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想要入城並不困難,在第二日呂布率領並州軍隊向董卓投降之後,洛陽其實就已經是在董卓的掌握之中。
董卓也是十分高傲自大的人,加上呂布再次拜其為義父,更是認為呂布已經歸心,甚至將洛陽城守都是交給了呂布。
不得不說呂布不僅是勇猛無敵的武將,但凡與軍事沾邊都是能夠插得上手,僅僅只是一日功夫,呂布就是將洛陽內外安插得緊緊有條,恢復了百姓暢遊通行。
這樣的情況之下,只要衛濤不是將所有士兵全都帶入洛陽,那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按著衛濤的想法,那就是自己帶著蔡邕離開洛陽,而後分兵讓趙雲將蔡邕護送回陳留,自己再是趕回幽州,主持突襲烏桓的大事。
待得此二事一了,短時間之內天下將是無事。
董卓野心雖大,但這個時候還是十分講求規矩,拉攏士人也是不予余力,短時間之內雖然朝廷中人對其也是厭惡,但一時之間還不到要誅殺他不可的地步。
不過當見到蔡邕的時候,又是被早早等候在此的王允碰到個正著、
王允年紀雖大,但一向十分的精神,不過這一次見到王允之後,衛濤卻是發覺雖然王允身子依舊硬朗,但總給人幾分精神不濟的感覺。
“子羽來了。”
見到衛濤到來,王允的笑容也是乾澀。
“拜見世叔,世叔如今這是?”
衛濤雖然不想問,但卻不能不問,其實不用說,衛濤也能夠猜到王允會如此,恐怕還是為丁原的事情。
董卓生性殘暴,雖然這個時候還要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收攏人心,但已經是露出了這一性格。
在呂布獻上了丁原的人頭之後,董卓就是毫不猶豫地將丁原首級高高掛在城門之上懸首示眾。
這樣一來,如何不讓平日間高談闊論的朝廷諸公有了幾分驚懼?
而像王允這樣一心忠誠於漢室的臣子更是惱恨不已。
更何況有了呂布這一個天下第一猛將的投靠,另外一件事情董卓也是隱隱透出風來,更讓王允這樣的人羞惱不已。
董卓欲要廢掉劉辯,而後立劉協為帝。
廢立之事如此重大,董卓竟然想要一意孤行,這在王允這樣的人看來實在是大逆不道,就更想要驅逐董卓,甚至有了斬殺董卓的心思。
可是丁原一死,並州兵馬全都歸了董卓之後,董卓的實力就是大漲,朝中之臣根本無法再是與其相抗衡。
哪怕王允再是厲害,這個時候都只能夠是隱忍,這樣一來,王允的心緒自然是不好。
“子羽,本來那常山太守你也未有可能是能任,如今局勢變化,以那董卓心性,恐怕斷不會容許你這樣親近前任大將軍的人繼續留在任上。如今之局,不若到洛陽來助我如何?”
正是王允看中了衛濤如今也是掌著兵權,卻是打起了衛濤的主意。
“西園校尉雖然已被散去,但本初、公路、孟德皆有軍職,若是子羽歸來,最少一個騎都尉是少不得的,如此西園校尉名雖忘,但實尚存,再是合朝廷諸公之力,縱然董卓想要行什麽大不忍言之事也斷然是不可行。”
衛濤默然不語。
也許王允在治政之上的確很有一手,甚至後來用美人計離間董卓、呂布以致於呂布刺殺董卓都是可以看出,在政治鬥爭上王允的本事的確不小。
但衛濤卻是能夠感覺到,王允還是有著天真的一面。
袁紹、袁術、曹操皆是日後的一方諸侯,就算如今氣候未成,但也不可能是隨意驅使。
更何況槍杆子裡出政權,聽著王允的口氣,自己這般領軍之人,還是要由著朝廷諸人指揮,說句不客氣的話:他們真的懂得行軍打仗之事嗎?
可是這些年來王允待自己如何,衛濤卻是心知。
就算王允脾氣倔強,但對自己還很是不差,衛濤心頭猶豫正是來源於此。
“子羽你以為如何?”
見到衛濤始終沉默不言,王允心中也是一急,語氣不由得就是嚴厲了三分。
但正是如此,反倒是讓衛濤下了決心。
“世叔所言小子倒是不認同,如今董卓勢大,若是我領兵而入洛陽,董卓一旨調令而來,那小子從是不從?而且我隻兵士多是剛剛招募不到三月,縱然本身身強力健,但練兵未成,如何能夠與西涼雄獅爭鋒?”
