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桐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突兀,忙拍了一下鋥亮的腦門道:“兄弟,哥哥酒後失言,請勿放在心裡……”
“羅大哥是條真漢子,小九我生平最佩服的大英雄,大俠士,豈有怪罪之理?”陳小九抱拳慷慨道。
荒郊野外,山中的空氣出奇的好,聞起來有股清新的味道,陳小九一邊送著羅桐,一邊貪婪地呼吸著一塵不染的空氣,酒醉之意稍減,腦中卻變得空明起來。
羅桐走出小院,忽然拍了一下手掌,好似想起來什麽似的道:“兄弟,差點忘了一件要緊的事情!”他指著小院後方那在月色的掩映下,灰茫茫一片的山林,殷殷告誡道:“那裡是一片霧海,也是山中的禁地,你可千萬不要誤入進去,否則不堪設想!”
陳小九大奇道:“為何這裡是禁地?”
羅桐笑著擺手道:“這裡之所以設為禁地,卻是為了兄弟們的安危著想。”
“這片山林,終日散發出一種雨霧,而這種雨霧雖然沒有毒性,卻會讓人產頭暈目眩,四肢無力之感,再加上大霧遮掩,分辨不清方向,極易走失。山寨中的兄弟,有些好奇心頓起,逞強走進山林,卻終其一生,困死在這霧海中,就連我,也不敢接近這片霧海呢!”
陳小九恍然大悟!
羅桐又神秘的擠眉弄眼,低語道:“而且相傳,這片霧海中,住著一位女神仙,名為蘭亭君,有未卜先知之術,可是厲害的緊哪……但是真身卻是從來沒有見過,傳說,她披著一頭雪白的發絲……”
白毛女?或者梅超風?陳小九念及此處,心中不僅打了個冷顫,看羅桐那副鄭重的樣子,不似作偽,轉頭望著那一片朦朧的霧海,心中生出敬而遠之的意念。
送走了洛陽,陳小九躺在床頭,翻來覆去睡不著,今天經歷的離奇事件,一幕幕的縈繞在心頭:尤其是想到單兒這小妞,行刺未果,現在到底在哪裡?是放棄了刺殺,回到朱府隱匿起來,還是伺機跟蹤那個狗屁太監,尋找暗殺的良機?如果那樣,可就危險了!
終於,在一陣的模糊中,沉沉睡去!
在那酣睡的一瞬間,丹田內的種子又開始了生發,後腰雪山的氣息又開始順著奇經八脈遊走……
池中水波蕩漾;林中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相似一曲歡快的樂章,一輪火紅的日頭也露出了半個笑臉。
陳小九站在小院中,伸著懶腰,貪婪地呼吸了一口清晨的芳香!
經過紫微道功一夜的洗精伐髓,他的身體又恢復往昔的生龍活虎,就連大腿根部的那一處箭傷,都複原的只剩下一點痕跡,他心中暗喜,默念著崔老祖的恩德,修長的身子,卻躡手躡腳的向月神的房間摸去。
可是剛接觸到小門,輕輕一拽,失望之感油然而生:這扇小門已然被月身牢牢地插上了。他又不甘心的走到小窗處,妄圖采用對付朱媚兒的辦法鑽進去。可是輕輕地推了一下,依然沒有任何晃動。
正在悵然若失間,忽聽得屋內傳來月神懶散的嬌笑聲:“是哪個淫賊在剜門盜洞?”
陳小九懊惱道:“小媳婦,是你的親親相公在雞鳴狗盜啊……”
“一大清早的,你想幹什麽壞事?”月神懶散道。
“一晚上不見姐姐,四肢無力,心中發慌,好不難受!”陳小九輕輕拍打著窗戶,可憐兮兮道:“姐姐快開門吧!”
月神慵懶的聲音透著一股嫵媚,嗔怨道:“小九,你真傻!姐姐昨晚可是為你留了一夜的門呢!可惜你這個榆木疙瘩,竟似不開竅,喝的醉醺醺的,卻不來理我。”
“哼……竟然白日做夢,一大早的,才想起來佔姐姐的便宜,我才不會這般容易的讓你得逞呢,你死了心吧……”
給我留了一夜的門?剛剛才插上?陳小九心中無限後悔,好你個小九,往日聰明透頂,怎麽昨夜卻這般傻傻的老實到極點了呢?
“姐姐……我向來後知後覺,你現在要是給我開門,我便保證不對你動手動腳,摸摸抓抓,還不行嗎?”陳小九跺著腳急道。
“呸……淫賊,你不對姐姐摸摸抓抓,難道你不要姐姐了?當真該死……”月神嬌嗔道。
“那……那我便好好的親親你……我的漂亮小媳婦……”陳小九一聽有戲,連忙誘惑道。
“呸……你把姐姐當成什麽了?姐姐豈是那種隨便任人摟抱的女人?”月神嬌聲啐了一口。
我倒!陳小九氣得啞口無言,知道月神是在為昨晚自己的缺失而懲罰自己。
哼……他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在傷好之前,將月神騎在胯下,讓她輾轉哀鳴、忘乎所以,徹底的臣服。不然,總是這般盛氣凌人,壓製著自己一頭,那自己如何實現大被同眠六七人的偉大理想?
“月神姐姐, 你當真不開門?”陳小九擲地有聲道。
“姐姐要練功逼毒,一定不會給你開門的……”月神嬌聲堅持道,言語間充滿了嗔怨。
陳小九心中冷笑,竟也不再堅持,輕輕的墊著腳步,毫無聲響的走遠了……
月神仍然穿著那一身誘人緊俏的連體胸衣,做在床頭,氣呼呼的摔摔打著枕頭!
經過昨夜的運功療傷,修養聲息,她腹部斷裂的肋骨,已然輕輕合上,再也不似以前那般疼痛,唯有肩膀處仍有一些毒傷所引發的淤青清除不去,只能慢慢運功複原。
昨晚是她最虛弱、最需要安慰保護的時刻,她原以為陳小九與羅桐敘舊之後,會貪戀她豐盈的身子,乖乖的回到她身邊,為她做一名忠心的守護者。
可是沒想到陳小九這廝,腦中當真是缺了根弦兒,竟然放任她這麽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女於不顧,任憑她在孤苦伶仃中,度過痛苦的一夜,而那個淫賊自顧自的酣然入夢。
這……這擺明了是他對自己的不在乎!
難道,這一切,他得到的太容易,便不值得珍惜嗎?可是……我還沒有將自己的完璧之身獻給他?他怎麽會對我這般冷淡呢?
月神瞪著眼眸發傻,支起耳朵卻發現窗外毫無聲音,她心生發了慌,走到門前聆聽了一陣,卻仍是沒有淫賊的聲音。她再也沉不住氣,猛然推開房門,嗔怒道:“好了,淫賊,算姐姐怕了你還不成?姐姐給你開門,你快進來吧……”
可是映入她眼前的只是一縷清晨的陽光,卻哪有陳小九的影子?
淫賊……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