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解釋之後,衛濤也終於是明白,原來張遼先祖乃是聶壹,是為馬邑豪族。
不過當時這聶壹當時設計匈奴,結果被匈奴識破。
雖然後來匈奴也是被大漢連連打壓,但聶壹一族之人卻是不可能再是留在馬邑,不僅是匈奴對其頗是憤恨,就是當地百姓也不待見其族。
為了避禍,聶壹一族的後人就此改為張姓。
雖然已經離開了馬邑多年,但張家依舊是希望能夠有一日重回故土,更是希望能夠有一日能夠洗刷先祖恥辱。
所以張家子弟多是加入並州軍。
雖然張遼年歲不大,但其勇力在張家之內已經是首屈一指,加上得知此事是由著陳留衛家的衛濤主持,雖然也是疑惑衛濤年紀,但張家也是派來了二十位幫手。
“大人,此事如今我們已經是有不少士卒,雖然未曾滿百,但皆是精銳之人,只要稍加訓練即可成兵。若是再招募尋常百姓,還需要時間訓練,反倒是未能夠提升實力成為拖累。”
張遼果然不愧是有名將之資,在衛濤將各個軍卒召集起來之時就是向著衛濤言道。
“馬邑乃張家祖地,對於馬邑,我也是有所了解,以大人的軍力已經是可以勉強立足。”
“文遠知道馬邑之情?還請速速道來。”
衛濤心中一喜,自己果然沒有找錯人,自己只是知道那馬邑早已無有大漢官員駐扎,卻是不知道其具體如何。
只是顯然如今的張遼反倒是不如之前那般與自己親近,倒是讓衛濤心中有幾分疙瘩。
“是,馬邑如今卻是有三患,若是大人想要立足,那麽就是要頂住三患的壓力。”
“三患?哪三患?”
衛濤皺皺眉頭,他能夠想見馬邑必然是深受匈奴之苦,卻是不知道另外兩患卻是如何。
“馬邑三患,一患匈奴,自從匈奴與大漢交惡一來,馬邑便深受其苦,這也是馬邑百姓深恨我聶家之故,不過如今恐怕卻是無人知曉我張氏乃聶壹之後,倒也不憂連累大人。”
衛濤點點頭,這的確是心腹之患。
“卻不知還有何患?”
“二患是為馬匪,這些馬匪縱橫往來劫掠無道,尤其是其中最大的一股馬匪,據說是有數千人,名曰‘一陣風’,來去無蹤,不僅是馬邑百姓深為其苦,就算是匈奴都受其侵擾,可謂是馬邑的無冕之王。”
說到這裡,張遼的面色更見嚴肅。
“以往大漢也不是沒有官員西出雁門,可往往過不到半月就是被這馬匪取了性命,久而久之,大漢隻以雁門關作為抵禦匈奴,更不管馬邑之事。”
“建陽公懼我若此邪?”
衛濤也是不由得苦笑,不過也是,哪裡是有世家子弟願意邊關從軍,還是從一小卒做起。
丁原使這知難而退之法,也正是其應當。
“文遠,此二患皆是不可小覷,也非是我們現今能夠應對,卻不知這第三患是為如何?”
“第三患是為刁民,前兩者一時之間未必會是理會我等,但若這第三患弄不好,恐怕不過三日我們就是要退回雁門之內。”
“刁民?雖然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但不說我等為大漢軍士,百姓豈會讓我等如此之懼?莫不是敢要造反不成?”
衛濤的臉色也是變得有些陰沉,雖然算不得對劉氏大漢有多少忠心,但如今馬邑已經算是具體歸屬於自己掌管。
“造反倒也不至於。不過因為地處邊陲,大漢統管之事甚少,反倒是不時受到匈奴和馬匪欺壓,所以其中百姓對於大漢卻是沒有多少好感。”
張遼也是輕歎了一口氣,想他先祖聶壹身為馬邑豪族,也是想要為著大漢,卻是不想結果如此,連後人都不得不改易姓名,那些百姓如此,也不是不可理解的了。
“大人當是知道,邊關種種之物甚是缺乏,當地百姓又受到匈奴和馬匪欺壓,各種食物之類的本就不足,哪裡還願意是供應軍中?若是運糧,雁門關如何可是運出?就算大人要以自家銀錢采買,那又是找誰采買?”
衛濤心中頓時又是一驚,這後勤之事自己倒是未曾考慮到。
在軍營當中這等後勤之事自然是有專職官吏負責,當然更重要的是,衛濤之前一直是為兵士,這等事務還輪不到他來操心。
“如此當是如何是好?”
