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也顧不得搔首弄姿擺造型了,一溜煙的跑回了座位上,心中卻有些不明白陳冰為什麽不吃她的豆腐,就這麽輕松的放過了她,難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夠,入不得陳小九的法眼?
想到這裡心中更覺生氣,一股被人忽視的感覺湧上心頭,這麽多年,她還從來沒有過這種巨大的挫敗感。
她皺著眉頭,撅著小嘴,一副氣呼呼的表情望著陳小九,心中打定了主意,一會下棋時一定要讓陳小九難堪。
她了愣了半天,突然冷笑了起來,心中又生一個惡作劇。
她剜了一眼陳小九,走到三位姐妹旁邊一一耳語,三位姐妹聽得目瞪口呆,然後紛紛捂著小嘴怔怔的望著陳小九,相互對視一下,突然就前仰後合的嬉笑起來。
這四位花旦風情萬種的笑容可迷倒了這幾位如饑似渴的牲口,尤其是韓泰這廝,眼見幾位超級美女鮮花綻放,爭相鬥豔,竟然又看得忘乎所以,目瞪口呆。
當然,那經典的口水又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黏糊糊的讓人心生畏懼。
陳冰望著四位美女不懷好意的笑意,心中突然生起一絲不祥的感覺,這幾個小妮子在一起擠眉弄眼,一臉詭異,一定是又想出什麽么蛾子來對付我了!
他想到這裡,竟有些頭昏腦脹,他今天可是代表著朱公子的利益,不僅要將韓泰這廝拿下,還要竭盡所能,爭取取得紅杏姑娘的垂青。
眼見這幾位美女想要給他下絆子,陳冰眨了眨眼,挺了挺胸,嘿嘿一笑,都他奶奶的放馬過來了吧,本公子有鳥,還會怕了你們?
小姑娘見各位公子與四位姐姐均已準備好,拿著竹簽上前一步說道:“各位公子,為公平起見,請各位公子抽簽決定先後順序。”
眾人均無異議,竹簽一一抽過,待拿出來一看,陳冰這廝竟然又中了大獎,抽了個第一名,韓泰這廝運氣倒是真好,抽了最後一名。
陳冰不由得搖頭苦笑,看來人倒霉的時候做什麽都不順,就連抽個竹簽也跟自己作對。
“陳兄奪個好彩頭,做什麽事情都一馬當先,讓人豔羨啊。”葉吟風上前恭喜著,心中卻不禁感歎陳冰背運。
象棋實戰不同於吟詩作賦,甚至也不同於象棋排局,究其原因在於排局主要是在於悟性,講究福至心靈。而實戰側重強調一個算字,是一個以多算勝少算的遊戲,你算的棋路步數的多少決定了你能否取得勝利。
尤其是這種車輪戰,最費腦力與體力,每盤棋的棋路與思維都存在著明顯的不同,所以每進行到下一盤棋時都要強迫自己變換棋路。
這樣四盤棋一路精推下來,想要保持不敗,著實很難。會耗費相當大的精氣神,殺死無數的腦細胞。
陳冰之所以吃虧,最大的原因在於四位姐妹一盤棋未下,精神充足,氣勢正旺,腦中思路也最清晰,計算力自然也最強。
而韓泰這惡人偏有傻福,排在最後對弈,撿了個大便宜。
此時,春夏秋冬四位花旦每個人都經過了四盤殫精竭慮的對戰,無論精神氣勢,還是悟性與記憶力,都會大幅度的減弱。對戰起來自然贏面較小,容易失勢。
韓泰剛才眼見這四位花旦似乎都對這小家丁情有獨鍾,把他這個無事獻殷勤的理學大儒當成耳旁風,心中是吃足了陳冰的乾醋,對他恨得深入骨髓,沒有一點點好的印象。
眼見自己抽了個上上簽,心中暗叫老天有眼。
他是一朝得志,喜得語無倫次,興衝衝的跑到陳冰面前,搖著扇子冷笑道:“有道是善有善……善報,惡有惡報,這位公子,祝你好運吧!”
陳冰抽到這第一簽,心中並不害怕,只要四位姑娘不使詐,憑他對象棋的理解程度,以及他變態的記憶力,對付幾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是他對韓泰這種小人得志的嘴臉真是恨得牙癢癢,做人怎麽能無恥到這種地步,總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又算是什麽狗屁理學大家呢,看來只有“韓叫獸”這個名字才能對得起他這個名聲!
