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營的士兵們一看到袁子程暈倒在地,也不顧危險,急忙將他抬了下去,又輪著鋼刀,寸步不讓,豁出性命,與敵人廝殺起來。 M
陳小九、花如玉等人,高舉著刀劍,打馬飛奔。
他們從側面迂回,也不顧著敵眾我寡,如飛一般,趕到山腳下叛軍邊緣處,像割韭菜一樣,從左邊一直割到右邊。
五百位匪盜殺了一個來回,便有二百敵軍身死,三百多敵軍身受重傷。
山腳下,倒處都是斷臂殘肢,還有一百多顆死不瞑目的人頭。
花如玉面對著一萬敵軍,並不害怕,殺了一個來回後,又領著眾匪盜直插敵軍中央。
砍瓜切菜、殺個對穿。
那擁擠、鮮活的生命,硬是被花如玉等匪盜殺出了一條血路,手中鋼刀上下翻飛,沾上死、挨上亡。
而小九生怕花如玉有危險,緊緊的靠在她身旁,做一名護花使者。
小九的功力在一夜之間突飛猛進,紫微道功呈現幾何倍數增長,六識更加敏銳,舉手投足,有著超乎尋常的勁力。
更可怕的是,小九的手中,還拿著一把削鐵如泥的軒轅劍。
軒轅劍一經揮出,青芒展現,那凜然的劍氣讓人窒息,不管你用什麽兵器抵擋,都能輕易的破了對方的防禦,直插敵人胸口。
一位參將模樣的敵將立功心切,掄起大錘,向花如玉當頭砸來。
花如玉雖然人可以多開,但坐騎卻躲閃不及,眉頭蹙起,不知如何抉擇。
陳小九迎上去,軒轅劍一閃,捶柄斷開,六十斤重的鐵錘飛了出去,砸在兩名叛軍的胸口,兩人吐血,眼見得活不成了。
緊接著,軒轅劍又輕飄飄的揮出一劍。
見血封喉!
軒轅劍飄渺般的割斷了那參將的喉嚨,他心有不甘的閉上了眼睛,任憑喉嚨處、迸射出滾燙的鮮血。
陳小九被蹦得滿臉是血,血呼啦的十分滲人,偏生還對花如玉笑道:“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
花如玉沒時間與小九打情罵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落後小九半個馬身的位置,嗔道:“你當下山虎,再殺個對穿。”
小九哈哈大笑,胯下烏雅馬仰頭長嘶,橫衝直闖,好不威風。
謝金氣得五官移位,臉都變綠了。
好不容易剛要衝進峽口,卻沒有想到這幫凶悍的匪盜就衝殺了進來,猶如虎趟羊群一般鋒利,迅速的在大軍中撕開了一條裂口。
謝金陰沉著臉,揮臂大吼道:“都不許撤退,給我衝進峽口,誓死衝進去。”
野田紅彥擔憂道:“謝將軍,這樣不成啊,這隻騎兵雖然幾百人,但卻厲害的緊,若是然憑他們這般橫衝直闖,咱們的損失可就太大了,還是要先把他們剿滅了才成。”
“恩!有理!”
謝金又指揮著士兵從峽口撤下來,用重兵層層圍堵,想要把小九這些騎兵困在中間。
騎兵最為優勢的地方就是來去如風。
一旦被步兵困住,失去了速度的優勢,也便沒有了戰鬥力,成為步兵的刀下亡魂。
扈三娘看清形勢,向眾匪盜做出撤退的手勢。
眾匪盜立刻調轉馬頭,直奔來時的那條路殺出去,有了小九寶馬軒轅的震懾,叛軍大隊人馬剛剛從峽口處調動下來,小九他們便悍勇殺出了一條血路,直奔遠處遁逃。
謝金心中氣不過,還要再追。
野田紅彥建議道:“窮寇莫追,他們是騎兵,我們追不上的,還是闖進峽口要緊。”
謝金雖然生氣,但理智未亂,點頭稱是。
與此同時,叛軍大部隊卻沒有聽從謝金的話,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匪盜逃跑的方向發呆。
謝金剛要在發軍令,轉頭卻看著這批匪盜中,卻夾雜著幾十輛馬車。
那馬車裡裝得是什麽?
謝金一臉疑惑。
野田紅彥眼眸中射出精芒,一臉驚喜道:“謝將軍,那車裡裝得是糧食,是糧食啊。”
謝金恍然大悟,振臂高呼:“衝上去,都給我衝上去,那馬車裡是糧食,是他*糧食……”
嘩……
此言一出,眾士兵大嘩,都不用謝金再辛苦指揮,這些士兵便一窩蜂的衝上去,搶奪糧食。
有了糧食,便有了活下去的機會。
馬車笨重,加之路途難行,奔走極慢。
而那些士兵見到糧食,信心空前高漲,呼喊著殺過來,大有志在必得之勢。
陳小九等人大驚失色,連忙招呼著那些車夫丟下馬車,迅速奔逃。
那些敵軍迅速將幾十輛馬車圍困起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有了這些糧食,他們就再也不用忍饑挨餓的打仗了。
有些士兵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麽糧食,掄起大錘,就將車廂砸得稀巴爛。
陳小九、花如玉,他們站在五十米遠處,停住身形,回眸瞭望著著這些欣喜若狂的士兵。
花如玉面帶冷意,揮了揮手!
