的“報刊”流入了曹操的控制區域,這時候的印刷技術雖然極其簡單,既沒有彩印也沒有油墨,但仍然讓百姓們感到新鮮,對於報刊中描述的曹操罪行議論紛紛,這讓曹操的名聲有所下降,最顯著的影響就是募兵的數量比平時降低了一些。
“袁買逆子,殊為可惡,竟然用這樣的方法蠱惑人心!”
曹操看後拍案大怒,尤其讓他頭痛的是,署名為禰衡的文章寫得辛辣尖酸,把他諷刺的體無完膚,把他曹孟德描寫成了一個殘暴、腹黑、狡詐、好色、狂妄的惡魔,極盡挖苦之能事。
不由得仰天懊惱道:“早知如此,悔不當初啊,若是當初一刀將禰衡殺掉,也省的遺留下今日的禍患!”
郭嘉進言道:“事已至此,懊悔已經無用,當派人到各郡縣嚴加搜查,一旦找到這樣的檄文,立即沒收銷毀。並且出榜告示,若是有人私下傳播,便以通敵之罪論處!”
曹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好把這件事情交給兒子曹丕,命他組織一支特種部隊,到各地去搜集袁買散發的宣傳報刊,並且出榜警告百姓,不得私自傳播,一旦發現立即上繳,若是私自藏匿,乃至在民間傳播,一律治罪。
在曹丕的強力鎮壓之下,報刊對曹操抹黑的影響稍微減弱,但卻弄得中原百姓人心惶惶,一些膽小者不僅不敢藏匿撿到的“報刊檄文”,甚至把家裡先人遺留下來的書籍也燒毀了,免得被衙門的人冤枉坐牢。
被袁買這麽一鬧騰,建安五年的春節,曹操過得很不爽,並且感染了一場風寒,經過醫匠的診治,幸無大礙。
但經過這次事件之後,曹操才驀然明白,自己最大的對手並非袁紹,而是袁紹的這個兒子袁買!
這家夥做事神出鬼沒,不按正常套路出牌,譬如上次讓麴義詐降,從徐州拐走高順、張遼的行動,正常人誰也不會這麽做;而這次搞出所謂的“報紙”,之前更是聞所未聞。
袁紹的實力貌似強大,實則外強中乾,和自己連續的交鋒,屢戰屢敗。而袁買雖然近幾年才名聲鵲起,但自己在他手上還沒佔過便宜,從朱靈黎陽遭遇戰慘敗而歸,再到平陽陷落,再到劫掠河南,一樁樁一件件,吃虧的都是自己手下的武將……
“嘶……這個袁買厲害啊!”
曹操站在許昌宏偉的金鑾殿上,朝大殿外眺望,只見滿地皚皚白雪,一片潔白,映襯的皇宮更加森嚴神聖,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感慨。
此刻,文武百官和皇帝還沒有來早朝,只要人在許昌,曹操經常會早早的來到金鑾殿向外眺望。
望著巍峨雄壯的宮殿,才會燃燒起曹操心底的鬥志,就算自己沒有機會登上至尊寶座,也要給後世子孫掃清障礙,無論是廟堂九卿,還是各州諸侯,擋我者統統滅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迎著寒風,站在大殿的門口,曹操享受著寒風刺骨的感覺,只有這樣才會讓自己更加有鬥志,安逸只會讓人墮落!
“看來以後必須得重新審視袁紹的這個兒子,不能再用以前看待袁紹其他犬子的目光來定位這個袁買了,否則的話,一定會吃大虧!”
曹操手撫胡須,在心中自言自語:“上次和劉備煮酒論英雄的時候,遺漏了一個袁買,或許這個小兒就是我一生的敵人!若不能把他踩在腳下,霸業也就無從談起!”
年關將至,袁買掐指一算,過年這幾天正好是呂玲綺的產子之期,便趁著沒有戰事,帶了周倉率領五百人,迎著嚴寒向晉陽進軍。
自己曾經對呂玲綺許諾過,一定要在他產子的時候陪在身邊,大丈夫一諾千金,自己必須言出必行!
隊伍剛剛出了懷縣,就迎上了從河東返回的祝公道,見了袁買搖頭歎息道:“唉……真是丟臉呢,我實在沒想到賈梁道竟然這麽固執,他不肯來歸降呢,非要在絳邑做一個小縣尉!”
賈逵拒降,袁買也有些意外,但責怪祝奧也是無用,考慮著歷史上賈逵和王凌是一對好基友,不知道現在他們的交情如何?
“公道不必自責,人各有志,我聽說王凌和賈逵私交不錯,你就隨我一道去太原吧,見了王凌,讓他去勸勸賈逵,看看能不能讓他棄曹來投!”
一行五百余人冒雪向北,輕騎快馬,六百裡路走了三日,進了晉陽城。
袁買顧不上進刺史府看望呂妾和趙妾,先帶著祝公道來太守府尋找王凌,問他是否認識河東的賈逵?
“哎呀……你看我都把這件事忘了!”
王凌聽後拍著腦袋一臉歉意,“何止認識,我和梁道認識七載有余,簡直情如手足,他這個絳邑縣尉還是我幫他討的呢!這一年來忙於政事,焦頭爛額,竟然把這個好兄弟忘了!既然使君想要招募梁道,我便走一趟絳邑,就算綁也要把賈逵綁來!”
袁買大喜,立刻委托王凌和祝奧再次去一趟河東絳邑,把賈逵請來。
和趙妾分別了半年,晚上少不得顛鸞倒鳳一番;趙芷和呂玲綺姊妹情深,當晚夫妻三人同床共枕,自然少不得一番巫山,只是呂玲綺臨盆將近,也只能做個觀眾了。
三日之後,呂玲綺感到腹痛,袁買派人急招穩婆來接生,折騰了大半天,嬰兒呱呱落地,竟然又是一個男孩。
“哈哈……看來我袁顯雍天生就是多子多孫呐,不用擔心將來後繼無人了!”
望著繈褓裡英武的兒子, 袁買放聲大笑。這孩子雖小,但看著骨骼寬大,濃眉大眼,有其外祖父之風,長大了之後很可能是一員猛將。
孩子的名字在呂氏剛有身孕之時,已經取好,男孩叫做袁卓,女孩叫做袁珂。但此刻看著兒子英武的臉蛋,袁買決定給呂氏的兒子改一個名字。
“我這兒子看起來就是猛將的料,不能叫袁卓這麽文質彬彬的名字,就叫袁猛吧!將來必是虎將一員,沙場無敵!”
呂玲綺也不計較,抱著繈褓裡的孩子,歎息一聲道:“妾身想要生個女兒呢,沒想到卻是一個兒子,女兒乖巧孝順,還是生女兒來得好。”
袁買壞笑一聲:“夫人切莫介意,過幾日夫君再努力一番,下去個一年半載說不定就有女兒了。”
呂玲綺聞言,嬌聲嗔怪:“當著許多人的面,夫君不可胡言亂語。”
聽著刺史大人夫妻之間的嬉鬧,婢女們紛紛低頭竊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