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乃是大漢子民之天下,何嘗是他劉氏一族之天下?昔日高祖起兵是反抗暴秦,是為大勢所趨,然當時秦為正統,不能夠護佑萬民,理當如此,而今雖事移情易,但理自相通。若是劉家不能夠護佑我大漢百姓,自然不配是為正統。”
衛濤微微一笑而言,衛濤的話語很是平淡,但說出來的話卻如同驚天霹靂一般,讓得龐德公和司馬徽兩人驚得都是起身。
“我是否是為一己之私且是不言,我隻問,若讓劉備執掌天下,他憑何而是保我大漢永不受外敵侵擾?”
衛濤再是如此一問,終於是讓龐德公、司馬徽無言以對。
衛濤這話本來就是無可以對,畢竟衛濤這話幾乎就是直言,幾乎就是沒有差說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之言了。
論說仁義,劉備的確是仁義之名傳四方,但若說戰績,屢敗屢戰雖然可是說明劉備之堅毅,但卻掩蓋不了他軍事上的薄弱。
若讓劉備防禦外敵,還真沒有多少人敢是言說劉備能夠做到衛濤這樣,數年來外敵不敢犯,但有犯者必定是大為所損,甚至連部落民族都是漸有吞並。
西羌、烏桓之故事就在眼前也!
“胡說八道!逆臣賊子!”
司馬徽直接就是拍案而起,其實真的是要說辯解,司馬徽還有許多話可與衛濤辯論,但面對衛濤這份直白,司馬徽隻想要將之喝罵,讓他知道大漢威儀不可冒犯!
“不過是一些直言耳。還當不得如此。”
衛濤全然不在意地一笑。而後就不再理會司馬徽。而是看向了龐德公。
“龐德公德高望重,品性不凡,當非凡人一般見識。如今天下四分,形勢最明,雖然是有自誇,但不得不說我當最為可能一統天下。吾久聞龐氏大名,故而親自前來求教,難道龐德公竟然不願意指點一二否?”
聽到衛濤如此一眼。龐德公微微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也到了不得不選擇的時候,微微沉默之後,隨即就此開口而道。
“兩位前來尋找老朽,實在是老朽不勝榮幸,不過一位是天下英雄,一位是吾之老友,皆是讓老朽難以拒絕也!既然如此,那麽老朽也便是直言便是。”
聽到這話,衛濤才是明白。原來司馬徽在此也是為了給劉備招攬人才,顯然司馬徽支持正統之心的確是不絕。
不過龐德公卻是沒有管著這些。只是旁若無人般自言道。
“老朽已經老邁,縱然有些見識也不可能是輔佐民主,兩位既來,那麽所求者也就是為我那孫兒。不過兩位也是知曉,但凡是能人,皆有傲氣,我那孫兒性子更是桀驁不同常人,若是你們能夠讓之心服,他自然就願是相隨,不然,空得一人又是如何?”
衛濤到來之前也算是對龐家有過了解,知道這龐統在荊州也算小有聲名,不過相比於諸葛亮,卻是有所不如,如今是到來,未嘗沒有直接招攬的意思,隨即就此點點頭。
倒是那司馬徽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龐統也算是司馬徽的學生,若司馬徽能夠勸動龐統,那麽他早就勸說他投靠劉備,如今前來見龐德公,正是希望龐德公出面而已。
如今龐德公直接就是將事情擺放到了明面上,自然是讓他感覺為難。
不過好在司馬徽本身就是名士,氣度不凡,並沒有流露出什麽異樣,只是帶著一抹笑意看著。
對於龐統的性子司馬徽同樣是知曉,在司馬徽看來,縱然是衛濤親自前來,以龐統的傲氣恐怕也不會是給他一點好顏色看。
事實上也是如此,龐德公命人將龐統招來,龐統的確不敢不應,但跨步進來,目不斜視一臉傲氣,好似根本不將人放在眼中一般。
知道的人明白這是他的性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鄙視自己。
更讓人無言的是龐統容貌甚醜,更是讓人一見有三分不喜,再是加上這一副做派,說一句不好聽的,沒有直接將他趕出門去,那麽就是算給了他顏面。
“士元,如今是有水鏡持劉玄德之書信相請,又有大將軍前來相邀。你乃我家賢才,如今也到出仕之時,既然是有兩家前來,你當是可擇一而從之。若是別有他想也無不可,不過方今天下也不出這幾路諸侯,相比那曹操、孫權,恐怕大將軍與玄德公更見有誠意。”
這時候龐德公也是開口說道,說是中立,但其實龐德公還是有幾分偏向劉備,畢竟司馬徽與之交好,多次推薦劉備,龐德公對其印象自然更好。
“諾!”
