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何翔給呂璿投出第個球的時侯,實際上已經引起了訓練場裡的一片嘩然了。當然,這不是因為呂璿的打擊有多出色,而是因為阿翔。阿翔每次投球前都會報出自己這次投球的時速,一開始幾個球,在露天訓練場巡視的管理人員還只是覺得這是兩個少年在玩,但是,當一個管理員出於好奇將測速儀朝著阿翔晃了一下,看了阿翔連著投出的個球的時侯,那個管理員一下子臉就白了。
雖然,對於不少優秀投手來說,控制速度是一個非常基本的技巧,但是,在這個年齡,能夠將球速控制在一定范圍內就是非常不容易的了。但是,阿翔卻不是。阿翔嘴裡說是多少速度,投出的球就是多少速度,雖然因為風力的影響,球速還是上下有一點點的波動,但是這種精準度已經是駭人聽聞的了。
相比之下,呂璿非常精準的擊球卻好像變得無足輕重了。
而呂璿,則感覺到了這根球棒的特異之處。這根球棒並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樣是實心的,在棒子底端的那個齒輪狀的東西也不是裝飾用的。這根球棒是中空的,裡面有可以移動的配重,這樣就可以依靠調整中間的配重的具體位置來調整整根球棒的重心,從而調整出最適合應對站在對面的投手的擊球風格。而通過詳細計算,來確定如何應對,似乎這正是呂璿擅長的。雖然巳經開始處於大家的視線中心,但呂璿還是用各種動作掩飾了對球棒的調整,大概在第次左右的擊球的時候,呂璿巳經將球棒調整到了目前最為舒適的程度。
“阿翔。把到這段跳過吧。太慢了……”呂璿對著阿翔喊道。
“。”阿翔把球的時速調整到開始投球,結果,個一組投到的時候,呂璿再次要求加碼了。
“這一次直接從開始吧。”呂璿掂了掂手裡極為舒適的球棒。
他的這句話引起了在周圍旁觀的人的一片嘩然。從以上,至少在高中生的標準裡,就能夠勉強成為快速球了,雖然。現在的高中生聯賽和日本的甲子園體系裡怪物相當不少,那些一流投手扔出以上都非常正常,但是,畢竟對於大部分來說,超過時速公裡的球就很難打擊了。可是,現在呂璿不僅僅要求從時速的球開始擊打,並且還要求逐步加快。如果到了這種時候。阿翔還是可以隨心所欲按照自己想要的速度進行投球的話,那麽,阿翔就不僅僅是一個優秀投手,而是一個奇跡般的投手了。
阿翔一向是很有表現欲的。周圍圍觀的人群顯然更加增長了他顯示能力的**。自然,按照正常人體對於周圍環境的正常反應,他也已經流了不少汗了。但他明顯要比呂璿更精神一些。
“,”阿翔喊道,隨即以非常輕松閑適的動作投球,公裡的時速遠遠不是他的極限。按照最理想狀態的計算。他應該是可以投出公裡以上的球的,雖然在實際環境中,他隻投出過最高公裡時速,比起作為一個自然人的呂振羽都要低一些,但那已經不是人的正常反應范圍內能夠進行擊球的速度了。
從時速開始,呂璿連著打出了個長打。雖然這種露天訓練場沒有標注距離什麽地,但這種距離至少也是外場了。呂璿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周圍那些人敬畏崇拜的目光著實讓他很是有些受不了。總的來說,現在對於這種風格完全沒有變化但是速度有所提高的球,呂璿已經很適應了。而偶爾一段時間發揮超過平常水平也是很正常的。
阿翔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有所變化,說:“太慢了。……
下面從開始,每個速度打中一個就加速。……“
隨後阿翔就投出了時速非常準確的固定在公裡的球。
壓力增加了,而呂璿的注意力也隨之增加了。呂璿和呂振羽不同。他並不是完全憑借身體的本能在那裡發揮。呂璿是研讀了很多關於棒球運動的理論指導,並且看了無數的錄像資料。再加上很多個小時的練習才有了今天的熟練程度。
