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激動地心花怒放,一時之間,隻覺得人生又充滿了希望,大喊道:“把兒子還給我!把兒子還給我!”
陳小九笑道:“想要你兒子?可以啊!先把馬將軍的兩個兒子,張之濤,以及一眾親兵交出來,我自然會放了你這個不成材的兒子。 m”
陳海揮揮手,田橫就吩咐親衛將馬大虎、馬小虎、張之濤,以及誓死終於馬家的那些親兵給帶了出來小說章節 。
馬大虎、馬小虎臉上已經被鞭子抽出了道道鞭痕,十分血腥,但硬氣的很,仍能忍得不哭。
此刻,經歷生死磨難之際,乍然見到父親,心潮澎湃,淚水奪眶而出,“爹!孩兒不孝,讓爹爹費心了,孩兒不孝啊!”
“大虎、小虎!”
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隔得遠,透過縈繞的火光,仍能看到大虎、小虎兩人臉上的血痕。
馬武踉踉蹌蹌的從馬上摔下來,就要跑去見兩個兒子。
小九急忙命人將馬武攔住,示意他安定,才道:“咱們各退後二十丈,一同交換人質,我要的人,一個也不能少,你兒子我也會毫不耍詐的交給你!”
“好!”
陳海心中盤算著,兩人各退後二十丈,也就是四十丈遠的距離,自己這邊三千弓箭手的坐騎腳力不凡,只要追上去,一頓攢射,揮著可以將陳小九、花如玉,馬武一網打盡,也說不定!
哈哈,經此一戰,活捉大燕主帥,擒獲馬武叛將,又找回了自己的兒子,真乃奇功一件啊!
嘩啦啦……
兩邊人馬各退後二十丈!
小九親手將‘陳韓三’的繩索松開,小聲叮囑,“道兄,就看你的了,必要時就殺了他!別心慈手軟!”
“呵呵,方外之人,不殺生!”‘陳韓三’爭辯道。
“方外個屁!”
陳小九拍打著‘陳韓三’的肩膀,氣呼呼道:“你是孤家寡人,你是朕,你是皇上……”
‘陳韓三’打了個冷顫,耳根子都起了繭子,步行著向兩陣中間走去。
“義士!”
馬武走到‘陳韓三’面前,跪下磕頭,一字一頓道:“多謝義士不畏生死,舍己救人!義士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陳韓三’急忙扶著馬武起來,微微搖頭,也不回答,走向兩陣中間。
馬武跪在地下良久,望著‘陳韓三’遠去的身影,讚歎道:“從容不畏死,真乃英雄也!我跪的一點也不冤枉!”
“哈哈……”
小九哈哈大笑,拉著馬武起來,擠眉弄眼道:“豈止是不冤枉?簡直是恰當到極點了!我都懷疑,這就是上天安排的一段機遇!”
“陳大人此言何意?”馬武蹙眉,不甚理解。
小九對著馬武低聲耳語了一番。
“什麽?居然是……”
馬武驚得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拳頭攥得緊緊的,又朝著‘陳韓三’跪下,梆梆梆的磕了三個響頭,眼中噙著淚,哽咽道:“大燕有如此舍己為人之仁君,何愁天下不定?我馬武定然誓死相隨,絕不敢生有二心!”
花如玉等人卻是一臉好奇:這馬老頭,瘋瘋癲癲的說些什麽破爛勾當?皇上又沒在這裡,無端的表什麽忠心?神經病!
馬大虎、馬小虎、張之濤共計三十余人,各個身負重傷當初一同逃亡的二百親兵,就剩下這些難兄難弟,想想都覺得可憐。
他們就沒有‘陳韓三’的運氣好,一個個五花大綁著,腳上帶著鐵鏈,生怕他們走得快些這是陳海出的餿主意,就是要讓他們走得慢點,也好在接到寶貝兒子之後,就立刻發動突然襲擊。
陳小九要是護著這些上了腳鐐的傷號,那自然跑不快,二萬敵兩千,還不是輕松加愉快?
萬一陳小九倉皇逃竄,也能將馬大虎、馬小虎重新抓住,也不會背負因私心交換戰俘的罪名。
“三兒,走快些!走快些呀……”陳海看著兒子,急的直跳腳,連聲催促。
‘陳韓三’又怎麽會識不出陳海的險惡用心?
聽著陳海跳腳似的狂叫,‘陳韓三’走得卻越來慢了,踉蹌搖晃,似乎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給吹倒!
“哎!我兒這是受了多少苦啊?”
陳海氣得咬牙切齒,“他們一定是不給我兒飯吃,這幫該死的東西,我要把他們通通殺掉!”
‘陳韓三’走的越來越慢,直到他看到馬大虎、馬小虎等人已經被小九派人弄上了馬背,這才慢悠悠的走向陳海!
陳海急忙讓田橫派人將寶貝兒子給背回來。
“三兒!你……你受苦了……”
陳海圍著‘陳韓三’左右轉了幾圈,終究是沒有發現任何破綻,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田橫卻道:“將軍,先別哭,追擊陳小九最為緊要呀!”
