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九因為紅杏的事情心中低落,加之剛剛與那個冷豔美眉交拜,反引得一陣指責,心中甚是煩悶,想找點麻煩,出出晦氣。
猛然間靈機一動,想起自己這個朱家城西分店三掌櫃的名頭得來時日不短,可自己竟然一次都沒去過,實在辜負了朱老夫人的‘良苦用心’,反正閑來無事,不如去碰觸一下大掌櫃梅文華的霉頭,找找樂子。
他沒有徑直前去城西分店,而是急匆匆的趕到了朱家大院的文淵閣,他並不想獨自一個人去摸梅文華的屁股,單絲不成線,獨木難成林,若是不巧被梅文華亂打一通,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如此好事,哼……,當然要把朱吾能帶上做他的保護神。
此時的朱吾能揮汗如雨,正在文淵閣中苦受煎熬,梅文華與孔儀秦兩位老夫子也愁眉不展,正精心栽培著朱吾能這顆油鹽不進的小草。
“孔老哥,小弟我來了!”陳小九一步三搖的出現在了文淵閣的書房中。
朱吾能正在百般忍受蚊子亂叫之聲,詩詞歌賦,倫策國學這些東西對而言都是致命的毒草,讀之如嚼蠟,分外難受。忽聽得陳小九熟悉的聲音,心中大喜,放下書本,挺著肥胖的身軀氣喘籲籲跑到陳小九面前道:“小九,你可是找我有要緊的事?不要著急,本公子出馬,一個頂倆!”說著還不斷的擠眉弄眼,試圖讓陳小九明白他的心意,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
陳小九收到他的援助,裝模作樣道:“是啊,少爺,我正好有件要事,請你幫忙,可是如此一來耽誤了少爺學習的時間,甚是為難啊!”
陳小九就是陳小九,甚是上道啊,我擠弄一下眉毛,他就知道我的心意,當真神奇。朱吾能聽後大喜,拽著他的胳膊,一本正經道:“無妨,小九既然有事求我,我當鼎力相助,辦完事情,再回來讀書,也還不遲!”
你還回來個屁啊,你若能回來,母豬能上樹。韓墨荀心中冷笑,自從受了陳小九的窩囊氣,他小病大養,沒病裝病,沒想到假戲真做,真得染上了一場大風寒,險些一命嗚呼,多虧醫治的早,方才保住性命。
不過,他對於陳小九這廝的奚落,始終耿耿於懷,甚至恨到了骨子裡。因為陳小九給他擺出的那盤“小征西”的排局,他絞盡腦汁,殫精竭慮,也沒有解得出來,頭髮反而因為終日冥思苦想而變得花白,十幾天的時間,仿佛老了十歲。
但這盤排局就像壓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一天解不開,他便一天喘不過起來。更為氣惱的是,韓泰這廝雖然是理學大家,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長舌婦,將在醉鄉樓中受到的種種惡氣全部添油加醋的向他告狀,句句直指陳小九不尊才子,不敬長輩,更不尊重以韓墨荀為代表的理家學說,這下讓韓墨荀更加氣惱。
豎子太也狂妄,有機會定要讓他好看。
當聽見陳小九與朱吾能的對話,他恨烏及烏,冷哼一聲道:“教不真,師之過,學不真,子之過。我身為你的老師,當錦囊相授,而你小小年紀,不求上進,成何體統,此事斷不可行!”
朱吾能聽聞此言,心下惱怒,一張肥嘟嘟的臉龐布滿紅暈,訕訕不知如何作答!
陳小九見此情景,拍了拍朱吾能的肩膀,以示安慰。你這老小子當真不知好歹啊,偶爾逃學便是不求上進嗎?凡是總要上綱上線,一派道德標兵的模樣,陳小九心中甚為鄙視,
“哎呀,這不是韓大家嗎?嘖嘖……您精神如此矍鑠,難道您的花柳病,已經好了?”
