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京西玉泉山附近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四合院中,一股無形的氣息漣漪一般波動開來,使得院子中的麻雀也驚的紛紛飛離。
最裡面的屋子內,一個盤膝而坐的絕美女子緩緩張開璀璨無比的星眸,緊接著,原本柔和的眼神就變得清冷如冰。
“進來。”絕美女子戴上面具,聲音平淡如水。
七八個男女一起走進來,對女子一起行禮:“屬下恭賀特使進入登峰後期。”語氣中滿是敬畏,而且連頭都不敢貿然抬起。
這女子當然就是端木雪妃,她似喜非喜,似愁非愁,眉梢眼角竟然帶有幾分蕭疏的意味,緩緩問道:“司空笑和冉秋到哪裡了?”
一個氣息怪異的混血女子趕緊稟告:“司空笑剛下飛機,正往這邊趕過來。冉秋還在飛機上。”如果雲瑞看到這個女子,一定知道她是血族的人,和那個阿卡琳娜差不多。
端木雪妃點點頭,“從明後天開始,我們要全力保護李渭的安全,這幾天,李渭就是我們的鐵杆盟友,就算你們死了,也絕對不允許他在複古計劃成功前出事,明白了麽?”
一個乙等修為的男子有點不解:“特使,李渭身邊不是有王五保護嗎?他身邊的武者侍衛也不少啊。”
端木雪妃悠悠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在李渭是亂東方計劃最重要的棋子,絕對不能有絲毫閃失。你們要明白,大夏帝國政治穩定,如果不是高層大亂,是亂不起來的。而能攪動高層大亂的人,只有李渭。就連本座,明天開始也要和王五一起保護李渭。”
另一個大武者看似牢騷其實奉承的說道:“連特使這樣的身份都要去保護他,這李渭腳盆洗臉好大的面子。”
“好了,你們按計劃準備。都下去吧,本座要打坐了。”說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等到眾人退出去,端木雪妃又幽幽睜開雙眼,呢喃自語:“雲瑞,現在我倒是很期待能和你全力一戰。”
永樂別墅的全景陽台上,雲瑞和江半城等人站在上面,看著夜空中的漫漫飛雪。北國的寒風凜冽如刀,可是幾人絲毫不感到寒冷。
“她們在禁地山林不知道怎麽樣了,那裡一定也很冷。”雲瑞的思緒忽然就飛到了禁地山林。
“你是說太子根本不會等到年底,計劃就是在這幾天?”江半城打斷雲瑞的思緒。
雲瑞一邊伸手接著雪花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必定是這幾天,他們拿不到丹朱山宮的藥了,那些被他用藥物控制的人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為什麽不直接讓智勇親王向皇上和首相議長告發太子謀反,先下手為強?”江圖很不解的問。
江半城搖頭苦笑:“證據呢?你憑什麽說太子要叛亂?這麽大的事,沒有實打實的鐵證,是可以是說告就告的嗎?你知道從取證,調查,再到廢黜太子中間要花多少時間?有這時間,李渭什麽事都做出來了。除非現在就拿到鐵證,立刻廢黜太子,再於第一時間宣布最高戒嚴令。
先不說能否馬上拿到鐵證廢黜太子,就說這最高戒嚴令,也是要由皇上,首相,議長三宮聯合簽發命令,根據帝國法律,一般只有戰爭爆發和出現重大災難才會實行。你以為這是容易的嗎?太子就是看準這一點,才會鑽空子搞封建複辟的。”
古少傑也有一個疑惑:“江叔,按理說,太子的動靜也不小了,就是他做的再隱秘,難道帝國情報機關都是瞎子嗎?我就不信三宮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江半城解釋說:“太子這些年做的只是拉攏軍政要員,暗中組織救世主,並沒有暴露出要複辟封建的計劃。這個計劃開始實施也不過是這一年多來的事,以前不過一直在積蓄力量而已。皇上不熱衷國事,太子拉攏官員組織地下勢力都不算大錯,誰又能說什麽?
再說,內務部和情報部是太子這些年重點滲透的對象,早就已經爛掉了,不是瞎子也是瞎子了。”
雲瑞忽然笑了起來,開玩笑的說道:“江叔,當時你還是太子心腹的時候,太子給你許下什麽承諾?”