陳冰一臉淡然的看著這廝幸災樂禍的笑容,從容上前道:“笑吧,笑吧,笑你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才好。”
他說完也不理會韓泰的目光,英姿颯爽的上前迎戰四位花旦去了,隻留下笑了一半的韓泰愣楞的站在那裡,被陳冰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廝,竟敢罵我這個理學大儒?我饒不了你。
陳冰站在春雨姑娘的棋盤旁邊,望著春雨姑娘那一張如春天燦爛般的笑臉,心中終於明白四位花旦的“險惡用心”了。
在這一張精致的棋盤上,他的象棋子力很明顯的少了一個“炮”,他又向其它三位美女的棋盤上張望了下,果不其然,每盤棋都如同這盤一樣,少了一攻擊力非常強悍的子力。
象棋每方一共六個進攻大子,六個大字可以組合成為很多殺法,“炮”這個子力在其中扮演了很大的作用,而眼前,少了這一個炮,絕不僅僅是攻擊力下降了六個分之一,無論在防守上還是在攻擊上都會減弱三分之一的力量。
春雨稍稍有些壞笑的望著陳冰的臉龐,心中情不自禁感歎這位公子長得可真是俊俏,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她知道眼前這位俊俏公子已經看出了這個蠻不講理的象棋局面,便笑呵呵的道:“怎麽?公子,你怕了嗎?”
陳冰突然間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一點也不似作偽,是真真正正的從心眼裡感到高興。
他本來還擔心四位花旦聰明伶俐,指不定會想出多麽奧妙的手段欺負他,沒想到只是這一點點雕蟲小技。
春雨一臉茫然,她是真的被陳冰放肆的笑聲驚得呆了,難道他竟然一無所懼嗎?還是傻了瘋了?
陳冰見驚擾了佳人,急忙收住笑聲,湊過臉頰對著春雨小聲道:“春雨姑娘,你拿走我的一個炮,難道是怕我向你開炮嗎?嘻嘻,我怎麽舍得呢!”
春雨經歷風雨多年,是個久經沙場的人物,可聽到一個俊俏的翩翩佳公子竟然說要向自己開炮,也不由得紅暈上臉,暗歎怪不得冬梅要出這麽個狠招數對付他,原來這小子果然是個外嫩裡焦的登徒子!
她微笑擺出了一副小女人的嬌嫩姿態,可憐兮兮的望著陳冰那雙慧眼,柔弱說道:“公子難道舍得向我開炮嗎?我一個弱女子可是手承受不起呀!還請公子憐惜。”
這女孩可真會演戲啊,輪精彩程度,可比雙兒那丫頭出彩多了,隨隨便便就把可憐兮兮的樣子裝得惟妙惟肖,心中不禁佩服,同時也生出一股同情之心,都是這混蛋的世道造就的一切。
“我的炮可是十分厲害,會轟得你毫無招架之力的,也罷,既然我要憐香惜玉,這炮便一個也不留了!”陳冰嘴上調戲著,手上卻令人不可思議的將棋盤上他僅存的另外一個炮也拿了出去。
這一個舉動看似簡單,卻令幾位花旦大吃一驚,心中充滿了震撼。
這意味什麽她們十分清楚,如是少了一個炮,在一些高手的巧妙周旋下還能勉強應付,可是若是兩個炮全都棄之不用的話,那將是必敗無疑的悲慘下場。
她們都像看著怪物一樣的望著陳冰那張充滿壞笑的臉,不知道這廝到底是狂妄自大,還是真是個絕世高手!
其他的幾位公子也是一臉的費解,鍾越、孫建等人俱是沉著冷靜的人,外表看不出什麽變化。
可韓泰這廝確如猴子一般跳了出來,指著陳冰這廝氣呼呼的道:“你小子忒也狂妄, 當真不知羞恥,你當這是在過家家嗎?還是你瞧不起這四位花旦姐姐的棋藝?真是豎子真不可教也!”
陳冰雖然不在意韓泰的挖苦,可是春雨卻早就受夠了韓泰瘋狗一般的亂咬,她收起那絲曖昧,杏眼圓睜厲聲道:“韓公子,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你若是想繼續留在這裡,就請閉嘴,如果實在忍不住想要亂叫,就請出去吧,沒人攔著你。”
韓泰卻全然沒想到春雨姑娘會將一股無名之火發泄到他的身上,他一臉的驚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灰頭土臉的走回了座位上。
這幾位小娘皮難道相中了這個小家丁?他心中十分不解,他鬱悶良久,最終卻把這筆帳算在了陳冰頭上。
春雨姑娘見這隻瘋狗乖乖的回到了座位上,便不再理他。轉過身來,一臉莫名的望著陳冰道:“陳公子,你真的要這樣做嗎?如果你反悔,咱們還可以重新來過……”
陳冰剛才實在沒有想到春雨姑娘竟然這麽厲害,既有溫柔體貼的關懷,也有狂風暴雨的訓斥。他昂首挺胸的對著春雨道:“春雨姑娘,你如此風華絕代,美麗動人,我怎麽舍得向你開炮呢!還是那句話,兩個炮我是一個不留,還請姑娘放馬過來吧!”
春雨聽陳冰說得斬釘截鐵,心中既有驚奇,又覺得無奈,他實在搞不懂這個俊俏公子哥為何如此固執,難道是明知道自己必輸無疑,破罐子破摔?
她忽的如春風一笑,想著自己這麽為他思量什麽,他的輸贏由又與自己何乾呢?便嬌媚道:“既然公子對我如此愛護,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