衛濤面色淡然,但王允越聽面色卻越是難看,最後竟然拍案而起。
“胡說!區區董卓難道還敢是在洛陽動刀兵不成?只要有三五百將士強攻,直接就是可以將之擒拿,而後老夫等自會上書請求剝其官位,讓其無為!”
聽到王允這話,衛濤只能夠苦笑,終於知道為何王允竟然是有這樣的想法。
想想也是,當初何進任大將軍,天下兵馬俱是為其所掌,但也沒有大肆在洛陽動兵的道理,最多也不過就是動用了西園校尉的兵丁,真正大軍一直未有所動。
甚至連後來宦官重新得勢,何進所想的也是調外官進洛陽,而不是動用洛陽現有兵馬行事。
洛陽兵馬不可輕動,而且洛陽士兵的身家更多是洛陽附近,若是與朝廷的人開戰,多半不會從之。
在王允看來,董卓也是如此,那些兵馬嚇唬一下朝廷重臣是有,但想要動用洛陽兵馬卻不大可能。
可是王允也不想想如今董卓帶來的西涼驕兵,剛剛投入董卓帳下的並州軍兵,哪裡會是顧忌那麽許多?
王允卻是有些想當然了。
“我與董卓見過,此人乃是十分驕橫之人,若是事有不濟必定會是悍然行事,貿然帶兵入洛陽實不可為。”
衛濤也想要說服王允。
可惜,無論衛濤是擺事實,還是講道理,王允的倔脾氣卻是湧了上來,在王允看來,只要衛濤沒有提兵入洛陽相助驅逐董卓,那麽就是大不忠,就絕對不允許。
“夠了,我隻問你應是不應?”
到得最後王允很是乾脆的就是直聲而問。
看著王允,微微沉默一陣,衛濤終於是堅定的搖了搖頭,這事自己不能應。
好不容易有了一地根基,何進身亡之後,再是想要撤換自己那就更是不容易,衛濤如何會是放棄?
“哼!”
王允冷哼一聲,再是不做言語,直接越門而出。
對於王允的離開衛濤沒有多少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王允乃是一心恢復大漢聲望,忠於整個漢室的人,這一點衛濤早就是知道。
可是,衛濤更是知道一事,隨著黃巾之亂,又加上如今董卓權傾朝政,大漢聲望只會是一天天衰落,諸侯割據的情況就在眼前。
無論是自己獨霸一方也好,輔助其他諸侯也罷,終究還是要有著自己的實力,衛濤不可能因為王允一人而放棄自己的打算。
只是可惜,衛濤一直對於那貂禪有些好奇。
事實上若是有人能到三國時候,不會對這貂禪不好奇。
中國古代四大美人,能夠名列其中,其美貌絕難以讓人想象。
可惜,衛濤也曾在王允府中住過,卻是知道王允沒有什麽義女,府內也沒有叫做貂禪的歌姬,實在讓衛濤有些費解。
本來還以為日後會是有什麽機會得以一見,如今卻是只能夠放下這一份心思。
至於蔡邕,雖然也是與王允交好,但蔡邕是一個學者多過一個官員,在長歎息數聲之後也就任由王允去了,自己卻是隨著衛濤準備離開洛陽。
如今的確是如同衛濤所料,呂布在投靠董卓之後深得信任,就是將把守四門的任務交給了呂布。
而呂布手下當中,最值得信任的不是魏續、宋憲等人,而是副將高順。
雖然衛濤等人護送著大批車輛隨行,但有著高順先前所言,通過城門的時候倒是沒有受到半分阻礙。
“子羽,你不準備與我一同返回陳留?”
行出十裡,衛濤就是準備分兵一半讓趙雲將蔡邕護送回陳留,自己再往幽州,但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蔡邕卻是從車中出來,而後就是言道。
“那一封書信雖然是子師要我書之,但未嘗不是老夫心中之言。你與昭姬婚事已經定下多年,如今昭姬已經成年,若不婚嫁豈不是要惹得他人閑碎之語?如此如何讓昭姬處之?”
衛濤微微一愣,隨即默然。
古人成婚甚早,如今蔡琰的確已經是到了婚嫁之齡,只不過因為衛濤忙於諸事,而且前後兩個世界觀念不同,所以衛濤本身倒是不急。
衛濤不急,但蔡邕卻是急了,若是如此拖延下去,自然是有閑言閑語自生。
“嶽父大人,昭姬乃我所愛,吾當重禮以娶之。不過如今幽州尚有戰事,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但異族犯我大漢,雖遠而必誅也!吾當為之!”
縱然蔡邕是為一介文人,聽到衛濤此言也是不由得微微頷首,不過衛濤總是要給蔡邕這位老丈人一個交代,所以當下又是言之。
“待到此間事了,我為常山太守,必當重禮以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