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到在青樓吃菜喝酒,應該被稱為吃花酒。花酒包青不是沒吃過,那在汴京盛隆樓的百花宴,算是花酒嗎?
要是說上次的百花宴為雅,這次還真就是俗了。洪霸叫來了十幾個姑娘輪流陪著包青,洪霸自己的手卻是挨個的摸去。
包青暗自慶幸,幸虧沒讓展芳曹芸跟來,不然自己這般如何逢場作戲啊。即便是這樣,那洪霸將他那粗大的手掌直接伸到了那女子的衣裙裡的時候,包青不禁有些臉紅。
“包大人不喜歡?也是,我們這邊關哪有什麽好貨色。那幫您換換?喂,你們那花魁小玉呢!快讓她出來,媽的,我們這些粗人來,你不待見也就算了,怎麽今兒欽差包大人來,你她娘的也不出來見見?”洪霸扯開嗓門吼道。
王法魁見了,也不禁起哄,倒是那鍾善面無表情。
“包大人,我們先喝酒,來來!”知州莊雷勸道。
“再不出來,老子就拆這春宵樓了。”洪霸喊道。
果然這方法湊效,不多時來了個丫鬟模樣的丫頭,走到眾人面前,脆生生地說道:“各位大人和老爺,我們家小姐就出來!請稍等。”
包青看這丫鬟,倒是生的水靈,秀氣的臉蛋,一身翠綠碎花羅裙,像是完全沒有沾染胭脂風塵一樣。
“還你們家小姐呢,不就是個婊子嗎?”那洪霸說完,一手拽過那小丫鬟,掀起那丫鬟的羅裙就伸手抹去。
包青的眼球一縮,那丫鬟的腿雖然白淨,但看去似乎很是結實有力。奇怪,個青樓的花魁的丫鬟,用得著做苦力活計嗎?怎麽這腿看上去很結實似的,難道天天健身?包青想想,忽然想到了曹芸的那雙結實有力的腿,呵,難道也練過?包青剛想看個究竟,但轉而又想到展昭這個大舅子還在身邊,哪敢多看。
洪霸淫笑了幾聲,略有尷尬地說道:“包大人,我們是粗人,不比包大人這些讀書人,喜歡直來直去的,方才包大人眉頭一皺,像是我洪霸的作法太多粗魯了。”
“沒事,沒事!你繼續!”包青說道,心中卻是暗罵自己,這話你也能說出口,看人家這小丫頭痛苦樣,那雙眼睛隻盯著自己,怕是想著自己去拯救人家一把呢。
“包大人,喝酒喝酒!”知州莊雷繼續勸道。
不一會兒,門開了,一個身形絕佳的女子慢步走了進來,包青的雙眼頓時被吸引了過去,鬱悶的是,你一個陪客的,就算是花魁,怎麽能蒙著臉來見客呢!
“哈哈,小玉來了!好好!”那洪霸顯然急色了,看到這小玉,眼珠都要掉下來了。
包青卻有些納悶了,不禁問道:“洪總管,你可見過這小玉的真容?”
這話一出,在座的幾個都搖搖頭,顯然沒見過。
包青不禁暗自大罵,都是些豬了啊,沒見過真容就迷成這樣?這小玉就算是魔鬼身材,萬一也魔鬼臉蛋怎麽辦?
“這不好吧,萬一大把錢花下去了,找了個醜女來忽悠我們,我們豈不虧大了。”包青笑道。
“咦,這樣吧,待會喝完酒就讓包大人驗驗,哈哈!”一幫人笑了起來。
那小玉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走到這洪霸的身邊,將丫鬟拉走。然後,丫鬟轉身對著眾人說道:“小姐今晚單獨接待欽差包大人!”
“這就走了?這算什麽?”包青不禁問道。
包青話一說完,這在一旁的十幾個姑娘都紛紛圍上包青,
“大人,光看又不能摸,還不如我們實在呢!”
包青見狀大感頭痛。
那洪霸出奇地沒有反對,反而出奇地說道:“大人,您放心,這小玉今晚一定讓她陪你。”
“你們都先下去吧,我們有些正事要談。”洪霸接著對那些姑娘說道。
“大人,朝廷是否會派兵前來援助我們?我等現在是惶惶不可終日,就盼著援軍來,還指不定遼人什麽時候來襲呢!”洪霸問道。
包青看了看這一桌子的人,問道:“可我怎麽感覺,在座的各位好像並不怕遼軍啊。還有百姓不是依舊照常生活,並沒有什麽恐慌嗎?”
“啊?大人,您有所不知道,這霸州城已經三次易主了。遼人的皇帝現在很有頭腦,不像以前一樣,一攻破州城就來個屠城。他們現在不但不屠城,還約束軍隊,只要百姓繳納一定的稅賦,照樣生活的好好的。而現在正是冬季,遼人的物資短缺,勢必還要發動攻勢。”莊雷抱怨道。
包青聞言,不覺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還以為這些百姓不怕死呢,原來這百姓都是保持中立。
“軍事上本官不懂,本官就問問你們,現在還能守得住?”