陳海恍然大悟,轉身就要上馬,忽然意識到不對,回眸直勾勾盯著‘陳韓三’,疑惑道:“兒啊,你見了爹,怎麽不發一語?不哭一聲?你……你怎麽連爹也不叫了?”
‘陳韓三’仍是搖頭,不發一語。
“兒呀,你是不是啞巴了?”
陳海心中一陣冰涼,腰上的寶劍出鞘,眸子中隱含著憤怒的幽光。
糟糕!
被發現了……
父子連心啊,再厲害的易容術,也瞞不過骨肉相連的父親。
‘陳韓三’一言不發,突兀的抓著陳海的大椎穴,讓他全身酥麻,沒有一絲力氣。
“你……”陳海大驚失色,“他是刺……”
話還未說完,‘陳韓三’輕輕一用力,就讓陳海暈死過去,隨手掀掉那張面具,露出一副黝黑細眼的笑臉。
“啊?這是假的……”
“哎呀,是個和尚!”
“抓了將軍,快殺啊……”
小道童的輕功近乎天下無敵,毒皇、小九之流,也難以望其項背!
等著他們喊出那個‘殺’自來,小道童兔起鶻落,已經跑出了十丈遠的距離,腋下夾著陳海,竟似無物!
副將曹金德一下子慌了神,忙率領大軍追擊!
“殺啊!”
咆哮聲如驚雷滾滾,震人心魄。
小九早就做好了防備,催馬正面迎上小道童,將陳海橫放在馬背上,笑嘻嘻的讚了一句,“道兄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佩服!佩服!”、
“你可別亂說話!”
小道童連連擺手,“我沒殺人,你別冤枉我!”
“小九,還不回來?”花如玉連聲催促,又冷冷道:“火槍手,準備!”
小九、小道童急忙回歸陣營之中。
副將曹金德指揮著大軍殺過來。
花如玉卻不能傻乎乎的逃跑,逃亦有道!走人之前,要狠狠的挫敗敵軍的運氣,才是正途。
“射擊!”花如玉計算著大隊人馬進入到五十米打得范疇之中,立刻揮了揮手臂。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再一次響起!
哀嚎聲此起彼伏,血氣肆意,殺氣縱橫。
無數的冤魂飄蕩在半空之中,雖然對塵世不舍、不甘,被血雨腥風吹拂,仍無奈的消散。
一連串的射擊,徹底將這支鋒芒銳氣的騎兵打得沒了脾氣。
副將曹金德承受不了如此多的傷亡,急忙命令騎兵遠離火槍手二十丈開外,心有余悸的思慮對策!
這一番猛烈的射擊,已經將最後一批火藥消耗掉,敵軍若是萬一識破這層弱點,悍不畏死的衝上來,那就隻好白刃交兵了。
但看著敵軍畏畏縮縮、一副沒了魂兒模樣,也知道他們失去了主帥,六神無主,哪裡會識破花如玉的詭計?
花如玉、小九等最後一批人上馬,飛速遠遁!
直到他們跑出了三裡之外,副將曹金德才從混沌中幡然醒悟、想清楚了花如玉彈藥耗盡的缺點,快馬加鞭,奮起直追,但為時已晚,
副將曹金德一直追到梁縣城下,眼睜睜的看著花如玉帶著最後一批騎兵入了城,才含恨而去,僅僅留下一些探子探查消息。
*
此番行動,小道童立下不適奇功!
馬武也不點破小道童的身份,親自帶頭,以跪謝恩公的名義,領著馬大虎、馬小虎、張之濤,以及一眾家將、三十多名親兵,向小道童連著磕了三個響頭,已是忠誠!
小道童是江湖中人,最煩這些繁文縟節,連忙扶著眾人起來!
花如玉吩咐大開宴席,為馬武一家人壓驚,又奉小道童為座上賓。
小道童隨意散漫慣了,被這樣供著,拿著酒杯敬來敬去的、很不自在, 也沒有了初見老友的心境。
酒至半酣,小道童與小九一同出恭,歎氣道:“我現在就要走了,這樣的局面,我不喜歡,也應付不過來。”
“這就要走?”
小九笑道:“你若不喜歡,我就單獨弄一間酒室,咱們倆人一同暢飲,我還想聽聽你遊歷江湖的奇聞呢!”
“我懂的你都懂,我不懂的你也懂!那些江湖奇聞,在你眼中也算不上奇聞,有什麽意思?”
小道童嘿嘿一笑,“再說了,京城不是需要我嗎?我早一點回去,也讓你早一點放心,我這人散漫慣了,當皇帝不行,做個整體遊手好閑的傀儡,倒是遊刃有余!而且……”
說到此處,頓了一下,歎息道:“我現在走人,你明日一大早,要拿陳海的頭祭旗,可就不關我的事了,人……可不是我殺的!”
小九放聲大笑,“恩!人是我殺的,和你無關!道兄放心,這個殺戒,我是不會讓你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