現實可不是玩遊戲,隨意的點幾點就是完成了運輸,後勤輜重等等運送,更是要考慮運送途中的物資消耗。
更何況雁門關本就是邊陲重地,所得物資當是要優先供應,想要從雁門關得到補給,那更是難如登天之事。
畢竟衛濤如今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屯將,陳留衛家有著聲名也只在陳留一地,如何能夠顧及到此。
“文遠可是有什麽好提議嗎?”
可惜,雖然張遼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但對此卻是只能夠搖搖頭。
“那不知道如今雁門關卻是誰在主持?”
衛濤見此也是無法,張遼再是名將也是將,而不是謀士,更何況如今張遼只是一個未來的名將。
誰都不知道有著衛濤的干擾,張遼還能不能夠成為未來那個‘威震逍遙津’的絕世名將。
“少爺,如今雁門關的主將叫做彥法,不過已經是有消息傳來,據說刺史丁原丁大人已經是下令高順領著陷陣營前往駐扎雁門關,防止匈奴南下。”
因為有張遼在旁邊,所以王賀的言語卻謹慎了許多。
“原來是高將軍,若是高將軍駐守雁門,那麽總不會是置我們於不顧。”
衛濤雖然不知道那丁原到底是重用高順,還是同樣將高順打發走,但若真是高順駐守雁門關,那麽對自己而言卻是一大好事。
“大人,雖然如此,但想要在馬邑立足還是要想辦法。”
張遼畢竟年幼,為人做事還不夠圓滑,當下又是說道。
“馬邑之人已經甚是不歡迎大漢官員,而且就算是有充足的後勤補給,以馬邑的窮困,就算是有著百姓劫糧也不是不可能,更何況我們想要立足還要有許多不便。”
遇到任何一個人還未到任就是如此連連被潑冷水,心中也會是有想法。
不過衛濤終究是有些不同,而且也是知曉著張遼的本事,所以反倒是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
“文遠所言甚是,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相信會是有辦法的。如今我們卻是要先行動身,再是拖延下去,恐怕就免不得責罰,行軍之事還多勞文遠費心了。”
“諾!”
張遼當即齊聲拱手應下。
不得不說衛濤的信任,還是讓張遼心中湧起一陣知己之感。
若不是衛濤年紀也是一般不大,恐怕張遼這個時候已然願意拜服。
因為張遼在,所以王賀有一些話自然不能明言,在他離開之後,王賀才是說道。
“少爺,這張文遠雖然也是年幼,但資質的確是不遜色於少爺。少爺如此看重也是正當。不過若是為此而冒著風險前往馬邑未免也是太……若是少爺想要為官,過得幾年,請老爺為少爺走動一二,不說到得如何大城,但求一縣尉之職還是不難,少爺又是何必如此冒險?”
卻是王賀再是勸說起了衛濤。
“王叔所言的確是老成之法。”
衛濤倒是明白這位老人對自己的關愛,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不顧已經年過半百還是到此來相助自己。
“不過我如今所為也是為了我衛家。想我衛家祖上衛青,馳騁萬裡,打得匈奴不敢南顧,我等後輩子孫如今只是安於中原,卻是墜了祖先之名。”
說到這裡衛濤微微一頓,面容更見嚴肅。
“更何況那丁建陽若是好言相問, 那麽我自行離去也就是了,可丁建陽如此,若是我就此離去,那麽置我陳留衛氏於何地?”
世家大族也是有顏面之爭。
這等顏面之爭可不單單只是顏面,其中也有不少利益糾葛其中,若是衛濤就此退卻,那麽衛家必定為人恥笑,更不被其他世家看在眼中。
“少爺所言極是,卻是小人疏忽了。”
王賀知道衛濤決心已定,自然不再多做言語。
“王叔是為我好,我自然是明白,只不過這等事情有時候卻是由不得我們。如今我既然選擇此路,自然是當要將這事做好,區區馬邑之地,難道還難得住我?”
“既然如此,還請少爺讓我隨之,老夫年紀雖然大了一些,但一些尋常瑣碎之事還是可以料理得到。”
王賀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身子卻是十分硬朗,早年間隨著父親走南闖北,更是使得一手好刀法。
再上這一次前往馬邑,衛濤也著實是需要幫手,在思量一會兒之後就是點頭應道。
“既然如此,一切拜托王叔了。”
軍營開撥自然是有不少繁雜之事,不過衛濤所領之人並不多,加上衛濤在軍中這些年也不是白混,自然很是輕易就是將一應事務打理完畢。
如是,在衛濤帶領下,張遼等數十人隨之一路向著雁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