真正讓呂璿感到驚訝的是,當自己能夠穩定應對不斷加快的來球的時侯,自己好像能夠隨著球速的提高不斷提高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的水平。當阿翔將球速按照順序提高到公裡每小時之上的時侯。呂璿的注意力的集中程度到了他從來不曾達到過的一個水平。在呂璿眼睛裡,阿翔的每次投球動作都被抽象成了簡單的結構圖,就像是用了動態捕捉系統之後捕捉到的畫面一樣。而當球離開阿翔的手的時候,甚至不用阿翔自己報出的速度,呂璿就能夠準確判斷球的速度。而周圍的一切干擾,一切噪音仿佛都被過濾了。呂璿甚至能夠感覺到周圍的各種各樣的可能對球造成影響的因素,比如風比如重力……最細微的變化都在呂璿的預計中了。呂璿甚至都好像能看到在自己的腦海裡出現一串串的計算方程,一串串的對於自己的動作和對於球的線路的匹配線路的明亮的線,他甚至能夠預計到如果自己能夠準確按照某條線打中那個球,那會是個非常漂亮的,距離遠得不象話得超級全壘打。
或許這個棒球訓練場比起一般的場地都要大,周圍的圍欄也要更高一一那是自然,因為訓練場要避免球飛出場外的損失……可是,即使這樣,呂璿仿佛都能看到如果能夠擊中那個球,球將飛到一個如何遙遠的地方。
在,,……個速度上呂璿連著打出了個超級全壘打……按照初步的估算。其中一個球甚至飛到了碼之外。如果是在正式的比賽場地裡,這種球如果不是因為觀眾席太小而飛到場外,至少也是落在觀眾席的最後幾排。
可想而知的是訓練場裡的幾乎所有人都在圍觀,這連續次超級全壘打引起了圍觀者的極大的讚歎。可是,對於這一切,呂璿卻仿佛渾然未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阿翔手裡的下一個球上了。
同樣難以想象的是。當呂璿開始如此高的集中注意力的時候,體力的消耗幾乎是平時的幾倍。……高度集中注意力的行為讓呂璿整個身體的內分泌甚至都發生了變化,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他大量出汗,雖然天氣是很熱的,但是這種大量的出汗仍然不太正常。
阿翔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的,但顯然阿翔不覺得這是什麽壞事。在這個瞬間。正像呂振羽當年曾經多次展示神奇的力量一樣,現在的呂璿也在挑戰著自己身體的極限。阿翔甚至要比一些醫生都了解人體的結構和工作原理,也更了解腎上腺素對於極限狀態下人體潛能的影響。
球速的繼續提高開始讓所有的觀眾有些嘩然。呂璿的體力的急劇消耗讓他的動作的準確性有了一點降低,當球速超過了之後,連續兩個都是比較勉強的安打。而隨後,則又是兩次超級長打……呂璿這個時侯已經完全沒有精力去注意阿翔報出的球速了。他的腦子裡只有非常簡單地畫面……阿翔的動作,和那個球。他能夠準確判斷球速的變化。對於呂璿來說,阿翔的動作的精確性讓他只要將球速代入自己進行計算的方程就可以了。因為,阿翔的動作。幾乎每一次都是完全一樣的……
當呂璿將時速的球打到空中,劃出了一條完美的弧線,落到了圍欄之外後。阿翔停止了投球,說:“到這裡吧。……
去休息一下。“
這句話好像是松開了呂璿一直緊崩著的弦一樣,周圍的景來開始變得正常了,那些原先似乎已經被眼晴過濾掉的,變得灰白和模糊的人和物體仿佛逐漸被重新上色一般。一層一層的在呂璿的視線中重新出現,直到每一個衣服上的褶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每個人眼睛裡的敬畏和崇拜……周圍的聲音也開始重新在呂璿的耳朵裡鼓蕩了起來。也正是到了這個時侯,呂璿才注意到自己胸口劇烈起伏,呼吸有些急促。心跳速度顯然也比平時快了很多。
這個階段的訓練結束之後,呂璿和阿翔重新坐到了場邊的長凳上。而椴兒巳經為他們準備好了飲料。阿翔多少也是要喝一點的……作為掩飾。一個在運動場。太陽底下曬了好久,看上去流了很多汗的人要是完全不攝入水分,那看上去就太不合常理了。
“你在擊球方面的能力似乎比你父親強那麽一點。”阿翔說,“好像你打速度的球並不是特別艱苦的樣子,下次,換個不那麽引起注意的地方,給你測試一下更快的吧?”