江半城也感到好笑,“他說給我一個侯,世襲罔替,再封我一個縣的土地。”
江圖聽了哈哈大笑,“叔,要是你不反他,說不定以後就是侯爺了,一個縣的土地啊,我的乖乖。”
古少傑也笑道:“那說不定你叔的爵位以後傳到你手上,你就是小侯爺了。”
幾人哈哈大笑,一邊在雪中喝酒,似乎根本沒把救世主的計劃當成多大的事情。
第三天,也就是十七號,雲瑞一大早就來到東鼎大廈王含的老巢,等候李渭打他電話。
王含來到辦公室後,就有點魂不守舍,不知道是不是思想壓力過大。雲瑞在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他有什麽舉動。好幾次下屬進來請求指示,他說的都很簡單。
快中午的時候,秦琴才走了進來,她看到王含神色凝重,不由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情?”
王含搖搖頭,揉揉眉心說:“這幾天總感到不對勁,好像是哪裡出了問題。尤其是在這個辦公室裡,時間長了就感到有點怪,好像是有人在暗中盯著我。”這話一出口,雲瑞就聽的心中一動。這王含真是天生搞情報的,直覺如此靈敏。
秦琴眼中難以覺察的閃出一絲異色,接著嫣然一笑,在他旁邊坐下來,“一定是現在你壓力太大了,情緒太緊張的緣故。”說完很溫柔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太子有指示嗎?”心想:難道他懷疑我了?
“還沒有,”王含搖搖頭,“今天一定會打我電話的,我們能做的只有等。說實話,我現在完全不知道太子在哪裡,我甚至懷疑他還在不在燕京。”
“王工,我們只是臣子,先別管那麽多了,怎麽指示我們就怎麽做。”秦琴又是很嫵媚的一笑。
“秦工,你說,要是計劃失敗,我們會是什麽下場?”忽然王含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你想多了,這麽周密的計劃,我們隱藏的勢力這麽大,怎麽會失敗?”秦琴安慰道。
“哦?呵呵,秦工,看在我們多年搭檔的份上,我求你一件事,你務必答應我。”王含有點莫測的笑著說道。
“什麽?你說。”秦琴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對勁,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王含將她摟過來,看著她的眼睛:“萬一計劃失敗了,我必定遭到帝國的通緝,我希望你所在的石匠會能夠收留我。”
“你說什麽!”秦琴臉色一變,頓時暴退幾步,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王含,好一會兒才冷然說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王含歎了口氣,有點無奈的說道:“秦工,你太小看我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因為石匠會不是我們的敵人,我才一直容忍。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喜歡你。不然你以為你能臥底這麽多年嗎?”
秦琴臉色不斷變幻,接著就又露出笑容,“王工,謝謝你,其實你知道我心裡也有你的。我保證,要是萬一計劃沒有成功,我一定會引薦你進入石匠會。”
王含聽了這話才滿意的笑了,好像剛才的不愉快從來沒有發生過。
兩人不知道是真情還是假意的溫存了幾句,王含忽然說道:“這個地方我不喜歡了,我們現在就換個地方。”
秦琴也點頭同意,立刻下令這裡的辦公人員轉移。
雲瑞像是鬼魂一樣跟著他們, 直到一個小時後又來到另一個大廈的一個樓層。這層樓表面上看是一家廣告公司,不知道的絕對不會想到是王含這個特務頭子的一處巢穴。
王含換了辦公室,精神又好了不少,一道道手令流水一般發出去,看來他掌握的特務組織很是龐大,竟然連海外的業務都有,雲瑞甚至聽到他布置一樁在越南的暗殺計劃,要乾掉越南民主派的精神領袖,還要讓對方“自然死亡”。
雲瑞都等的心急了,可是不敢有片刻離開。一直等到黃昏的時候,王含終於接到一個電話。
“殿下…”王含一稱呼出來,雲瑞就是精神一震。
“到第七師團司令部來開會,晚上八點。”電話那邊一句話說完就掛斷了。
王含喃喃說道:“原來殿下真不在市裡,而是到第七師團去了。”王含說完通知秘書叫來秦琴,壓低嗓子說道:“今晚八點,郊區第七師團司令部。”
在同一個時間段,燕京軍令部的一個巨大的辦公室內,一位作訓參謀拿著一份文件進入,敬禮之後,匯報道:“報告部長,這是第七師團十八號常規作戰演習的申請。請指示!”說完將文件遞給一位氣度威嚴的三星上將。
軍令部長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隨便拿過文件一翻說道:“同意申請,簽發命令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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