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靈帝高坐於其上,身旁宦臣在列,四下百官擁護,底下無數兵馬整齊而列。
這就是禦前演武!
劉宏的臉色依舊是很是蒼白,好似剛剛痊愈不久,渾身很是乏力一般,稍稍行得幾步,已經是額頭見汗。
但劉宏的精神卻是難得的好,臉上帶著盈盈笑意,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精神勁兒。
尤其是當劉宏的目光掃視到西園兵馬的時候,他的神色更是微微一振。
“陛下,可以開始演武否?”
離著劉宏最近乃是張讓等宦官,對於朝廷上下的傳聞,張讓等人自然不會不知道。
宦官之所以能夠有權有勢,卻是與皇帝的寵信分不開。
若是換了一個人來當皇帝,張讓等人能不能夠保住權勢且不說,就是連能不能夠保住性命都要懷疑。
所以這個時候,哪怕是張讓等人心中也不是那麽平靜。
只是張讓等人既然能夠名列十常侍,權傾朝野,自然也不是那麽簡單,低眉順目,誰都不可能從他們身上發現半點不對。
“開始!”
漢靈帝很是難得的就是興奮說道。
“殿前演武開始……”
一聲聲長呼而下,整個校場皆是唯有這一個聲音。
一開始自然是鬥將,所謂鬥將也不是一定是要各個校尉親自上陣,由著副將上陣也是可以。
畢竟不是每一個將領都是有勇冠三軍之能,更何況如今大漢的名將,皇甫嵩、朱儁、盧植等人雖然皆是親到陣前,但已不為這鬥將之事。
“小將張紀,助軍左校尉麾下,誰敢是上來一戰!”
縱然是衛濤這樣已經準備親自上陣,但也不可能一開始就是上場,自然是有麾下副將之類的先行爭鬥。
“張紀修得猖狂,右軍校尉麾下夏烈來也!”
見到有人出列,頓時也就有人應戰,而且出戰的這人還是那右軍校尉夏牟的親戚之人,據說乃是夏牟子侄。
“來得好!”
不過這禦駕之前,可謂是人人奮勇,誰不希望一朝能夠得到劉宏看重,進而一舉奪得陛下歡喜?
說不定就此平步青雲。
“鐺鐺鐺……”
頓時就是見到兩杆長槍在空中飛舞交接,錯馬而過,皆是使上十二分力氣。
不得不說這兩人的武藝皆是三流之屬,但正好是鬥個半斤八兩,加上兩人招招都使足了氣力,場面之上卻是十分好看。
“好!”
漢靈帝劉宏平日也多是欣賞一些歌舞,卻是少見這等武將交鋒,看到兩人相鬥,頓時就是讚歎說道。
“我大漢有此勇將,區區黃巾賊寇何足道哉?”
聽到劉宏此言,朝廷百官多是露出了讚同的笑意。
唯有那些武將才是能夠明白,這兩人的本事其實也不過就是剛剛達到三流,算不得什麽勇將。
但見到漢靈帝的興奮,不少人也是在心中暗自思量,自己是不是也是要上台露上一手?
“二位爭鬥頗久,想必卻是累了,不若先是讓他人一演高下如何?”
正當那張紀和夏烈打得正是熱鬧的時候,卻是有人見不慣事情如此下去,而後就是見到一騎從袁紹的隊伍當中飛奔出來,邊是打馬,邊是大喝。
單單只是如何呼喝,那張紀和夏烈如何會是理會?
但那人顯然也是知曉,在呼喝的同時,胯下坐騎卻是未停,飛奔過來之後,同樣是刺出一槍。
這一槍卻是極妙,正是撞到兩人兵器相交之時。
頓時就是見到三杆長槍齊齊撞到了一起。
自從那將打馬出來之時,就是吸引了無數矚目,這個時候更是讓人將心提到了嗓尖。
“鐺!”
可是令所有人驚訝的是,三杆長槍絞在一起,結果卻是兩柄長槍直接就是被那後來的大漢絞飛了出去。
“好壯士!”
在劉宏看來之前的兩人的武藝已經很高,後來這人武藝更在其上,豈不是天賜武將於大漢?
興奮之下,劉宏就是就是直接從禦座上站了起來,大聲詢問說道。
“這人是誰?”
“此乃袁氏家將,姓高名覽,如今乃在袁本初將軍麾下任伯長。”
聽到皇上詢問,自然是有人快速答之。
“袁家果然不愧是四世老臣,如此,當不負朕心!”
興奮之下,劉宏自然是準備大肆賞賜。
而高覽的這一番表現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卻更是點燃了他們的爭雄之心,就是本來對於禦前演武興致缺缺的典韋都是頗為興奮地向衛濤請戰道。
“將軍,這家夥也快步入一流武將的地步,不如讓我前去試試他的分量如何!”