羅桐領著二十個匪盜,彎弓搭箭,只是那箭頭佔有硫磺,黑山竄過來,掏出火鉗子,一一把這些火箭點燃。
謝金遠遠便看到那些將要射出火箭的匪盜,心頭巨震,忙大喊道:“快撤,有危險,快撤,快撤……”
眾士兵恍若未決,猶自在圍著幾十輛馬車欣喜若狂的發笑。
花如玉揮了揮手,叫道:“放箭。”
羅桐等二十幾人的火箭,飛一般的射了出去。
嗖嗖嗖!
都毫無差錯的射進來車廂之中。
正在圍著馬車的裡三層、外三層的士兵茫然不解之時,忽聽得轟隆隆的爆炸之聲。
轟!
轟轟轟……
幾十輛車一同炸開來,傳出濃濃的火油味道。
原來這車廂中裝得是用火油與硫磺混合而成、澆灌的棉絮。
一見到火花,火油、硫磺乍然燃燒。
巨大的氣流衝破了車廂,帶著火焰的火油四濺開來,噗呲呲的噴射到了那些士兵的臉上、衣服上、帽子上。
幾十輛馬車早就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士兵給圍困了起來,粗略的算了一下,大約有上千名士兵,被噴上了混合了硫磺的火油。
火油水澆不滅,更何況這附近沒有水源?
眾士兵由驚喜變為驚恐,在一瞬間,被毀容的士兵們變得茫然無措,大哭大喊著,試圖讓袍澤幫忙滅火,可是卻沒想到他的袍澤身上也濺滿了火油。
尤其是冬天寒冷,他們的軍服都是棉花絮成,十分易燃,只要沾上一點火油,便迅速蔓延全身。
片刻之間,眾士兵已被火海所籠罩。
一個個四散奔逃,哭嚎不止,不知如何才能得脫大難。
有的火油被噴得多了些,已經被活活燒死。
那些外圍的,沒有被濺到火油的士兵是幸運的,發瘋一樣的向後面跑去,生怕被那些驚慌失措的袍澤給抱住,一同被烈火燒成灰燼。
謝金大驚失色,連忙指揮著幸運的士兵列好隊形。
看著那些被烈火包圍的士兵跑回來求救,謝金為了防止大部隊不被燒死,一不做、二不休,心中發狠,命令著士兵將手中的長矛投擲出去。
嗖嗖嗖!
一排排的長矛攢射出去,攢透了袍澤門的心胸。
他們身上被烈火烹炸,又被長矛洞穿了心肺,只能在哭喊中,卑微的死去。
扈家寨眾漢子雖然心狠手辣,但看到被烈火燒成灰燼的士兵,也不由得心腸酸軟,捂著眼睛、不敢再看。
花如玉看著在火海中掙扎的士兵,悵然道:“同為大燕兒女,為何要自相殘殺?”
轉頭看著陳小九,又道:“你心可真夠狠的。”
陳小九搖頭道:“不是我心狠,是這個世界太殘忍。”
說罷,夾馬引領著眾匪盜前行!
花如玉聽著小九的話,愣了一下,方才跟上來。
陳小九並沒有攻擊那些士兵,而是從容不迫的從大軍身旁掠過,堂而皇之的向峽口處衝了上去。
謝金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驚疑不定道:“他們要……要幹什麽?”
野田紅彥眯著眼睛,若有所思,搖搖頭:“他們難不成想要送死嗎?一旦進了峽口,他們想要出來,可就難如登天了……”
謝金來不及思考這其中的玄妙之處,身為大軍主帥,他第一次被弄得如此的焦頭爛額。
此時,除了那些被火燒死的士兵,剩下仍在四處奔逃的幸存者,也都被長矛手射死。
從軍幾十年,還從沒有發生過自相殘殺的事情!
而今日,雙眼滿是淚水的謝金、終於領略到了戰爭的殘酷,這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殘酷。
火勢已去!
謝金整頓隊伍,清點人數,才驚詫的發現,被燒死的士兵足有千人,這當真是一個令人痛心的數字。
再加上剛才攻打峽口的一千人,還有被騎兵衝殺砍死的五百人,算起來,死亡的士兵,已達兩千五百人。
也就是說八千人的軍隊,經過短短一個時辰的洗禮,居然只剩下了五千五百人?
謝金狂怒,心在顫抖,但卻無能威力。
他雖然想要即刻將這些衝進峽口的騎兵一網打盡,但也知道,此時軍事渙散,斷不能再強行攻打峽口。
否則,極有可能呈現出強弩之末的態勢。
謝金隻好退而求其次,整頓軍隊,將鳳凰山的峽口圍得水泄不通,再徐徐圖之。
感謝“明者幾何”打賞,紫微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