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街頭,眾目睽睽之下,少女有些害羞,輕輕把孫凌雲推開:“那我們現在去孤兒院吧!”
孫凌雲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忘形了,便松開秦雪晴,攔了一輛的士,把秦雪晴的箱子放在後背箱,孫凌雲提著那個放滿二十萬的提包,和秦雪晴坐進的士的後排。
若放在以前,孫凌雲肯定會有些害羞地坐在前排副駕駛座,跟秦雪晴保持一定的距離,但經過這兩天的接觸,他知道秦雪晴對自己是有好感的,膽子就大了起來。
秦雪晴是青州人,之前沒有來過雲州,作為雲州本地人的孫凌雲便沿路給她講解一些雲州的趣事見聞,秦雪晴本來就對孫凌雲長大的地方有了解的興趣,孫凌雲講得又很有趣味,她便斜靠在孫凌雲的肩膀上,饒有興趣地聽著。
孫凌雲見美女聽得津津有味,他講得更來勁,眉飛色舞,口若懸河。
忽然前面的司機沉聲道:“先生,後面有個奔馳車一直跟著我們,一直跟了好幾條街了,咱們怎麽辦?”
孫凌雲轉頭往後一看,有個嶄新的奔馳S600一直跟著這輛的士,開車的是一個相貌姣好的女司機,女司機後面坐著一個豐腴的美婦人,這兩個女人看起來都很眼生,從來沒見過。
孫凌雲眉頭一皺,難道是趙佑庭的媽媽追上來給她兒子討要那二十萬?不可能啊,以趙佑庭的智商和見識,他怎麽能識破自己剛才的偽裝。
孫凌雲雖然猜不出這兩個女人緊跟著他們要幹什麽,但孫凌雲最近兩天做了不少踩著法律邊緣的事情,擔心這兩個女人對他不利,便對司機說道:“按我說的,走小路,走小巷,把她們甩掉!”
孫凌雲在雲州生活了十幾年,平時沒事的時候喜歡踩著單車在雲州的大街小巷轉悠,欣賞雲州這個古城特別的風情,按照他的指點,司機開進一條小巷,開了一會兒,又轉入一條小巷,轉了幾次,就把後面那輛奔馳車甩掉了。
那的士司機納悶地問孫凌雲:“那兩個女人看起來也不凶悍啊,你怎麽非要躲開她們呢?”
孫凌雲根本不知道那兩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麽,只是基於最近兩天的遭遇產生的避險判斷,便順口說道:“後面一個是我媽,一個是我未婚妻,我不同意我家給我安排的婚事,就和我女朋友到處躲著我媽媽!”
那司機相信了孫凌雲說的,通過後視鏡,看了看秦雪晴,讚賞道:“你真有眼光,你女朋友確實比你那個未婚妻要漂亮得多!”
那輛奔馳車裡,漂亮的女司機停下車,扭頭衝後面那個美豔的貴婦無奈地苦笑道:“那的士司機對雲州地形很了解,轉了幾個巷子,就跟不上了!章總,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那美婦正是那個富二代王曉飛的親生媽媽章蓉芳,她十八歲嫁給王曉飛的爸爸,八年前,王曉飛的爸爸出車禍死亡,章蓉芳全面主持王家的產業,將王氏集團的生意做得比她亡夫在世的時候還要興旺許多倍,王曉飛十八歲了,章蓉芳準備逐步把家族生意轉給兒子管理,可惜王曉飛沉迷於飆車,最近又迷上一個小明星,成了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對家族生意毫無興趣,前幾天在雲州海邊的一場富二代飆車比賽中墜入懸崖,連人帶車都掉入水中,流入大海。
章蓉芳一直不願接受兒子跟他爸爸一樣出車禍死掉的事實,一直覺得她兒子王曉飛其實沒死,像很多大片上演的那樣,被海浪卷到某個海島,失憶了,但有時候,章蓉芳冷靜下來,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是荒謬,從那麽高的懸崖摔下去,還能有個好嗎?
章蓉芳這一天結束了在雲州海邊的搜查,她已經組織人在兒子出事的地點方圓百裡搜查了七天七夜,看到汽車的殘骸,卻沒有看到兒子的屍骸,再往東邊就是茫茫的東海,她兒子是凡人又不是八仙,怎麽能在這蒼茫的大海上生還呢?
章蓉芳知道再這樣搜救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常人困在一個地方七天七夜不是餓死就是渴死,更何況困在海裡,她隻得選擇放棄。
章蓉芳在失去兒子的同時也即將失去她執掌了八年的王氏集團,因為之前她是王曉飛的母親,王氏集團最後都是要歸於王曉飛的名下,所以王家那些族人都認可她代兒子管理王氏集團,可一旦王曉飛死亡的確切消息被那些王氏族人聽到,他們作為王氏集團的股東,肯定會聯合起來逼她下台,因為沒有王曉飛的存在,作為王曉飛母親的章蓉芳就成了一個外人。
章蓉芳本來萬念俱灰,準備接受喪子之痛之後再接受自己辛苦經營了八年的產業都歸於那些廢物一樣的王氏族人,卻在秘書王馥的提醒下,在街頭看到那酷似王曉飛的孫凌雲。
章蓉芳是病來亂投醫,相信了王馥那番推論,以為王曉飛是故意製造出一場車禍來逃避自己給他的重擔,就想跟著孫凌雲他們的的士車,找到孫凌雲的落腳地,勸說王曉飛回家,卻萬萬沒想到,孫凌雲熟悉雲州的地形,七繞八繞地把她們甩掉了。
章蓉芳低頭想了一下,她猛然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笑道:“我認識雲州市警察局長霍正賢,我給他一個電話,讓他幫我找到小飛!”
章蓉芳撥通了霍正賢的電話,說自己的寶貝兒子王曉飛沒有死,假借一場假車禍逃脫家庭責任,現在正在雲州逍遙,讓老朋友幫她找到王曉飛。
那個霍正賢一直對這個寡居的美婦心存愛慕,對她交代的事情自然滿口答應。
孫凌雲和秦雪晴從的士車上下來,提著裝著二十萬現鈔的提包,拉著行李箱,站在破舊的孤兒院門前。
這個孤兒院是民-國時期的一個鄉紳建造的,歷時九十年,年久失修,看起來很像是《功夫》裡面魔都的貧民窟。
秦雪晴以為自己生活得夠苦了,可相對於孫凌雲,她幸福多了,她柔柔地看了孫凌雲一眼:“你就是在這裡生活了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