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大敗虧輸,而且受傷倒地,最急的是唐苦。這不僅僅是這場比試失敗,下面兩場也靠唐笑呢!他如果受傷嚴重,文思也沒了,醫術也無法展現了。
這不就是一敗塗地?我這次所擔負的家族重托也沒有任何希望完成了。
再看唐笑,這個不爭氣的家夥雖然不能動彈,好像還在那裡沒心沒肺笑得開心。這是什麽情況?小弟雖然平常有些貪玩,也沒有達到家族遭受挫折還高興的程度吧?
別管怎麽回事,先看看哪裡受傷,是否中毒,趕緊救治吧。
結果一查,全身沒有任何受傷。唐門也有一些初級點穴功夫,所以唐苦就斷定三弟這是被點了穴道。接著就自己動手試圖解穴。
唐苦不知道唐笑為什麽敗了還高興,可是唐笑那是真的高興,而且那是有明確原因的高興。因為他失敗,就是離他自己的目標進了一步。而如果他勝利了呢,就和他的追求徹底告別了。
也是由於這個原因,麥軻越是跟他搗亂,他也越是開懷。況且這次比武,他也是盡力了。也是因為盡了力,他才慶幸自己幸虧沒有一心娶靜蕊,否則樹立麥軻這樣的大敵,唐門就永無寧日了。咳!別提“永”了,能不能繼續存在還兩說呢。
唐笑失敗倒地,最擔心的不是唐苦,也不是唐家的任何人,而是寧家的一位。現在哪位正站在寧老奶奶的身邊,攙扶著她。
老奶奶忽然感覺胳膊上的手勁加大,以至於疼痛起來,不覺得奇怪:“掬憨,你怎麽啦,用那麽大勁兒?”
掬憨趕緊松手回答:“沒事,奶奶。我看他們比賽有點緊張。”
這時候,唐苦為弟弟解穴已經忙了半晌,沒有任何效果。麥軻就在一旁站著,和路叔聊天。他和路叔也好長時間未見,有許多事情可以交流。尤其是光州那裡,路叔是一直負責靜蕊的安全保衛的。
他看著唐苦瞎忙,也不乾預,反正也沒有什麽風險,不過就是唐笑受點罪而已。
唐笑看二哥忙乎半天沒有效果,隻好勸告:“‘解鈴還得系鈴人’,二哥還是叫賣軻來吧。一回兒文比就該開始了。”
唐苦這才悻悻地站起身來,走到麥軻面前,請他援手,解開三弟的穴道。麥軻二話沒說,也沒有動地方,“嗖”的一聲,四枚“靈意珠”打出,那邊穴道應聲解開。
這下唐苦也服了氣。不過限於暗器功夫。
這裡比武完了事,大家又回到了正廳,還照原來的安排坐下。
路叔馬上宣布:“第二場比試現在開始。比賽內容——現場創作詩詞;詩詞格式——不拘。”
這次唐笑讓麥軻先來,說自己剛才被打敗,雖然沒有受傷,也是元氣受損,想稍微休息一下。
麥軻也沒有客氣,先來就先來,自己反正就是這個水平,就是等個三五天也不會有根本的提高。
麥軻這樣想的原因,是因為他不想去背那些平仄規律,而講究平仄是舊體詩詞的基礎。如果是自由體、不拘平仄、只求意境的現代詩,麥軻可以張口就來,可惜在這個場合肯定不能過關。
今天的這種情況,是在麥軻的預料之中的,他已經準備了相應的對策——抄襲改編後人的詩詞。這也是麥軻克服了一個心理障礙的結果。
作為一個處處以創新為生命的最好學生,麥軻穿越之前是和抄襲絕緣的。一方面,他認為抄襲沒有意思;另一方面他也確實沒有地方去抄襲,因為他要做的事情都是處於領先地位的。只有甘於在別人後面尾隨的人才會走抄襲之路。
事急從權。既然來到一個退後一百年的時代,把後世的發展成果利用一下,也是順理成章的。科學技技既然可以,文學、軍事、思想當然也可以。
於是,麥軻斷然決定——抄!要抄就抄最偉大的詩篇!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天軍不怕遠征難,
萬水千山只等閑!
五嶺逶迤騰細浪,
烏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雲崖暖,
大渡河飛幽水寒。
更喜岷山千重雪,
三軍過後盡開顏!
麥軻給自己找好了借口,毫不害羞地把偉人的雄圖大作當作自己的理想,透過這個場合抒發出來。不過麥軻也沒有全盤照抄,而是抄了框架,抄了氣勢,卻改動了幾個字,可以和當時的情況和人們的認知吻合。
比如那個天軍,當然是麥軻理想中的、正在籌備中的軍隊,而不是後世那隻從無到有直至所向披靡的大軍。還有,大渡河雖然有河,橋卻沒有,鐵索也就沒有辦法發出令森森的寒意了。
此詩一出,全場寂靜,雖然不是所有都懂其中的意思,但是散發出來的磅礴氣勢,卻無一例外地震撼了所有人。
“萬水千山只等閑!”何等無敵於天下的氣概!
六劃對這位兄弟刮目相看,似乎更透徹地了解了麥軻心中遠大的志向。
受到震撼的不僅僅是觀眾,就連對手唐笑也被這強大的氣場所影響, 覺得自己的尋章摘句實在是雕蟲小技,根本沒法在氣勢上與麥軻比肩。
不過他另有志向,也就不在意輸贏了。既然爭勝沒有希望,就在這方面放棄了努力,不做他想。心情一整,也詠誦出自己的詩作。
我自騎鶴天外來,
愛聽夜雨洗靈台。
掬來一捧忘情水,
憨態長新入我懷。
此詩一出,眾人都是一愣。隨即議論紛紛。
這氣勢是沒辦法比了,而且還比麥軻的詩短,麥軻的詩七律,這個是七絕,只有前者的一半。還是落後於麥軻作出來的。顯然即使比表面的東西,唐笑也敗了。持這種想法的這些人,都是支持麥軻得勝的。
當然主要的是比內容。二者的內容顯然麥軻的更艱深一些,每句話都明白,合起來就不知道想表達的是什麽意思了。唐笑的詩呢,就比較淺顯易懂了,不過說他來自世外,表達了他的一些喜好。持這種觀點的人,顯然是唐笑的擁踅。
麥軻乍一聽,也沒有理解其中的深意,只是覺得這首小詩很樸實,沒有文人那種輕浮。再一想,才猛然醒悟:這明明是一首示愛明志詩呀。唐笑是用藏頭詩方式,表達了對一個人的愛慕!可是,這個人是誰呢?
觀眾當中只有一個人馬上就明白了唐笑的意思。聽了這明白無誤的詩句,當事人霎時滿臉紅霞,小手也禁不住輕輕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