“什麽花柳病,你敢消遣老夫?”韓墨荀滿臉怒氣道
“哦?難道我記錯了?莫不是淋.病、梅.毒之流?”陳小九一臉猥瑣的說道,朱吾能聞得此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孔儀秦也忍俊不禁,捂著嘴搖頭不已。
“你這小輩當真沒有尊卑,老夫一身正氣,作風正直,不近女色,只是偶感傷寒,不日痊愈,你當我是孔儀秦那樣眠花宿柳的人嗎?”韓墨荀見陳小九信口胡謅,心下甚為惱怒,連忙矢口否認,卻不想情急之下,把孔儀秦這多情種子誅連進去。
待話一說完,猛覺不妙,回頭一望孔儀秦,見他滿臉怒意,雙眼中射出一股冷漠的目光,直視著他,看得他毛骨悚然。
他心中暗罵陳小九這廝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但想要挽回自己的話語,卻覆水難收,只要訕訕的紅著臉,看著孔儀秦,磕磕絆絆想要解釋兩句,又顯得蒼白無力。
孔儀秦心中暗罵韓墨荀多事,我孔儀秦哪裡得罪了你,你這廝分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竟敢在我頭上扣屎盆子,我雖然年輕時風流多情,但我何時得過花柳病?他哈哈大笑一聲道:“孔某人雖然不才,卻自信有些才氣,也能博得煙花女子賞識。可是以韓大家墨守成規之名聲,氣喘籲籲之體魄,即使想要得花柳病,只怕也無一女子願意與你暖床吧?”
此言一出,眾人笑的前仰後合,只有韓墨荀鐵青著臉,指著孔儀秦的鼻子,無法作答。
陳小九心中甚為高興,薑還是老的辣,孔儀秦言語犀利,直指韓墨荀技巧笨拙,體虛氣喘,無法完成與女子一進一出的親熱壯舉,語言凌厲,端得十分狠毒。
陳小九眼珠一轉,見縫插針道:“孔大家所言有失偏頗啊,韓大家素來標榜自己集理學之大成,不愛女色,人所共知。並且擇徒甚嚴,其高徒都是謙謙君子,品德高尚,深得韓大家真傳啊!”
聽聞此言,韓墨荀心中甚是得意,對陳小九的印象好了那麽一點點,滿臉歡喜道:“你這後生,難得說了一句人話!”
“韓大家,你莫著急打斷我,我話還沒有說完!”陳小九言語一轉,質問道:“可是我卻不解,你門下高徒韓泰,卻怎麽與李霸天等敗類整日廝混一處,在青樓中左擁右抱,調戲佳人,那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我自愧不如!這是我親眼所言,句句非虛,請問韓大家,難道這也是您教授的嗎?當真不可理喻!”
韓墨荀心中氣苦,沒想到陳小九這廝如此陰險,竟然在半路上將了他一軍,弄得他進退維谷,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他大袖一甩,冷言冷語對陳小九道:“你小子乳臭未乾,徒逞口舌之利,算什麽本事?”
“哦,這不算本事嗎?”陳小九拍了拍手道:“既然韓大家想要見識真本事,那我想請教韓大家,我給您出的那個排局‘小征西’,您老人家可解出來了?”
韓墨荀聽得此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陳小九這廝,哪壺不開提哪壺,純是煽我的老臉啊!
他唉聲歎氣,一瞬間甚至有些有頭暈目眩,老眼昏花,嘴角抽搐著想要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陳小九落井下石道:“韓大家您是沒有解出來嗎?嘖嘖……,您不要著急,我給您兩年時間,您可以慢慢思量,若是不夠,十年八年我也等得起!”
韓墨荀哆哆嗦嗦的指著陳小九,嘴角抽搐道:“豎子……豎子欺人太……太甚!”他氣急敗壞之下,眼前一片黑暗,站立不穩,扶著柱子大口喘氣。
旁邊幾個小學徒一看不好,急忙扶著韓墨荀下去休息了。
朱吾能見陳小九又立奇功,心中大喜,豎起大拇指道:“小九,你真是我的一員猛將啊!”
陳小九拍了拍朱吾能的肩膀,笑著走到孔儀秦的身旁,一臉神秘道:“孔老哥,你可認識醉鄉樓的紅杏姑娘?”
孔儀秦聽聞此言,望著一臉玩味的陳小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