“呵呵……殺雞焉用牛刀?不過說來此人的武藝的確夠強。”
衛濤哈哈一笑,卻是沒有應允,事實上典韋之所以興致缺缺,就是因為衛濤已經事先言明,此次典韋隻可觀戰,不可上前。
不是害怕典韋展露了本事會被他人招攬,而是害怕典韋凶惡的面容會是嚇著漢靈帝。
好在典韋也是知道這點,所以雖然有些不甘願,但也沒有絲毫埋怨。
“雖然也是借著馬力,同時也是因為那張紀二人正是將心思放在對方身上而沒有太過注意,但能夠在一擊之間就是能夠如此做為,當可見此人武勇。”
衛濤也是有些見獵心喜,這一年來,衛濤雖然也有張遼和典韋做陪練,但練了一年,也想與其他英豪一較高低。
這高覽也在歷史留名,而今見其身手更是不弱,衛濤忍不住就是起了幾分爭鋒的心思。
“子羽將軍所言極是,殺雞焉用牛刀?這等無名之輩就是交給我張文遠料理了就是!”
衛濤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未曾開口上陣,卻是被張遼給搶了先。
顯然這一年練習下來張遼也是有找一個對手稱量自己武藝的意思。
“文遠……”
衛濤苦笑想要說些什麽,但看到張遼臉上淡淡笑容,衛濤卻是不知道該是如何敘說。
衛濤與張遼、典韋三人之間名雖為主仆,實為兄弟,這點小事衛濤自是不好強行下令阻攔,最後隻得沒好氣地說道。
“可不準輸!”
“諾!”
張遼一笑,就是準備打馬出場,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就是有一大變故而生。
原來,就在三人說話的時候高覽卻是未有停頓,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經是連戰三人。
那三人卻是連一個能夠支撐三招的人都是沒有,高覽這般,自然是讓那些企圖博取私名的人心頭一冷。
同時也更讓袁紹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我要……”
見此,劉宏更是大喜,心中已經下了準備重用袁家,重用高覽的決定,只是方才轉過頭準備開口,劉宏頓時就是就是感覺心頭傳來一陣絞痛。
本來就是蒼白的面色頓時就是變得愈發難看,站不到片刻,劉宏就是倒坐在椅子之上,一時之間竟然就是昏迷過去!
“陛下!陛下!”
見到劉宏突然就是昏厥,頓時外戚宦官,朝廷重臣全都慌亂了起來,有人想要上前查看,也有人害怕被人指責誤會不敢行動,亂糟糟成是一片。
“夠了!住口!還不速速請禦醫!”
就在這個時候皇甫嵩就是站了出來,大吼一聲。
雖然須發已經發白,但皇甫嵩依舊是有當年之悍勇,一聲大呼之下,所有人俱是一愣,場面頓時就是靜了下來。
“快!快!快請禦醫!”
就在這個時候何進也是清醒了過來,當即也是站了出來。
“所有人都不得妄動,但有妄動者,當以謀逆之罪論處!”
何進乃是當朝大將軍,統領天下兵馬,他如此一說,自然不會再是有人敢是妄動。
很快禦醫就是被找了來,不得不說能夠成為禦醫的的確是有幾分本事,不過片刻那老者就是說道。
“陛下本來就是大病初愈,身子虛弱,如今乍然而喜,正所謂喜傷心,卻是患了心疾,一口氣轉不過來才是昏迷了過去,如今要讓陛下醒來,卻是要對陛下用針。”
這禦醫如此一說, 一來是說明劉宏病情,二來則是征詢各個朝廷重臣的意見,畢竟用針這事,還是要觸碰到劉宏的龍體,若是禦醫不說清楚,那麽恐怕就是會被人所非議。
“還請禦施術救陛下。”
數個朝廷重臣互相看了看之後,還是由著何進說道。
那禦醫點點頭,知道救人如救火的道理,更何況這位乃是當今皇帝,若是救不回來,他自身也是立即有大禍,當即就是掏出一個錦盒,從中拿出銀針按著穴道輕輕扎入。
“啊……”
過不得片刻,就是聽到劉宏低低的呼出一聲,而後整個人就是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我這是怎麽了……”
劉宏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狀況不對,聲音低沉。
“陛下還有小恙在身,如今還需多多靜養才是,切不可再是親動輕動思緒。喜傷心,怒傷肝,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喜怒思憂恐皆不可妄動也。”
那禦醫見到劉宏醒來當即就是趕緊說道。
至於攙扶劉宏,自然有著張讓等人,卻是輪不到他這麽一個小小的禦醫。
這個時候劉宏如此虛弱,自然不可能再是觀看什麽禦前演武,那張讓本來就是知機之人,當即就是高呼道。
“陛下有恙在身,今日禦前演武至此而終,待到陛下身子痊愈再行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