不過對此龐統只是隨意應喝一聲,連眼皮子都是不抬一下,好似劉備與衛濤皆是不入其眼也。
不得不說龐統這般做派很是容易令人生厭,哪怕是衛濤早從前世有所知,這時候也是得忍不住生出一絲不耐煩。
若非是衛濤知道其正是因為容貌醜陋而有自卑生出的自傲,非是其本性如此,說不定衛濤真的是拂袖而去。
“呵呵……士元啊!孔明已經是在玄德公麾下任職,甚得玄德公所信任,我知你之才乾不下孔明,何不前往一展身手?難道真要將此一身才華荒老於山林?”
司馬徽見到衛濤一時難言,便是輕笑著說道,不過他知道龐統性情,所以話語之間只是點到為止。
“孔明的眼光你也知曉,玄德公果然是當今英雄,絕對不會辱沒了你。”
“吾知曉了。”
天地君親師,司馬徽既是龐統之師又是長輩,縱然在聽到司馬徽談起諸葛亮之後,龐統眼眸之中已經是精光一閃,隨即面上卻平靜而言。
“孔明的眼光我甚是佩服,自當深思之。”
在場之人皆是人精,哪裡聽不出龐統這話其實也是敷衍,說了也是等於沒說,甚至眾人還是能夠聽出一絲不服,龐統更傾向於與諸葛亮比上一比的意味。
“呵呵……龐士元之名吾亦曾聽之,今既來請亦是誠心。”
就在這時候衛濤卻此一笑,緩緩而道,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來。
“士元之才乾若何我未曾親見自不評價,但我敢是說,若士元想要遍尋天下,恐怕除了我與曹孟德之外恐怕更無人會是有所留也。”
此言一出,龐統面色頓時微微一變,那司馬徽更是面上一怒。
自從見到衛濤之後,司馬徽全無平日名士風范,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直接就此而言。
“玄德公求賢若渴,若知士元在此,必定親身而來,何如不可一用?”
“呵呵……水鏡先生亦是不知否?其實縱然是我,也難驟然以高位加之,若士元願投,唯有以一軍中從事相待。”
衛濤微微而笑,直接就此而答道。
“我麾下謀臣武將忠誠賢良,不知其數也。士元若是無功,如何可在一軍之下立足也?以諸葛孔明數立奇功才得劉備信任。縱然士元智謀不下於孔明,可如今更有時機呼?”
此話一出,龐統更是默然。
不是龐統智謀不高,而是的確任何奇謀都要有時機,如今時機已逝,龐統哪怕是投靠劉備也不可能驟然得高位。
“但有孔明推舉,士元如何會不得劉使君所重邪?”
司馬徽頗為不甘地一說,不過他不說還好,一說龐統的臉色更是難看。
越是才高之人,越是心高氣傲,如何肯是依靠著他人?
司馬徽也非是凡人,一見龐統臉色便是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可這個時候話已出口,更無法更改。
“呵呵……”
面對司馬徽如此,衛濤只是微微一笑,而後更是說道。
“更何況縱然是有大功,但劉備與孫權一般卻是有一缺點,此一缺點注定容不得士元。之前孔明之事,還在於有望荊州,如今荊州希望渺茫,卻容不得士元。”
“哦,願聞其詳。”
龐統聽到衛濤如此一言,還是向著衛濤拱手而問,語氣也是變得平和許多。
龐統是傲氣,不是傻氣,對於有著真才實學的人同樣會是恭敬。
“嘗聞江東、益州皆是人傑地靈,不知道是有多少才學之人,其中皆是出於世家大族,若士元往之, 可是代表龐家要入住益州或江東?有著各大世家阻擾,其如何會是讓士元輕易得到重用?”
衛濤此話一出,龐統面色再變,一時之間卻是說不出話來。
歷史上龐統投向江東之時,孫權因為其容貌不願用之。
但孫權在歷史上好歹也是三分天下的霸主,如何會是那麽輕易以貌取人,這與孫權之智謀不符。
如此不過一個借口而已,實在是江東容不得外來之力。
而劉備歷史上是佔據荊州,龐家還有勢力在,但如今佔據益州,同樣是有這個困難,難以接受外來之人相投。
“那且問那曹孟德又是如何?若投曹孟德可得重用乎?”
龐統微微沉默一陣之後,又是開口問道,雖然沒有那麽明顯,但在場眾人都是從這話當中聽出了龐統的動搖。
龐統已經認可衛濤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