那洪霸站起說道:“現在我能調動的只剩下兩個軍,李青帶著軍隊判出,那昨夜襲擊大人您的,就是李青的手下張旭。而這兩個軍負責修城牆和防護。此刻要是遼人來襲,估計立即就會破城!”
“那遼人為何不來破城?”包青一直覺得奇怪,這霸州城防護的並不嚴,城牆多處破陋,遼人的騎兵可以長驅直入。
“這恐怕是曹將軍的功勞,還有近萬的禁軍在這霸州城外,牽製這遼軍呢。而且,遼人怕大軍直入,那黨項人不安生。”
“那曹將軍的具體位置在什麽地方?”包青問道,曹玘的情況自己確實很關心。
“應該被困在霸州以北百裡處,所以,我們懇請包大人,盡快讓官家派援軍來!”
其實關於援軍,包青知道,仁宗肯定會派,只是時間問題。
這午宴過後,包青回到住處,仔細地回想一下今日所聞所見。
“展昭,你覺得今日,這幫人是什麽意思?”
“大人,今日您為什麽不問問關於總管吳軍的情況?還有,為什麽不去查看一下吳軍屍體,反而先去看營嘯死亡的士兵?”
包青笑道:“我本來是想單刀直入,查探吳軍的死因。因為我們的任務就是破案,查清吳軍被刺的事情。但是,你覺得我立即去檢查吳軍的屍體能查到嗎?他們要是不主動說,我能問道嗎?所以,這事情只能暗地查。但有一點,或許我們的做法出乎他們意外,那就是立即檢查營嘯的士兵屍體,調查營嘯的事情。”
“哦?總管吳軍被刺難道不是我們首要任務?”展昭問。
“表面上是,你認為我將吳軍的死亡的調查結果,上報給官家,官家會滿意?官家才不會在乎一個總管的死亡,也不在乎一個營嘯事件。官家在乎的是他的江山穩固,他從這事件的背後嗅出了一絲絲陰謀的味道。”
包青頓了頓接著說:“霸州的三次易主,我在來之前就向官家打聽清楚了,官家直言,霸州的得失無關緊要,因為霸州丟了,冬天過去後,大軍一到,這不善守城的遼軍很快就撤退。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這裡的百姓居然不視自己為宋人。這實在有些奇怪,恐怕不僅僅就如這洪霸他們所說的那樣,僅僅就是因為遼人不屠城,他們就無所謂。”
“但這也說的通的啊!”
“貌似說的通,其實根本就說不通!展昭你想想,你忠於這大宋朝嗎?你覺得你會為這大宋皇帝拚命嗎?”包青問。
展昭默然不語,這話也是包青敢問。
“但我要是問你,當看到宋遼開戰的時候,你會幫助誰?”
“當然是我們大宋!”展昭急忙說道。
“所以說,我們的百姓雖然有時候不忠於這個皇帝,卻是幾乎都一致忠於自己的族類,自己的國家。”包青沒有延展下去講述,這是後世心理學關於歸屬感的論斷,認同的范疇不一樣。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出現的漢奸。
“大人的意思是?這霸州城的百姓都有問題?”展昭驚訝地問道。
“暫時也不清楚,但這些百姓中或許真有一部分有問題,就看這遼軍襲來。如果百姓拿去武器抗爭或者自顧逃命,那就沒問題。否則的話,恐怕就不是一般的百姓了。”
展昭點點頭, 然後問道:“那我們一來就查營嘯,還真是查對了,他們連屍體都沒有處理,直接拋了。”
“哎,現在還不能完全肯定誰有陰謀,只是這洪霸,今日來救援我們的時候,居然就帶幾十個人就過來了。實在讓我起疑。一種可能或許真的是兩頭為難,守城的兵不可以動,又怕欽差出事情,隻好親自帶幾十個衛兵來了。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他此來,就是來確認我們是否被殺的!如果我們全部被消滅,他正好來收屍。如果我們活的好好的,他就裝著來救援我們。”包青說道。
“那大人以為?”
“多是後者,這洪霸來見我的時候,讓我覺得吃驚,一個戰場殺戮的武夫,居然見到我還緊張,並且應該是強製將心中的震驚壓製下去的。雖然強作鎮靜,但他的雙手卻是出賣了他,雙手緊緊攥拿衣甲,見我沒有過多詢問,直接說走的時候,居然陡然放松了。這其實就是心中有鬼的表現。”
“啊?我怎麽沒注意?”展昭有些吃驚。
“展昭,你覺得昨晚我們三百多人對戰一千人的戰鬥,居然以輕松代價取得了勝利,是不是大勝?是不是不可思議?”
“是的啊,我們都說大人是神人,哈哈,下次都可以做將軍帶兵打仗了。”
“呵呵,連你都覺得震驚,不可思議,這常年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洪霸,居然沒有一絲意外和震驚。這說的過去嗎?所以說,這洪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