“好啊。不過……你為什麽說,我父親的極限打擊速度是?”呂璿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在這個速度上的表現,問到。
“很正常,時速的時候,你父親放棄了……”阿翔聳了聳肩說。
呂璿想了一下說:“這大概就是盈盈姐姐說的,父親在性格上,有些問題上他會退一步的原因吧。應該,也是她說的讓我抓緊機會進一步的原因。……這是體育運動,而不是某種是非選擇題。老爸可能想著,他在這個速度上,在自己現在的這個技術水準上,他覺得到了這個速度,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老爸無論如何……都是一個程序員。和,是和否是他的基本判斷。……但是,體育運動,還有很多其他事情我覺得沒有那麽簡單。假如我不揮棒,無論自己的水平如何,也無論球速如何,這個球是永遠不會被打出去的吧。哪怕揮棒擊球,命中的幾率有多低,這個可能性都不是零。假設,球速和路線不變,那麽,每次失敗的擊球都能夠讓我去掉一個可能性,那麽,我的下一次嘗試,正確擊中的幾率就比上一次更高一些。
……我不知道面對其他人會怎麽樣,但是,至少面對你的時候,你說是直球,每次的路線都是一樣的,我就能夠按照這種邏輯來進行。或許會連著失手,但是失手的可能性是越來越低而不是越來越高,不是嗎?……這個邏輯,大概也就只能面對你的時候才能起作用吧。“
阿翔點了點頭。大概是這樣的吧。父子兩代人的性格的確是不一樣的,無論在那樣一個古怪的家庭環境裡待了多少年,無論家裡的家長對於他和他的姐姐的教育如何,作為孩子還是逐漸有了自己的想法。而從現在看來,這個想法似乎還是很積極的。
椴兒忽然說:“不要回頭看,點鍾方向,有人盯著我們。
……看反光的樣子,不是普逼玻璃鏡片的鍍膜反光……比較像是狙擊鏡……不過要是狙擊鏡的話,那麽那個口徑稍微有點大。朝著我們這裡看了快有分鍾了。從你們練習進入**開始。“
阿翔問道:“有過敵意行動嗎?高密度的金屬撞擊聲?”
“……我的耳朵沒有那麽好,能夠在這個距離進行聲音捕捉的, 好像羽族機體都不行,蜘蛛身體才行。”
“距離……是多米吧。”阿翔借著側身和椴兒說話的機會朝著那個方向快速瞄了一眼,然後,距離的數據就基本上有了“你們是不是太緊張了?”呂璿問道:“現在我在日本這個事情壓根沒有多少人知道。應該不會有人那麽快就盯上我的吧?而且,好像也沒有什麽動機啊。”
“動機?”阿翔笑著說,“有人想到對付你的話,從來都不需要什麽動機。……光是你現在的身份,你覺得就沒有人會對付你?葉山綾的……養子?綁架什麽的都很有可能的。……
椴兒,你陪著璿兒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跟在後面……你身上帶武器了嗎?“
椴兒搖了搖頭。
“小心一點,我過去看看那個觀察者……或許是狙擊手。”阿翔開心地笑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進行過有趣的外勤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裡,阿翔都只是作為呂家的衛士之一,在那裡陪著孩子們玩。這次因為呂璿到了日本而跟了過來,雖然可能會有一些有趣的事情,但是他從來沒想到,會那麽快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